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們這行本來就游走于灰色地帶,要整的太顯眼了,人家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你了,你告訴我,那還能查到啥玩意啊?”
借著說話的功夫,磕磣已經(jīng)把自行車折疊好,扔在了大寶今天駕駛來的GL8后排座位上。
坐在GL8車上,坎巴說出了自己了解的信息道:“根據(jù)我掌握到的信息,二桿子這段時間有過在天沙分區(qū)江口街道附近出沒的痕跡。”
“江口街道?那不是咱城北的貧民窟嗎?”作為年齡不大從業(yè)年齡不短的老城北混子大寶,一聽到這個地址就插了句嘴道。
“江口街道,上世紀八十年代這里作為城北鐵路公路交匯口,人流量密集。再加上附近有好幾家G有大型工廠,配套的娛樂場所夜市都不少。可是隨著時代發(fā)展,工廠改制大量職工下崗,再加上城北中心的偏移,江口街道經(jīng)濟變得愈發(fā)蕭條,且治安案件多發(fā)。”
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足了工作的磕磣,也從側(cè)面向兩人展現(xiàn)了自己的專業(yè)素質(zhì),說起江口街道如數(shù)家珍。
作為本次行動負責人的坎巴拍板道:“行!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就把江口街道當做第一站,出發(fā)!”
沒有多做猶豫地一行三人開著GL8,朝著天沙分區(qū)江口街道進發(fā)。
與此同時,正在江口街道上的二桿子絲毫沒有一點跑路的覺悟,耷拉著一雙人字拖在一處鬧市區(qū)瞎晃蕩。
說是鬧市區(qū),其實這里的經(jīng)濟發(fā)展最多也就是相當于九十年代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
一家不到一百五十平的小超市已經(jīng)是附近最大的便利店了,再加上兩家提供早中晚餐的小餐館,以及一家掛著茶飲招牌的麻將館和兩個半開門的洗頭房,就構(gòu)成這處鬧市區(qū)的全部了。
由此也可見,遭到官方遺忘的江口居民發(fā)展水平有多么落后。
對于愛玩愛鬧的二桿子而言,在江口街道躲藏已經(jīng)不亞于蹲苦窯了。就這么屁大點的地方,他一天能溜達十來個來回…
那洗頭房里包括已經(jīng)四十七歲“高齡”老板娘在內(nèi)的六名技師,二桿子也和她們每一位都有過親密交流,互相切磋過了…
嘴上叼著一根皺皺巴巴的香煙,二桿子走進了這處鬧市區(qū)僅有的一家小超市。
“咣咣!”
二桿子用拳頭敲了敲超市門口擺著的香煙展示柜,驚醒了正趴在柜臺上打著瞌睡的超市老板。
坐擁附近最大企業(yè)的超市老板,已經(jīng)算是這一片的上層人物了。他瞇眼看著眼前穿著件破汗衫,露出了小臂上半截過江龍的二桿子,對于他影響到自己做美夢,略有不滿。
二桿子,超市老板不是頭回見。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開了近二十年小超市的中年老板,不敢說啥人都見過,但識人認人瞅一眼,還是能夠瞧個大概的。
像二桿子這樣光從賣相上看上去,就屬于一桶水不滿半桶水晃蕩的底層混子,他是十分不屑的。但讓他拿不準主意的是二桿子脖子上,那根金光閃閃足有孩童小拇指粗細的狗鏈子和左手手腕上戴著的綠水鬼。
也算是經(jīng)歷過江口街道一段輝煌時期,再次沒落的超市老板,還是能辨認出二桿子手上戴著的綠水鬼真?zhèn)蔚摹?br>“哥們,你要買啥啊?”
之前二桿子已經(jīng)在他店里記了兩次賬了,每次數(shù)額還不低。所以超市老板即便再如何不樂意招惹像二桿子這樣的人,但只要一張嘴,就還是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怨氣。
二桿子摘下他的蛤蟆鏡往汗衫衣領(lǐng)上一掛,眼一瞪就罵道:“咋地,你踏馬是吃了屎啊?咋JB一張嘴就跟噴糞似的呢?”
“……”
見二桿子跟吃了槍藥似的一點就著,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符合他年紀的沉穩(wěn),本著退一步海闊天空想法的超市老板瞬間就沒了脾氣。沒有選擇接著跟傻子斗氣…
“不是你啥意思啊?老子罵你兩句,你咋還不愛聽了呢?”
見超市老板不吭聲,二桿子更加來了狀態(tài),敲著柜臺喝罵道,唾沫星子亂飛。
見二桿子一副不依不饒的老狼狗樣兒,超市老板只得主動服軟道:“哥們,你要買啥你就說唄,買盒煙的事兒,咱倆也犯不上干一架吧?”
“這踏馬是買啥的問題嗎?這是你態(tài)度不端正,欠收拾!我跟你說,就你這逼樣的,要擱嚴打之前那會兒,我能給你剁稀碎了你知道不!”
常年處在社會最底層的二桿子,最愛做的事就是仗著自己地賴子身份欺壓良善。只有同為底層的老百姓們透露出那種無可奈何的畏懼感,才愈發(fā)讓他覺得興奮和滿足。
超市老板連連點頭,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顯然他也不想跟二桿子這種滿嘴跑火車的選手多費口舌,哪怕是今天再讓二桿子“記點賬”,他也希望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
“再說了啊,我來你這是買東西的嗎?來,你跟我說說看,這紙箱子是你堆在這兒的嗎?”
二桿子右手揪著超市老板花花公子Polo衫的衣領(lǐng),把他從小板凳上提了起來,左手指著柜臺下面隨意擺放著的一摞廢紙箱子問道:“紙箱子能擺著這兒嗎?這是擺紙箱子的地嗎!”
被二桿子揪著衣領(lǐng)的超市老板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不解的問道:“不是大哥,這紙箱子不放這兒,我擱哪去啊?”
完全跟不上二桿子腦回路的超市老板,已經(jīng)徹底不知道自己該說啥了。
“喏!”
二桿子又從汗衫兜里掏出他那駕駛證皮套子,在超市老板面前一晃而過道:“鄙人是這個食品無用外包裝管理協(xié)會會長李桿,專門負責監(jiān)管你們這些亂擺亂放影響七城繁榮昌盛的違規(guī)行為。”
“啥?咋就上升到影響七城繁榮昌盛的程度了呢?”
被二桿子這一通忽悠,整滴頭暈?zāi)垦5某欣习逡呀?jīng)完全接不上話了。
二桿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現(xiàn)在也不想跟你墨跡那么多了,你這紙箱就先擱這兒吧!回頭,我安排人過來幫你收拾,你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