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孚福不再看孚元一眼,收斂起臉上那些讓人心寒意冷的神情,宛然轉身,笑臉如花,亭亭玉立走向了莫木魚的床榻。
“小師妹,我是二師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孚元驚恐的喊道,他不知道孚福對他使了什么手段,他只感覺他的識?煲耍纯嗖豢啊
“師尊,救我……”小師妹無動于衷,垂死掙扎的孚元望向了孚甲。
孚福剛轉過身,孚甲就顧不上孚福方才威脅的言語,一步沖到了孚元身側,抓起了孚元的左手,探查孚元的傷勢。
“二師兄……”
“師尊,二師兄傷勢如何?”看著孚元血肉模糊的右臂,眾弟子心中發寒。
“快散開,快散開……”探清了孚元的傷勢,孚甲如臨大敵,焦急萬分道。
“師尊,怎么呢?”有弟子詢問。
孚甲屈指封住了孚元周身十余處穴位,面色凝重道,“不想死,就快走!
眾弟子心念師尊安危,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師尊,我們不走,我們走了,您怎么辦!
“滾……”孚甲回過頭,面色猙獰的盯著眾弟子,怒吼道。
事態緊急,不然素來好脾氣的師尊不會對他們發如此大的火氣。眾弟子不再停留,留下一句“師尊保重”,便紛紛退遠了距離。
“師尊,我好痛,救我啊……”孚元氣若游絲道,他已經渾身充血發紫,青筋畢現,顫抖不停,不知在承受著何種痛苦。
“放心,師尊這就救你。”
二徒弟危在旦夕、命懸一線,孚甲心有不忍,但根本就沒有一絲把握能救下他。
望著二徒弟慢慢鼓脹的身體,孚甲不得不感嘆孚福下手竟然如此之狠毒。
如果說孚元的識海、肉身只能容納的元氣數量只有一杯酒那么多,孚福方才至少在孚元的識海、肉身灌入了三百壇酒左右數量的元氣。
如此多的元氣灌入孚元體內,也已經被孚福引燃,燃燒成無數道狂暴的氣流在孚元的身體中橫沖直撞。
孚元已經沒救了,即使將他體內的元氣引出體外,他的臟腑、肌肉、骨骼、識海……內在的一切也已經焚燒殆盡,只剩一具灌滿氣的空空皮囊。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幅皮囊就會承受不住狂暴的氣流,將會炸開,即時,那些氣流會摧枯拉朽,將周遭的一切夷為平地。
想到那種場面,孚甲頓生寒意,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素來心善的小徒弟竟然會用如此歹毒的法子殺了她的二師兄。
“師尊,我要死了,救我……”
孚元備受內火煎熬,他尚未喪失的嗅覺甚至聞到了體內的血肉被烤熟的焦香。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充氣的面皮腫脹,讓他面目全非。
孚甲嘗試了幾次,想將孚元體內的元氣徐徐引出,但都失敗了,如今束手無策的他抱著孚元不堪入目的身體,無可奈何望著孚福的后背。
想要救下孚元,或許只有孚福才能。孚甲痛心道,“孚福,望你念在同門之情的份上,饒了你二師兄,你再不救他,他的身體就要炸了,即時,師尊我也要遭受波及!
孚甲本意是想讓孚?丛谒酿B育之恩上饒了孚元這次,奈何孚福置若未聞,徑直走到了莫木魚的床榻前,伸手解開了莫木魚胸前的衣物,纖細的小手抹過莫木魚的胸肌。莫木魚左胸上那道藏于皮下的符文隨之破皮而出,爆發出奪目的金色光芒。
望著那道金色符文,孚甲一時訝然,那種符文孚福左胸上也有一道,孚福小時候,那道符文一時在她皮下,一時在她皮表,琢磨不透,孚甲看到不少次。而且經過孚甲的研究,那種金色符文應該與血脈有關系。
相同的金色符文?
楊鐵鋼真是孚福的哥哥?
楊鐵鋼的真實身份是那個未知的西漢國的太子?
如此猜想讓孚甲咋舌。
孚福揮了揮手,溫柔的氣息如春風,讓莫木魚左胸上的那道符文重新藏于皮下。
她捧住了莫木魚的臉,笑臉如花的注視著他,眼淚卻洶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莫木魚臉上,濺起無數淚花。
或許是滾燙的眼淚才致使莫木魚神魂重歸肉身,莫木魚猛然睜開眼睛,與孚福四目相顧,舔了舔嘴角積蓄的眼淚,溫熱微咸,正在詫異他神魂出竅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就聽孚福對他娓娓說道,“哥哥,我輾轉兩世,終于找到你了,我要……帶你回家!
哥哥?我何時成了孚福的哥哥?
不容莫木魚多想,孚元這時張開嘴,如泄氣一般,長吁了一聲,傾盡所有生機,慘烈萬分的喊道,“師尊,我好痛啊……”
接著,便是“吽……”的一聲沉悶雷鳴,孚元鼓脹到極致的皮囊轟然炸開,化作了漫天血霧,皮囊中那一道道狂暴的氣流攪動交織,鋒芒如刀,勢如破竹,浩浩蕩蕩,席卷八方。
孚甲首當其沖,即使他早就做好了抵擋氣流的準備,還是被四散激射的氣流攪得遍體鱗傷,嘔出了一口膿血后,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氣流波及的范圍之內。
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莫木魚在沉悶雷音碾過時,就預感到了氣流的危險,下意識的翻身起床,一把抱住了孚福,將她護在了懷中,任憑那些奔騰的氣流激射在他后背。
好在此刻他有龍鱗甲,不然,這些氣流就是殺不死他,恐怕也會讓他受傷不輕。
孚福仰視著莫木魚,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纖纖小手撫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淚眼汪汪道,“哥哥,你還是如從前那般不顧自身安危,一心護我,不過,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我了,自此之后,將由我來保護你……哥哥,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孚福的言行讓莫木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護住孚福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秉行著江湖兒女保護老弱病殘的原則。
可是在他看來極為弱小的孚福,這時卻抓住了他的雙肩,腳步轉圈橫移,與他調換了位置,將他護在了身前,任憑那些奔騰的氣流一道交織著一道,激射在她后背上。
“你……”莫木魚愣然,他竟然被這個在他看來不曾修行的傻姑娘壓制在身前動彈不得。
注視著孚福的笑臉和淚眼,莫木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神魂出竅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誰來告訴我?”莫木魚納悶的想道。
片刻之后,那一道道雷霆一般的激流終于消散了余威。
那些激流也讓孚福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血跡,她伸手再次捧住了尚在納悶中的莫木魚的臉,嘻嘻笑道,“哥哥,等我啊,讓我帶你回家……”
接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趴入了莫木魚懷中,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