38、
“互不相干嗎”
白無丞站在黑暗里,看不清他此時陰沉的表情。蘇小海看著白無丞的臉,莫大的悲哀從她的心底升起,她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無力。
剛才沈佩佩站在白無丞的身邊,倆人就像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親昵恩愛的樣子刺痛了蘇小海的雙眼。
她曾為了自己所堅持的愛情,沖動的要在他們之間橫插一腳,還自作聰明的要去阻止沈佩佩,最后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
可最可悲的是,現(xiàn)在的她,明明已經(jīng)放下了,明明在為了能逃離白無丞在做一切的努力,可那種無力感卻一直伴隨著她,尤其在看到沈佩佩的時候更甚。
許是夜里的風(fēng)更冷了些,坐在椅子上的蘇小海手腳冰涼,她低著頭,腳后跟一陣陣發(fā)痛。
四周都沉默著。秦皓擔(dān)心的看著蘇小海,白無晟沒有主意的搔著后腦勺,白無丞的神情在一片黑暗里,模糊不清。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還是秦皓先開了口。
“小海,是不是有點累了?”秦皓蹲在蘇小海的面前,看她落寞的表情,心里滿不是滋味。
“我?guī)慊厝グ桑估锏娘L(fēng)冷了。”秦皓說著,就想去拉住蘇小海的手。
在倆人指尖碰觸到的那一瞬間,蘇小海仿佛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
“好。”蘇小海站起身,緩緩道:“謝謝你的外套。”
秦皓回以一個溫柔似水的微笑。倆人并肩往宴會廳走去。白無晟看蘇小海可憐的樣子,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他只能看著蘇小海和白無丞擦肩而過,倆人再無交流。
蘇小海經(jīng)過白無丞的時候,后者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任憑蘇小海和自己擦肩而過。淡淡的清香味飄入鼻腔,待白無丞回頭看的時候,蘇小海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處。
白無晟猶豫的走到白無丞的身邊,猶豫了一會兒開口。
“表哥,你不去追嗎?”
“追?”白無丞聽了這話,轉(zhuǎn)過頭看白無晟,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和她只是契約關(guān)系,我的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
同樣的話,若是在蘇小海的嘴里說出來,是強忍著悲哀,那么在白無丞的嘴里說出來,就是不容懷疑的真理。
白無晟想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不一樣的情緒,但他發(fā)現(xiàn),無論他需要怎樣的借口安慰蘇小海,顯然說白無丞對她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兒,白無晟嘆氣。
“我以為,你們是夫妻”
“我們當然是夫妻,從法律意義上來講,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白無丞道:“但我們的關(guān)系,僅僅是這樣。”
“你認為我會愛上那樣的女人嗎?如果不是為了白家,我不會娶她。”
“我從來不缺女人,更看不上她那樣的女人。”
“只不過是她拖了我六年,我想報復(fù)回去罷了。”
“蘇小海,她想跑,她永遠也跑不了。”
白無丞冷冷的說完這些話,也離開了花園,留白無晟一個人在冷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的寒冷,白無丞剛剛的話還在他的腦海里反復(fù)播放。
他白無晟也愛玩,或者說他沒有家族的束縛,根本沒有想過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他也沒想過結(jié)婚。
可如今看到白無丞和蘇小海這副模樣,他這二十四年的美夢好像被生生的打碎了。蘇小海的可憐白無晟曾親眼目睹過,但他沒想到,白無丞生活的也是如此無奈、可悲。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白無丞,腳下踩著無數(shù)個孤獨痛苦,無數(shù)個無可奈何,無數(shù)個放棄自我。白無晟突然覺得很慶幸,因為他的任性、他不愿意接觸家族事情,所以他才會有二十四年的自由生活。
白無晟挪動沉重的步伐,往宴會廳走去,他雖然不理解白無丞和蘇小海的相處模式,但是他想,這應(yīng)該是他們最應(yīng)該保持的狀態(tài)。
“無丞,你怎么了?”
宴會廳內(nèi),尋了白無丞好久才尋到的沈佩佩,看白無丞不好的臉色,連忙遞給他一盤食物。
“你是不是剛才空腹喝酒了?”沈佩佩擔(dān)心的說道,連忙加了點東西到盤子里,遞給白無丞:“快吃點東西,難受的話別硬挺著。無丞”
“我沒事。”白無丞推開了餐盤,又從服務(wù)生那里要了一杯紅酒。沈佩佩帶他到沙發(fā)邊坐好,嘮叨著他要吃點東西,整個人都快貼到了白無丞的身上。
白無丞的眼神微瞇,看著面前來回游走的賓客們。賓客們也都偷偷的瞄著他們的方向,他們都在私底下猜測:白無丞身上貼著的女人是誰?是情人還是夫人?據(jù)說白無丞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是不是就是眼前這位呢?如果不是的話,那這個女人也真是大膽,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宣誓她對白無丞的占有權(quán)。
“哎呦,你們怎么才回來啊!”
