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啥年頭都別招惹當官的,這道理他們也都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結果曾銳才剛起身還沒走兩步,就腳下一軟一個屁股墩坐地上了。
老趙扶著曾銳忍不住感嘆道:“唉,我們小伍哥這段時間真是太操勞了。”
而老金則是實在的多,開口道:“啥也別說了,回頭那養肝茶包括枸杞紅棗套餐我都給他也備一份吧!”
這還不算完,老金想了想又沖著坐在隔壁桌侯著的司機小唐喊道:“小唐!給小伍泡個醒酒茶,再送陳老那去!”
被稱作小唐的西裝男,聞言趕緊站了起來,笑著應道:“好嘞金爺!
話說完,小唐邁著步子就忙活起來了。
能跟在老金這種脾氣火爆的大哥身邊多年的司機,那至少得具備脾氣好心態好辦事麻利這么幾個特點。
當然,這幾點小唐也確實具備。
一小會兒,小唐就已經端著醒酒茶走了過來。
原本這段時間已經喝的醉生夢死的曾銳,喝完了醒酒茶總算是好轉了一點兒。
不說好的跟沒事人似的,那至少也算是能保持基本的清醒了。
見曾銳已經逐漸恢復,小唐輕輕將他給摻了起來并和聲說道:“伍總,我送你去陳老那兒!
曾銳目光還稍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酒最近確實喝多了,但眼下哪頭重哪頭輕他還是拎得清的。
“好,謝謝唐哥了!
“說這個干啥。”小唐樂呵呵的答了一句,扶著曾銳就打算奔著老金的私人車庫走。
而曾銳則是站在原地沒動,從兜里摸出鑰匙遞給小唐說道:“唐哥,得開我的車去。陳老那兒,開你們的車麻煩。”
“哦!”小唐點點頭,一副我明白的神情接過了曾銳的車鑰匙。
隨即,小唐開著奔馳車曾銳坐在副駕駛沖著陳老家駛去。
車子很順利的開過了門崗停在了小院門口。
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的曾銳狀態又恢復了幾分,車停下的那一瞬間便睜開了雙眼。
隨即邁步陳老家的小院。
……
要是往常,陳老早都已經睡了。到了他這個年紀,自然是格外的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
但是今天特殊,他遭到了城里領導班子的敲打,正憋了口氣不吐不快。
曾銳走進小院,由管家帶著進了陳老的書房。
除了管家以外,陳老家中只有陳老一人,連給雙方牽線搭橋的陳郁晨都不知道又野到哪兒去了。
“陳老。”
曾銳規規矩矩地站在了書房門口,輕聲道。
陳老輕輕點頭,淡淡說道:“坐吧!
曾銳聞言坐在了陳老對面的一把小椅子上。
曾銳才剛一坐下,陳老就開口問道:“知道今天找你來,是什么事兒嗎?”
曾銳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回道:“知道!
“哦?”陳老嘴角掛起了有些玩味的笑容:“既然知道,那你說說看!
曾銳不卑不亢的答道:“陳老主動找我,無非是和騰華公司的事兒引起了您甚至是您上層的關注,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陳老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接著問道:“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曾銳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到了陳老您這個地位的想法,不是我這種泥腿子能夠揣摩的。”
話說的很光棍,也挺實在。從表情上看,陳老應該還算滿意。
“驅狼吞虎,禍水東引將最強勢的騰華掃出局。如愿當上了切蛋糕的人,卻沒有貪得無厭,相反是占到了諸方能夠接受的局面下最為有利的局勢,還說自己是泥腿子,可有點妄自菲薄了。”
陳老三兩句話,就將葉記這段時間做的所有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由此可見,葉記玩出的這些伎倆看似天衣無縫在上層人面前確實是漏洞百出的。
就算已經是有了心理準備,曾銳心里頭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聲,只得苦笑道:“陳老,并非我們不想吃,而是屬實吃不下。貪我們確實貪,可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您高看我們了...”
“不不不!”陳老擺著手打斷道:“我可沒有高看你們,相反還看低了。我當初之所以愿意幫你們一把,其實真沒想過會有什么收益。只是郁晨那小子難得找我一回兒,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多多少少會考慮照顧一點兒。”
陳老似乎說的有些口干,他端起面前的茶缸喝了大一口接著之前的說道:“更何況這事兒也不違背組-織紀-律,算是伸張正義罷了。只不過沒想到,你們竟然給了我這么大一個驚喜,也稱得上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聽陳老說著說著,曾銳心里有些琢磨不透了。
在他想來,今天陳老找自己無非是想敲打警告?烧f了幾句話他發現,陳老說的和主題愈發偏離了呀。
看著曾銳有些古怪的笑容,陳老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有些奇怪,為什么今天的主題不是興師問罪?”
曾銳也沒揣著明白裝糊涂而是挺干脆的點點頭答道:“對!”
“要是換在幾年前,我會要你們安分守己小心翼翼地蟄伏下去等待機會?墒...”
說到這兒,陳老停了下來,表情帶著些許落寞還有些意興闌珊的感嘆道:“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已經老老實實的遵循規矩一輩子了,臨老了我也想再使使勁換個活法!
曾銳的眼前一亮,心中一陣狂喜。
像陳老這樣的想法,相信不只是他,包括很多曾身居高位但臨退的閑職都會有。
自己戎馬一生,最后貪戀權勢這太正常不過了,抓在自己手里的東西有幾個心甘情愿的放下?
只是在這個圈子里就得遵守這個圈子的規矩,循規蹈矩已成了自然,大家或許敢想但都不敢說,更不敢做。
像陳老這般直白說出口的實在是太少見了。
不過曾銳表情的變化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他很快就釋然了。
現在已經是末世了,原本心中既定的一切都可以推翻,凡事已經不能再按常理出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鄭重地問道:“陳老,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