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靈接過碎玉,提起柳枝就開始刻畫。
這一次,大器師、莫木魚和歐陽春雪同時識念外放,去感知祖靈手中的柳枝落在碎玉上畫出的每一根線條中。
他們驟然發現,身無稟賦的祖靈落筆刻畫線條時,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元氣通道中,那磅礴的天地元氣便自動流到祖靈的筆下,注入她刻畫的線條中。
莫木魚再次駭然,陣師刻畫法陣都需要外放元氣或真元,而祖靈刻畫法陣,天地元氣會自動流到她筆下,隨著她的筆鋒流動,若不是識念親身感知,他根本就無法相信會出現這樣一幕。
“好啊,好啊。”大器師在感知到這一幕的同時,連連說道,“乖孫,春雪,你們真是撿到寶了,能將如此法陣之道上的天才收作義女,甚幸,甚幸。”
大器師沒有去想祖靈落筆刻陣時,天地元氣為何會自動流到她的筆下,這一刻他倒是對祖靈的身世大感興趣。這一日來,他還沒問過祖靈的身世。
歐陽春雪雖然也在驚訝,卻沒有莫木魚和大器師那般驚訝。她知道祖靈的秘密,祖靈背上的那副畫都能讓祖靈周身十丈之內形成一條元氣澎湃的河流,祖靈刻畫法陣時,天地元氣自動流到她的筆下,也就不奇怪了。
“曾祖父,我刻畫好了。”
祖靈收起柳枝,將碎玉遞給大器師,這一次祖靈只花了一千息就刻畫好了納物陣,仍沒有斷過一次筆。對比前一次的一千五百息,足足進步了三分之一。
大器師接過碎玉,感知了一番,納物陣的空間有七間草廬那般大,大器師暗想,只要祖靈的手速提高,納物陣的空間或許還會增大。
“祖靈,你愿不愿意隨曾祖父學習刻畫法陣和符箓?”大器師捏著兩塊碎玉,望著懷中的祖靈,眸中的欣喜溢于言表。而法陣和符箓相通,能刻法陣,就能畫符箓。
祖靈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望了一眼歐陽春雪才說道,“娘親也隨曾祖父學習過刻畫法陣和符箓吧?”
大器師笑著說道,“你娘親的天賦有限,隨我學習了二十多年,我此生在法陣和符箓上的心得她也只學到了十之一二,但你不同,以你的天賦,假以時日,潛心學習,在法陣和符箓上的前途不可限量。”
祖靈似乎并不清楚前途不可限量是什么,她一本正經的問,“以后我能勝過娘親嗎?”
大器師笑吟吟的說道,“肯定能。”
“好,曾祖父,我跟您學。”祖靈一手揚著柳枝,一手捏著小拳頭,興奮的說道。
“曾祖父這就教你。”大器師將祖靈抱起,走向草廬,想必是想關門傾授。有了如此天賦異稟的祖靈,莫木魚的天賦手速,大器師也就不再看在眼里了。
在大器師的懷中,祖靈轉過身來望著歐陽春雪,吐著舌頭,做著鬼臉說道,“娘親,以后我肯定長得比您美,也會比您更厲害。”
歐陽春雪神情裝作毫不在意,心中卻在暗驚不已,暗道,還好將這個小妖精收作了義女,不然十年后,等她長成豆蔻少女,那還了得。
莫木魚不知歐陽春雪所想,祖靈能有如此天賦,驚訝過后,他便是欣喜。
長吁了一口氣,莫木魚平心靜氣,繼續練習手速。待夜深人靜時,他將手速練到了一息能刻畫出十八根線條。
大器師教導祖靈教得極為認真,連晚飯都沒有出來吃,還是歐陽春雪給他們端進去的。
此時,大器師已經入眠,歐陽春雪和祖靈也已經入眠,莫木魚收好柳枝和碎玉,走入草廬,同樣準備入眠。
躺在簡陋的竹床上,莫木魚卻始終無法入睡,又有一種莫名的亢奮,導致他心神難安。且腹中那股火焰再次出現,在周身亂竄,讓他口干舌燥,他起身一口喝盡了壺中的冷茶,那股火焰也仍沒有消停。
“我到底是怎么呢?”
莫木魚不知這是因為他連喝了兩日九陽壯氣湯的緣故。對于沒有腎虛不舉病癥之人,九陽壯氣湯就是媚藥,連吃了兩日豈能沒有那方面的欲望?
“靜氣。”
“凝神。”
“聚念。”
莫木魚在竹床上盤坐而下,準備效仿昨夜,入定打發時間,卻在這時,窗外又響起布谷鳥的聲音,“布谷……布谷……”
“該死的布谷鳥,我非打死你不可。”莫木魚下床,準備出門撿一顆石子,將布谷鳥射殺,而他剛推開門,便看到歐陽春雪站在門外,輕紗睡袍,體態曼妙,笑如春光。
“你叫我?”莫木魚望了一眼海棠樹,其上并沒有布谷鳥,便意識到方才的布谷鳥叫是歐陽春雪在叫。
“對啊。”歐陽春雪走過來抱住莫木魚的手臂,莫木魚的手臂也就陷入了柔軟的溝壑里,她小聲說道,“鋼哥,我睡不著,陪我再去看一次日出吧。”
“好啊。”
莫木魚帶著歐陽春雪飛上了蒼梧山巔,飛上了蘇劍客刻著八句題詞的石崖,面朝東海,將歐陽春雪摟入懷中。
“可恨的月事啊。”莫木魚苦悶的暗罵了一聲,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是一夜桃色無邊的夢境,等次日天將亮,日將出,夢醒時,莫木魚不知何時又解開了歐陽春雪胸前的兩顆扣子,雙手交叉伸入其中……
這次莫木魚沒有偷偷摸摸的收回手,而是捏了一把之后,大方的將手收了回來,可是不爭氣的鼻血再次涌出,有那么幾滴又滴進了歐陽春雪的胸口里。
“鋼哥,你怎么又流鼻血了?”歐陽春雪笑著轉過身來,拿出一塊白紗巾幫莫木魚擦盡鼻血。
莫木魚只得苦笑,瞧著歐陽春雪換了一套衣衫,攬住她的纖細腰肢,飛向草廬。
大器師和祖靈早就起來,見莫木魚和歐陽春雪回來,祖靈迎了上去,盯著莫木魚手中的兩只山雞說道,“父親,娘親又想吃雞了?大清早的又讓你帶她去吃雞?”
“對哦。”莫木魚將手中的兩只山雞遞給歐陽春雪,笑著說道,“不過父親吃雞吃膩了,想換個口味了。吃什么好呢?對了,春雪,你就做道小蔥煎豆腐給我吃。”
祖靈拍著手說道,“祖靈吃雞也吃膩了,要吃煎豆腐。”
歐陽春雪白了祖靈一眼,提著兩只山雞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