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秦弦保姆已經從老家回來銷假,秦董便放心地待在公司,他上午和幾個部門負責人開了個小會,會后依舊把麥秋叫到辦公室,向他通報會議情況。
正說話間,秦董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按下接聽鍵,冷冷地“喂”了一聲。
麥秋低頭喝了一杯茶,再抬起頭來時,秦董已經掛了電話,臉色陰沉。
麥秋問:“怎么了?”
秦董沉著嗓子說:“秦劍的母親打來的,她說她在紫云山莊,讓我現在過去。”
麥秋的心緊了起來:“她怎么找到的?”
秦董深吸一口氣:“不知道……也好,早晚的事……麥秋,如果我有什么事,記住我們的約定。”
麥秋安慰秦董:“能有什么事?就算他們告你重婚,小弦沒有成年,你應該也不會因此而坐牢吧。”
秦董苦笑:“沒那么簡單,以他們家的勢力,我只能做最悲觀的預估!”
然后命令麥秋:“你開車,帶我過去!”
兩人驅車到了紫云山莊19號,一進門便看見秦劍母親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秦劍也在一側坐著,翹著二郎腿。看見秦董進來,他站起身,叫了一聲“爸”。秦劍母親卻咬牙切齒地走到秦董面前,刀子一樣的目光在他臉上劃過幾道之后,啪地一聲扇了他一耳光。
秦董又驚又怒,但他只是摸了摸火辣的臉,沒有說話。秦劍趕忙把母親拉回沙發坐下。
秦董看向沙發后手足無措的保姆,問:“林姐,小弦呢?”
林姐趕忙說:“哦,小弦在樓上房間里,她沒事兒!”
話音剛落,小弦便出現在二樓的欄桿邊,秦董看見她,囑咐道:“小弦,你回房間,把門鎖好。”
秦弦斜了一眼秦劍,轉身回了房間。
這時,秦劍看到父親身后的麥秋,表情有些驚訝:“麥秋?你怎么也來了?”
麥秋看了秦董一眼,沒說話。
秦劍提高了嗓門:“這是我們家里的事,請你出去!”
秦董坐到對面的沙發上,說:“是我讓他來的。”說著,招呼麥秋也坐下。
然后,下巴朝秦劍母親揚了揚:“這就是董事長夫人,劉文軒。”
盡管秦董說出夫人的名字,一字一頓,語氣冰冷,但麥秋還是出于禮貌,站起來沖劉文軒笑了笑:劉總好。劉文軒粉白的臉上依舊陰云不散,一雙美目死死盯著秦董。
秦董點了一支煙,問她:“說吧,怎么找到這的?”
劉文軒收回目光,冷冷地說:“小劍看到了你另外一個身份證,上面是這個地址。”
秦董看了一眼秦劍,秦劍低下頭。
劉文軒問:“說吧,那女人是誰?現在在哪兒?”
秦董說:“她是我的妻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劉文軒說:“這么說,你承認樓上的女孩兒是你親生的了?”
秦董“嗯”了一聲。
“看你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今天是要和我攤牌,是嗎?”
秦董吁了一口氣:“文軒,我沒什么牌要和你攤,咱們夫妻一場,希望能好合好散,過去都讓它過去吧,好嗎?”
“老秦,過去的都讓它過去,說得容易,以后呢?你讓我怎么面對父母和親朋好友?我這張臉往哪兒擱?”
見秦董沉默,劉文軒思忖片刻,說:“這么多年,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這樣吧,這女孩兒你養到十八歲,然后給她一筆錢,讓她獨立生活,你們不要再有聯系。我就當這件事、這個人沒存在過,行嗎?”
秦董輕哼了一聲:“你干脆說,讓我們斷絕父女關系好了……這是不可能的!”
劉文軒騰地站起來:“這么說,你就不顧我和小劍,還有這個家了,是嗎?”
秦董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說:”對于小劍,我會盡到父親的責任,至于我們……文軒,我們離婚吧,除了小弦現在名下的財產,還有星華屬于我的股權,其余的都歸你和小劍。“
劉文軒手指微微顫抖:“你……竟然要和我離婚?”
秦劍在一邊愣了一會后,問:”爸,你要把星華的股權留給樓上那個女孩兒?那我呢?“
秦董臉轉向秦劍,整個心像落入冰窖一樣,聲音也像冰刀一樣,劃過眾人的耳朵:“小劍,你還是人嗎?我和你母親在說離婚的事,這個家就要散了,你卻只關心自己的利益……還有,你知道我在紫云山莊的住處,第一時間不來問我,竟然直接把你母親帶到這來興師問罪,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劍啞口無言,悻悻地往后退了兩步。
劉文軒卻更加憤怒,她抓起茶幾上的抽紙盒,向秦董砸去。
麥秋一驚之下,一把把秦董推到一邊,鐵質的抽紙盒結結實實地砸在他頭上。他捂著頭抽了一口冷氣,不想,劉文軒一擊不中,又將手中的諾基亞手機砸向秦董。
這次麥秋和秦董都猝不及防,秦董額頭被手機砸中,頓時起了個大包,他正要發作,秦弦卻突然從樓上蹬蹬蹬地跑下來,一下客廳,她便怒氣沖沖地操起一只花瓶,直奔劉文軒,但還沒走幾步,便被秦劍攔下,死死地拉住。
劉文軒惡狠狠地對拼命掙扎的秦弦說:“小雜種,涙氣這么重,可見你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弦一聽更怒,掙扎的更厲害,劉文軒冷笑道:“小劍,你讓她過來……小雜種,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活不過今晚!”
秦董緩緩站起來,叫了一聲“小弦”,似乎要說什么,卻突然戛然而止,只是用手緊緊地捂住心臟的位置,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來。
麥秋一看不對勁,連忙扶住他。秦董的臉扭曲起來,林姐手忙腳亂的從茶幾下拿出一盒藥,倒出兩粒塞進他嘴里。
秦董的面色并沒有和緩,頭卻軟軟地倒在麥秋的肩膀上,麥秋憂懼交加,拼命地喊著秦董。
這時,不遠處傳來小弦撕心裂肺地一聲大喊:“爸——”
麥秋看到,秦董扭曲和痛苦的臉上,竟然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