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餐，段芳告訴李彪，宋莊附近地區的人死后，都是先送西面山腳下青龍寺，那里由僧人誦經超度后再葬。

隨后二人步入派出所。

段芳開口就問李彪豪叔的事。

李彪支支吾吾，滿口十萬個不知道，生意人嘛。

“你……”段芳氣得解開警服兩道扣兒，一對脹鼓鼓的乳房瞬間活躍起來，幾乎蹦出胸罩！

南京女人就是豪放……李彪瞳孔放大五倍！

兩人正拉鋸，縣公安局突然派來個曹科長，說是調查“松井科考隊”事件，正要找段芳和李彪。

很快，煙圈滾滾。

十幾個警員悶頭筆記。

曹科長瞇縫眼，精瘦身段，光頭，四十開外樣。

段芳沒見過他，曹科長自我介紹說是從外省來南京臨時掛職鍛煉。

泡上茶，曹科長沒理段芳，轉頭忽問李彪生意。

“李彪，最近西藏運來南京的林芝野生干松茸跌了沒有？”

“誰說的？開花松茸老貴了，78！”

“龜頭子風流果一斤多少？”

“我25掃的貨！”

“25？”

“對頭！”

李彪感到這個曹科長來頭不小，問話滴水不漏，而且很有主見，雙方雖然都很客氣，說是協助調查，但話題深入后就暗暗較起勁來，如果不是“百度經驗”豐富，他幾乎讓曹科長掌握了談話主動權。

話題一轉，聊起警隊紀律，曹科長縱橫捭闔，夸夸其談，將話鋒導向牢牢把握在手中。

李彪心緒煩亂，臉上雖沒什么，手中香煙卻朝著地面點來畫去，漫無目的。他偶爾抬眼掃視一下四周，發現村警們的注意力完全被曹科長抓過去，一個個伸脖瞪眼，鴉雀無聲。只有一雙眼睛同他的視線碰了一下。

是段芳。

看到她，李彪臉上略有輕松的味道。

段芳抽動嘴角以示交流，口型竟是“狗屎”！？

二人心思都沒在曹科長的講話上。李彪明白，有這么塊“狗屎”在，段芳以后日子不好過。

之后半小時里，段芳同曹科長果然話不投機，村警們開始還無所適從，但鼻子靈敏的很快就嗅出誰利誰鈍，紛紛鉆到“狗屎”麾下，不再聽段芳調遣。

“我們身為光榮的人民警察，嗯？就要自律，自律！怎么能和異性整夜在警車里拉拉扯扯？嗯？”

曹科長鼓咚咚喝下茶水，抹抹嘴。

段芳沒有和曹科長直面沖突，李彪猜她也不想對罵，既然曹科長是臨時掛職來的，就有夾包滾蛋的時候。

會散，李彪剛一出門，黃毛就打來電話，告訴豪叔他們傷勢恢復的不錯，李彪也被叮囑近期多加小心。

“嘿，別為了娘們忘了哥們，找到周冰冰趕快回來！”

李彪聽著黃毛沙啞嗓音，心里很熱，卻又說不出什么。什么叫兄弟，這就是。

下午，段芳聽說李彪要親自去青龍寺送宋三金，有些失落。

哎，她一定會受“狗屎”的氣，警隊紀律這她不怕，也許還有別的心事。

李彪也不好深問什么，畢竟那晚在山里兩人沒干啥出軌事。略作安慰，并把招待所那串鑰匙交還段芳，告訴退了客房，等他再回來幫忙安排個合適住處，哪怕拘留所也可，只要舒適些。

段芳不好意思地答應著，她也知道那招待所的糟糕名聲。

出乎段芳意料，李彪竟還找了曹科長辭行。

曹科長很老道，對安葬事宜問長問短，似乎要幫很大的忙，其實說的都是空話。

李彪全當放屁，不過有一句還是聽進去了：“青龍寺的抗戰時期廢棄已久，附近又挖出不少死人骨頭，改革開放重建后才回來些和尚，就這么誦經超度不大妥吧？怕招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你去之前，到土地廟里拜拜也好。不是我迷信，老人的話，總還是有些道理的�！�

李彪向段芳打聽，青龍寺何年月重建的不清楚，但年頭久了香火比較旺，當地老百姓都認這個。

說去就去，段芳安排妥車輛，李彪把宋三金尸袋裝進輛面包車，驅車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