看到蘇小海和秦皓從外面回來,制片人激動的上前拉住了兩個人的手腕:“快跟我走,我這剛跟那老爺子搭上話,你們也露露臉。”
蘇小海被拉著跑了幾步,腳下一瘸一拐的,樣子有些窘迫。
“李老板啊,這就是我剛跟您說的兩位演員。”制片人堆了一臉的假笑,把蘇小海和秦皓往前推了推:“來,秦皓、小海,這是華東影視的老總,也是今天的壽星,李老板。”
“李老板您好。”秦皓伸出手欲和他握手:“我是秦皓。”
秦皓的客套沒有得到李老板假裝的回應(yīng),反而李老板一雙色瞇瞇的眼睛,在看到蘇小海的那一瞬間起就挪不開了。
“這個演員之前沒見過,新人嗎?”李老板上下打量著蘇小海,對她的身材滿意的點了點頭,輕浮的舔了舔嘴唇:“不錯,真不錯。”
“哎呦李老板眼光真不錯,小海是我們劇組挖來的新人,演戲一流,人也可愛!”制片人對李老板的下流想法裝作不知,還一個勁兒的把蘇小海往李老板的身邊推。
蘇小海穿著的高跟鞋不適應(yīng),腳下一扭差點摔倒。李老板見狀,馬上挪動著笨拙的身體,把蘇小海的身體扶正,還趁機在她的胳膊上抹了兩把。
被摸過的地方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蘇小海往后退了兩步,可制片人還一直拽著她。
秦皓上前一步,把蘇小海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后拿著高腳杯敬酒。
“李老板,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祝您生日快樂,青春永駐!”
“哈哈,謝謝。”李老板敷衍道,他想越過秦皓再和蘇小海說幾句話,可秦皓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原地,怎么推也不動。
李老板不樂意了:“愛我說你這小伙子,怎么把這么漂亮的小姑娘藏在身后呢!給我起來!我跟她聊聊電視劇的事情”
聊事情是假,趁機揩油才是真吧?秦皓臉色冷了下來,李老板好色之名圈內(nèi)盡知,多少無辜的新人都栽在他手里過,沒想到今天蘇小海打扮的漂亮反而不安全了!
秦皓還是一動不動的把蘇小海擋在身后。
李老板火了,而且是直接對制片人發(fā)的火——
“你們劇組的演員都這么不把長輩放在眼里嗎!”李老板把拐棍敲的當當作響,怒道:“我能吃了她?還是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跟我說句話都不行?”
“再礙事,我就馬上撤資,讓你們?nèi)珓〗M喝西北風(fēng)!”李老板瞪了秦皓一眼:“還有你!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圈里混了?敢攔我的道?也不看看你是誰”
秦皓被罵的一眼不吭,顯然李老板的話戳中了他的死穴。他是個演員,他的生殺大權(quán)和未來都掌握在這個人渣的手里,也許這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就在秦皓晃神的時候,他整個人被更著急的制片人推到了一邊。蘇小海被制片人狠狠推了一把,直接推到了李老板的懷里。
“哦呦哦呦,這小姑娘怎么走路不小心啊!”李老板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摟著蘇小海都就不撒手。
周圍的賓客仿佛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場面,都抱著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看蘇小海費力的掙扎。
救救她,誰能救救她!
蘇小海都快急哭了,她求救的眼神看向秦皓,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不看這邊,而制片人則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亂動。
蘇小海面臨了出道后的最大危機,而沒有人能幫助她,她更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救我救我這兩個反反復(fù)復(fù)的在她腦海里播放。李老板摟著蘇小海的肩膀,油膩的手從肩骨處一直往下滑,蘇小海被制片人按著,根本躲不開李老板的騷擾。
感覺到李老板的手一直往下走,在她的腰處沒有停留,繼續(xù)往下——
蘇小海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的快要死掉了!
“李老板,你玩的很開心啊。”
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隨后蘇小海感覺惡心的手被人拿開了自己的身后。還沒等她緩過來氣,整個人就被拉入了另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