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
“那我不干了。”
“可以,一千萬的違約金請準備好。”
我咬唇,氣的狠狠翻了個身子,和他拉開一大片距離,結果,他沒有暖過的地方卻是冰涼一片。
我憤憤的說:“真希望三個月后快點到來。”
陸厲懷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閉了房間所有的燈,然后躺在了我的旁邊。
他沒有靠近我,只是把胳膊枕在頭下,像是在思索什么,莫名有些低落。
我感覺很奇怪,身邊仿佛空空蕩蕩的,特別沒有安全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之后,陸厲懷突然出聲,語氣寡淡:“沒有我摟著睡不著?”
“才不是呢,你不在的時候我睡的可香了,我只是不習慣這樣,有點,有點,太親密了。”
“親密。。”陸厲懷輕聲重復,像是陷入遐思。
就在我想要重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眠時,他卻突然起身,在黑暗里摸索著去穿衣,我聽著他準備離去的動靜,心臟立馬緊張的揪了起來,想要去留他,然而理智和自尊卻讓我無法張開口。
就在門鎖扭動的那一刻,心里的第一反應卻讓理智蕩然無存。
我突然從被窩里坐了起來:“陸厲懷,你去哪?”
“回家。”他淡淡的說,然后開了門,走道里的光線闖進來,襯的他一面明亮,一面處在陰暗里:“你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顧海,咬了咬唇,默了默,說:“快了。。。”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然后再次停住腳步:“這段時間,我媽住在我這里,所以給你專門開了房間,等她身體好些,我們的事情再繼續(xù)。”
我低頭,嗯了一聲,剛剛他躺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一心只想要他離開,然而現(xiàn)在他真要離開的時候,我卻突然間有好多話要和他講,可能,人就是這么奇怪吧。
“陸厲懷。”我叫住他,揉揉自己的頭發(fā),對他說:“謝謝你,幫我把我家樓道的燈修好了。”
他聞言,哼笑一聲:“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睡吧。”
話落,他徹底走出了房間,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徹底地隔絕了我的視線,房間再度陷入了黑暗,我莫名的害怕,趕忙尋到了夜光開關,然后打開了床頭燈。
摸了摸身邊陸厲懷剛剛躺過的地方,明明還是熱乎乎的一片,卻感覺他好像已經(jīng)消失了好久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這個人像風一樣的緣故。
貼著你身邊吹拂著,你能清晰的體會到他帶來的感受,卻,永遠沒有辦法抓住他。
我慶幸我的清醒,也清楚的知道,三個月以后,他也會像這樣不說一話的悄然離開,而他這三個月對我所付出的一切,也都將全部收回。
避免撕心裂肺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動真情。
顯然,陸厲懷比我更加懂得這個道理,他可以對一個人好,但,他絕對不會去愛。
想到這,我輕輕的嘆口氣,重新躺回到床上,可是這一次,卻真的是絲毫困倦都沒有了,連我也難以解釋,這奇怪的生理現(xiàn)象。
我就這么睜眼閉眼的持續(xù)了一個小時,瀏覽網(wǎng)頁,兩分鐘后就覺得索然無味,于是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走到了窗戶跟前,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酒店處于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睡一夜的價格高到離譜。
深夜里的市中心繁華不減,車水馬龍的看起來卻有些許孤單,我住在十二樓,并不能看到多遠,視線往下,忽然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下面,瞬間,愣住了。
因為那車竟然是陸厲懷的車子,這都過去了那么長時間,他怎么還沒有走?
正在疑惑的時候,只見車門打開了,從中走下來了一個男人。
雖然我看不見他的五官,但那出挑的身材和獨特的氣場,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他。
他背對著我的方向,斜斜的倚靠著車門,一束火光亮起,他點燃了一支煙,沖著繁忙的街道吞云吐霧起來。
剛認識他的時候,很少見他吸煙,但是現(xiàn)在,他好像吸的越來越頻繁了,有時候覺得他吸的不是煙,而是心事,從肺腑里過一遍,吐出來的是郁結。
我就這么遠遠的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吸了幾支煙,只知道他在突然之間轉過身子,然后抬頭向樓上看來。
我心口一滯,條件反射的藏到了窗簾后面,藏了大概有一分鐘。
一分鐘之后,我才敢偷偷的露出半個眼睛去打量,然而,原本在路燈下的車子卻不在了,順著街道一路看去,卻連那火紅的尾燈都沒有看見。
馬路,頃刻間變空曠了,似乎有風在吹,看起來別樣寂寥。
我重新拉上了窗簾,然后躺到了床上,然而一顆瘦小的心臟,卻無法平靜下來,誰能告訴我,這種若有若無的悲傷感,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那一夜,直至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入睡,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陸厲懷昨天的躺過的地方。
洗漱完畢后,我坐在床上,正在思來想去的要不要在這種時候給路北打電話要視頻時,那邊路北,便心有靈犀似的給我撥過來了電話。
接通,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慵懶中帶著不屑一顧:“有空沒。”
“嗯,有空。”
“哦。”他冷漠的回應,語氣酷酷的簡短開口:“來南屏街。”
說完,他不等我說話,便干脆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