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如同早就預(yù)見了這一幕似的,提起一邊的嘴角,歪嘴笑笑,然后對陸歷懷說:“嗨,我們又見面了,希望沒有讓你失望。”
說完,他上下深深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說,你果然還是告訴了他。
我移開了視線,躲在了陸歷懷的身后。
路北說:“這么晚了,不知道你們過來是看望誰呢,走錯房間了吧。”
陸歷懷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挺平靜的順著路北的話說:“我們來找一條鏈子。”
“鏈子?什么鏈子。”他裝傻到。
陸歷懷提唇一笑,但是眼底除了嚴厲,沒有一點點的笑意說道:“可能真的是走錯了,我同樣比較好奇,你這么晚來這里干什么,該不會也是走錯了房間。”
路北沒有說回答,陸歷懷慢悠悠的走到一邊,拿下了床頭的病人信息牌,看著上面的名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到:楊雪晴。
說完,他輕輕地撣了下紙片,瞇著眼睛看向路北,眼底訊息濃厚的說道:“這個名字,我倒是很熟悉的,在哪里聽過呢……想起來了,大概有十幾年了,為什么會聽到這個名字呢……”
下文還沒有出來,路北直接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陸歷懷,你夠了!”
陸歷懷聞言,閉上了嘴唇,淡淡的看向他。
路北的眼底滿是怒意,畢竟她媽媽是他心頭永遠都不能提的痛點,他也覺得他媽媽之所以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是陸家一手造成得。
不過想想也是,陸正庭當(dāng)初既然不能給她一個家,就不應(yīng)該讓她懷上他的孩子,未婚女人帶著一個名不正言不順不被自己親生爸爸接受的孩子,其中經(jīng)歷過多少的辛苦,可想而知。
如若不是那樣,路北又怎么會去做哪一行呢。
陸歷懷被自己的弟弟給呵斥,顯得特別的不爽,所以他也瞪著路北,說:“你讓爸過來取項鏈,不就是為了安排他們兩個人見面么,怎么現(xiàn)在藏藏揶揶了,阿姨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像以前一樣漂亮吧!”
話音落下,漂亮那兩個字,徹底的惹怒了路北。
他直接暴跳如雷的來到陸歷懷的面前,一把揪住了陸歷懷潔白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說:“陸歷懷,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羞辱我媽?我告訴你,不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我媽一個女人的身上,我們這些年可是沒有用過你們一分錢,陸正庭和你媽,又是什么好貨色!”
陸歷懷聞言,雙目忽的一沉,眼見這陸歷懷握起拳頭,兩個人就要打到一起,我連忙出面制止,如果舊的矛盾還沒有解除,又添加新的矛盾的話,他們兩個徹底是好不了了。
但是陸歷懷有多么在意路北,我是親眼所見的,盡管他討厭路北的媽媽楊雪晴,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對路北的感情。
我說:“別打了。”
然而他們只是沒有像剛剛湊的那么近了,微微的分開了一些,但還是隨時都會沖上去死要對方。
陸歷懷說:“所以這就是你自甘墮落的理由?”
路北怒道:“陸歷懷,你從來都沒有參與過我的生活,所以你也沒有資格去評價,知道有一句話叫站著說話不腰疼么!”
“既然沒有錢,為什么不出現(xiàn)?!”
“出現(xiàn)?”路北呵笑一聲,說:“我和我媽恨不得東躲西藏永遠都不要被你們陸家的人給遇見,我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幸運了。”
“你知道什么是缺錢么,你知道當(dāng)你沒有錢什么都做不了的時候的那種無助么,你不知道,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墮落!”
路北的怒火層層疊疊的燃燒了起來,都是姓陸的,都是陸家的兒子,憑什么陸歷懷就可以活的光鮮體面,而他,只能夠去給別人當(dāng)少爺,來維持生計。
命運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讓他覺得心里不平衡。
陸家可以接受路北,但是接受不了楊雪晴,路北孝順,所以再好的前途,他都放棄了,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他的媽媽,一直都沒有在出現(xiàn),也沒有和陸家有過任何瓜葛。
路北笑了一下,笑容看起來有點難過似的繼續(xù)說:“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覺得著急,你放心,反正你什么都贏得過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我這樣一個人襯托你,你一定會覺得很得意吧。”
他這一句話,成功的讓陸歷懷更加的憤怒。
路北淡淡道:“給了別人不想要的東西,等于白給,上次地皮的事情,我并不感謝你,所以你以后不用假惺惺的裝作很對我好的樣子,如果你真的對我好,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這里阻止我,更不會在某些選擇之間,選擇和我不相認。”
陸歷懷聞言,沒說什么,過了一會才對路北說:“你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只是就事論事,他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見面了,陸亦年,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是嗎?可惜了,我并不清楚,但如果,我非要讓他們見面呢。”
陸歷懷沉默了,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肅冷,他還沒有開口,身后便出現(xiàn)了另一把輪椅。
輪椅由醫(yī)生推著,旁邊還掛著一個吊瓶。
輪椅上的人眼光呆滯,手里面緊緊的握住了那條滿月,氣色暗淡的緊。
那瘦弱的身軀,除了路北的媽媽還能有誰。
陸歷懷聽到動靜之后,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即便是心理素質(zhì)強大的他,在看到楊雪晴的那一刻,身子還是止不住的輕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