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個子好高,胸膛開闊,我呆在他有些發燙的懷里,顯得小小一團。
我聽著他的話,這才想起來他今天一整天音色都出奇的啞,可是我昨晚明明沒有扯被子,他早上還在被子底下支了個帳篷呢。
就在臉上羞熱難擋的時候,只覺陸歷懷溫熱的鼻息不停噴灑在我的后脖頸處,吹動我的碎發,刺刺癢癢的,他就這么自然而然的抱著我,話音落下后,就沒有的再動彈,下巴抵在我的肩窩上。
我覺得這個姿勢太別扭,就縮縮脖子,扭了下身子,結果陸歷懷說了一句別動,然后直接把兩只手向下移動,放到了我的肚子上,瞬間讓我有種腹背受敵的緊張感。
我不禁有些奇怪,奇怪陸歷懷為什么會突然抱著我,更奇怪的是,背后竟然沒有傳來關娜的大吼大叫,會不會是……陸歷懷在故意演給關娜看。
想到這里,我再次扭了一下身子,然而還沒有來得及出聲,陸歷懷的聲音便從耳朵跟前傳了過來,太清晰了,清晰的我不禁有點想躲。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跟過來。”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意識的覺得一定要給他解釋:“我剛剛,在前度門口,看到你了。”
“哦?”
“我不是去找顧海的,雪曼和我說,她遇到麻煩了,我才去的。”我忙說。
“嗯。”
他的回應很淡,鼻息很輕,像是快要睡著了那樣。
于是我再次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你電話打不通,我就過來和你說一下,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記得吃藥,明天還要工作。”
“南環路。”陸歷懷忽然出口說道,打斷了我準備推開他的動作。
“什么?”
“今晚去你家住。”
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連忙說道,陸歷懷卻已經將摟住我腹部的手轉移方向,捉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往他的車上拉去。
我往后掙脫著,死活不肯上車:“你家就在跟前,為什么要去我家住。”
“關娜在里面,既然她這么喜歡住我家,我就留給她住。”
我一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會出來,但是,那也不行!我媽要是知道我把陸歷懷弄到家里住了,還不得罵死我。
“我們家很小,而且特別破特別舊,窗戶不通風,睡起來特別難受,你肯定會失眠,而且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好,明天的工作狀態一定會被影響的。”我一邊說,一邊睜著真誠的眼睛望向他。
然而陸歷懷卻冷冷道:“既然知道我會受影響,就乖乖聽話上車,我剛好可以認一下員工地址,以后偷懶不上班也能找的到人影。”
“誰說的,我保證會用百分之百的熱情來對待工作。”
陸歷懷挑眉道:“既然熱情這么高漲,就上車,被懷柔國際開除的人,恐怕沒有幾家公司敢收。”
言罷,他便徑直上了駕駛座。
我一聽到開除這兩個字,立馬保持緘默,選擇妥協。
陸歷懷給了我這么高的起點,我一定不能丟了這個飯碗,否則以我的學歷,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這么大的公司。
想到這里,我便上了車子,見陸歷懷面色疲憊,也就沒說什么了。
車子啟動,我側過視線看向后視鏡,忽然瞥見陸歷懷的別墅門口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關娜。
此時正雙目灼灼的盯著我和陸歷懷離開的方向。
我手心一涼,趕忙收回視線,這種當別人絆腳石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是一想到工作,和陸歷懷墊付的醫藥費,我只好放棄抵抗,乖乖的報上自己家的地址。
雪曼說的沒有錯,我發現我的生活,和陸歷懷,越來越息息相關。
當陸歷懷的車子駛入小區時,看門大爺的眼都直了,估計是沒有見過這么豪華的車子。
等下了車,陸歷懷的腳步都重了起來,看著我們家破舊的單元門不由得直皺眉,估計是從來沒來過這么能體現出貧富差距的地方。
這個城市的確很繁華,可繁華之下掩蓋的是我們這群如同螻蟻一般渺小的普通人,我們可能并不富有,卻是構成這繁華景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他的手插在褲兜里,淡淡的說:“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我小聲的回到:“我說了,我們家又小又破,要不,你還是去住酒店吧。”
“頭很疼。”他直視我,不太明亮的光線下,我已經快要分辨不清他的五官,只能聽到他冷冷得聲音如同陰風般刮入耳郭:“我現在感覺情況很嚴重,如果繼續耽誤,我真的病倒了,你負責嗎。”
我……哪能負責的起!他就知道說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來欺負我!
見我沒了聲音,他又說:“幾樓。”
“三。”
話落,他便拉起我的手就進了單元門,力氣那么大,哪里有一點點很嚴重的樣子。
進去樓道的那一剎那,我條件反射的伸出另一只手,抓緊了他的袖口。
“怎么了。”
“我們樓的感應燈是壞的,物業不給來修,我看不見。”
“麻煩。”
陸歷懷輕嗤一聲,然后松開拉著我的手,變成抱住他胳膊的姿勢,用輕笑的口吻對我說:“小盲人,把手電抱好。”
我聞言,一邊小心的上著臺階,一邊不服氣的說:“你才是盲人,盲人打手電也看不見好不好,我要是盲人,你就是導盲犬。”
陸歷懷嘶了一聲,大概是覺得我回嘴的功力日益見長,然后,語氣兇巴巴的說了句抓緊,便不再說話。
原本令人害怕的黑色,此時卻因為陸歷懷,充滿著一股異樣的安定,這大概,就是陪伴吧。
平時走起來特別費勁的樓梯,竟然一眨眼就到了,到了門口的時候,為了證明自己并不瞎,我自告奮勇道:“我來開門。”
陸歷懷聞言,站在一邊等我。
我左摸摸右摸摸,就在我急的滿頭大汗,卻連鑰匙都沒插進去的時候,陸歷懷說了一句我來,然后大手便覆蓋上了我整個手掌,炙熱的溫度傳來,我直接僵住了。
他的嘴唇忽然離我耳朵離的特別近,濕濕的熱氣撩動著我耳道里的絨毛,聲音沉沉,帶著低啞:“笨蛋沈秘書,你還真是令人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