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陸歷懷在我說出這三個字的瞬間,手指都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很意外的樣子。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頭,勾住了我的掌心,依然有觸電的感覺劃過,溫暖的不可救藥。
明明鼻腔里充斥著汽油的味道,明明隨時都會置身在火海之中,但是現(xiàn)在我卻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害怕,甚至有一點幸福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著。
顧海看著我們這樣直接怒了,他說:“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里親親我我的?當(dāng)我是空氣是不是?!”
說著,他直接伸過了手,然后用力的扯我的頭發(fā),結(jié)果,就在這個當(dāng)口,陸歷懷不知道怎么掙脫的繩索,站了起來,一拳頭砸到顧海的胸部。
顧海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往后連忙退了好幾步,皺著眉頭像是非常痛苦的模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凳子上已經(jīng)松開了的繩索,登時怒氣沖天。
而我則細(xì)心的看到陸歷懷的手已經(jīng)在輕微的抖動了,他這雙已經(jīng)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傷的手如果這一次再傷到的話,那可真的就是廢了。
他看著顧海,深知到自己的情況,于是對顧海說:“開個條件,放我們走。”
“你現(xiàn)在知道怕死了,看來,你果然是在乎沈秋呢,只可惜,同樣的當(dāng)我不會再上第二次,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我要了錢,你還會讓我原封不動的吐出來?我他媽的告訴你,我什么都不要,就是要你們兩個死!”
“這實在是不太理智,我們兩個人死了能給你帶來什么利益?我們兩個死了,你覺得你能逃的了么?“
顧海聽了,嘲諷的笑了一下,說:“我當(dāng)然能逃得了,我敢這么做就說明我已經(jīng)找好了退步。”
他的語氣好輕松,仿佛要我和陸歷懷的命不過是一件簡單無比的事情,就算出了人命,身后也會有人替他兜著一樣。
“陸歷懷,今天這種地步,還不都是你逼得,是你把我逼上絕路的!”
說完,他抓起一邊的棍子想要朝陸歷懷的腦袋上砸去,我見狀,直接大聲的喊了一句顧海!
他停下了手,看著我。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從來都沒有人逼過你!是你自己逼自己,這是你的下場,這是你的罪有應(yīng)得!”
“那就讓我的罪再深一點。”他無所謂的說。
“我以為你雖然品質(zhì)惡劣,但至少是一個男人,但是現(xiàn)在,我卻發(fā)現(xiàn)你連男人都不是,你竟然連這么下三濫的手段都用的出來,我瞧不起你,事實證明,我離開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情,當(dāng)初是我眼睛瞎了,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垃圾!“
我大聲的對他說道,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激怒他,讓他把自己所有的怒氣發(fā)到我的身上,不要遷怒陸歷懷。
顧海聞言,果然轉(zhuǎn)身朝我走過來,然后憤怒的握緊拳頭,用食指指著我,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幾遍又能怎樣,自己的本性被拆穿了很難堪吧,但是,你其實是一個比這還要糟糕十幾倍的人,你惱羞成怒了么,但是這就是真正的你,你為什么無法正視自己?”
“沈秋,你這個賤人!”
顧海說著,就想要過來扇我一巴掌,然而,卻被陸歷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巋然不動的盯著顧海,一字一句的說:“別動我女人。”
“你女人?告訴你,我才是那個和他結(jié)過婚的男人!你算是什么東西!”
然而,陸歷懷聞言,卻只是微微的勾了下繃著的嘴角,說:“哦,是么,到時候歡迎你過來參加我和沈秋的婚禮。”
我聞言,猛地抬眼看向陸歷懷,只見他狹長的眼底,并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顧海被陸歷懷的這句話徹底的點燃了火藥桶,扔掉了棒子,然后拿出打火機,點燃,揚起了嘴角,惡狠狠的說:“恐怕是沒有那一天了,你們?nèi)サ叵陆Y(jié)婚吧,我祝你們兩個人白頭偕老。”
說著,他就想要把打火機扔到地上,然而地上的汽油卻一路剛好蔓延到我腳底下的位置,而我的雙手被綁著,根本就動彈不了。
陸歷懷忽的緊張了,伸出手,用手勢勸顧海冷靜,對他說:“顧海,你不要異想天開,如果今天我們出了事,你絕對逃不了!”
顧海拿著打火機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腳步也搖擺不定,看的出來,他現(xiàn)在特別的緊張,或許他根本就不想鬧出人命,只不過事已至此,他沒有退路了。
陸歷懷繼續(xù)用淡淡的聲音對他說:“顧海,聽我說,把打火機放下,如果汽油燃了,我們誰都走不了,關(guān)于你的股份,我沒有動什么手腳,這是游戲規(guī)則,既然你參與進來,那么你也得承擔(dān)其中的風(fēng)險,你真正應(yīng)該怪的人是何權(quán),就算沒有懷柔沒有楓藍,也會有別的公司,這不是我們某一個人可以操控的,而是市場的選擇,不是嗎,你又何必自己將自己逼上絕路?千金散盡,東山再起的人不計其數(shù),你難道就這么輸不起么?”
顧海聽完陸歷懷的這番話,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搖著頭,說:“夠了,我什么都不想聽,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的家人,難道你不要了么。”
“我哪里還有家,我還有什么家,我無牽無掛的,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現(xiàn)在就連馬薇都離我而去了,看到我落魄就離開我了,外面的女人,哪里比得上結(jié)發(fā)之妻,可是我什么都沒了,一切都回不來了。”
他低著頭,喃喃的說道,然后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手中的打火機也滅了下去,砰的一聲落到地上。
我見狀,猛地松了一口氣,然而,一口氣還沒有松完,與此同時,只聽到一聲響動,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也跟著砸到了汽油里。
緊接著,只聽噌的一聲灼燒的聲音,地面上的汽油噌的一下灼燒了起來,霎時間,熊熊大火,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