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秋追問：“就沒有和你走得近的？”

秦弦說：“那些無聊的小男生，老秦不讓我和他們玩，女生就小美有時候找我聊天。”

麥秋“哦”了一聲：“那你們算朋友嗎？”

秦弦又搖搖頭。

麥秋問：“要不，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去海洋公園，叫小美一起去？”

秦弦有些猶豫：“她會去嗎？”

麥秋說：“小弦，你知道朋友怎么來的嗎？”

小弦扭過頭，一雙清澈的眼睛向麥秋望過來，等麥秋繼續說。

“你要付出時間陪人家，還要付出熱情讓別人覺得你在乎他，這樣才能贏得朋友。——你明天去學校就約小美吧。”

秦弦說，好吧。

……

兩天后，秦董回到南江，當天下午就親自接秦弦回家，麥秋也回到自己家里。

第二天一上班，秦董就把麥秋叫進辦公室，說起秦弦的事，他心情不錯，說小弦昨天話明顯比以前多了，主動問臺灣有什么好玩的，她還說讓我有機會帶她去臺灣玩。

麥秋也很高興，便把帶小弦去海邊的事大致跟秦董說了說，秦董聽罷，笑著說：“麥秋，還真有你的。”

麥秋也笑：“我是做銷售的，研究顧客心理學比較多，很多人心門緊鎖，自己打不開，需要別人打開……我就試著看在小弦身上有沒有用。”

秦董點了點頭，說：“你以后有時間多陪陪她，我有能力給小弦物質生活，卻不能讓她快樂，畢竟隔閡太深了。”

麥秋說，放心吧，我以后周末都會抽時間陪她。

說完家事，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話題，不一會兒，秦董接到孟海帆的電話，孟海帆在電話里問秦董是不是在辦公室，他有事找他匯報，秦董讓他半小時之后過來。

麥秋見秦董有事，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想了想，還是說了：“秦董，以后我們之間說的事，您務必不要告訴孟總。”

秦董一愣，然后命令麥秋：“回來，坐下！”

麥秋回到座位坐下，秦董問：“你想說什么？說得明確些，免得誤事。”

麥秋擔心秦董的身體，先給他打了預防針：“秦董，有件事我必須要向您匯報，但您聽了千萬別犯急。”

秦董盯著麥秋，做了個深呼吸，然后說，我沒事，你說！

麥秋便把秦劍、孟海帆給他設局的事大略向秦董講了一遍，至于自己為什么沒事，麥秋向秦董隱瞞了解決問題的過程，他是參照老謝給秦劍的說法。

秦董聽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接著，他點起一支雪茄，夾在手里，久久不語。

麥秋小心翼翼地盯著秦董的臉，生怕他一急之下，身體出什么問題。

秦董回過神來，見麥秋緊張的表情，呵呵一笑：“我沒事，別緊張。”

麥秋全身的神經略略松弛了一些，只聽秦董緩緩地說：“這事怪我，當時就不該把自己關于你的想法告訴海帆。”

麥秋想了想，問：“秦董，我冒昧的問一句，對于您和孟總的關系，您是怎樣定性的？”

秦董嘆道：“算是一起吃過苦的兄弟吧！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海帆就來公司了，來之前，他是一家大公司的城市經理，手下有好幾個人，到星華后，說是掛了個區域經理的職務，但其實干的就是業務員的活兒。那時候市場一片空白，客戶都是他們這批人一家一家跑出來的……后來，CD機市場萎縮了，公司開始轉型做MP3，轉型的過程中，公司出了點問題，好幾個月發不下工資，大多數員工都辭職不干了，只有林濤和孟海帆少數幾個人留了下來，和公司一起渡過難關。”

麥秋說：“想不到孟總還是個重義的人。”

秦董笑了笑：“是啊，后來作為回報，公司在IPO之前，給他們兩人都配了原始股，林濤家庭條件好，拿了很多資金，所以股權比例比較高，海帆的比例就低了很多，到現在也只占了1%。”

頓了頓，秦董又說：“但人都是會變的，說實話，本來這兩人是我托付小弦和星華的人選，但林濤剛剛繼承了他家族的產業，以后主要精力會往那邊放，而且林濤太好色，在男女關系方面沒有底線，交的朋友有很多也是這類貨色，我怕小弦在他手里會出問題；至于海帆，他近幾年做了副總裁后，開始變得貪心起來，財務上也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所以他這邊也難以讓我放心。”

麥秋奇怪地問：“孟總既然有問題，為什么您還敢這樣重用他？”

秦董嘆道：“麥秋，你以后就能體會的到，我們用人說是德才兼備，其實太理想化，實際上，我們在用人方面，往往難以找到最好的，所以只好用最不壞的。”

麥秋默然，他似乎從心理上難以接受秦董這種觀點，但這種事是越辯越復雜，今天不是“開辯論會”的時候。

麥秋思索間，秦董繼續說：“海帆總的來說，沒什么大問題，在你之前，他是我在公司最信任的人，至于林濤林總，雖然我在私人感情方面，對他非常信任，但他這兩年不大管公司的事，我在公司管理方面只能依仗海帆。”

這番話透露出，現在秦董最信任的人是麥秋，這讓麥秋心里一熱。

只聽秦董繼續說：“本來，我是怕你一個人支撐這么大的一個攤子，不容易，所以想讓海帆來輔助你，我當時還怕海帆聽了我的安排，有什么想法，所以跟他說，只要他在我身后，盡心盡力地在公司輔助你，五年之后，我們家族會出讓星華1%的股份給他……沒想到，他還是有很大的怨氣，竟然和秦劍合起伙來，干出這樣荒唐的事。這要讓媒體知道了，簡直是一大丑聞！”

麥秋說：“幸虧您沒跟他說小弦的事，否則，他一知道，秦劍馬上就知道了。”

秦董說：“小弦的事，目前只有你我還有那個保姆知道，對別人我都是嚴格保密。”

被人信任的感覺很美妙，麥秋此刻心里有種滾燙的感覺，竟然燒得臉頰有些微紅。

秦董看了看表，說：“孟海帆差不多要來了，你先去忙吧，他的事我們回頭找個時間看怎么處理。”

麥秋說，好。然后告辭離開。

麥秋沒走多大會兒，孟海帆就來到董事長辦公室。

秦董此時看孟海帆，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于是他的語氣也變得冷淡：“海帆，有什么事，你抓緊時間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孟海帆陪著笑臉：“好，我長話短說，是騰江公司，說是要漲價。”

騰江公司是星華的材料供應商之一，突然要漲價，這讓秦董有些驚訝。

秦董問：“漲多少？”

孟海帆把一張表格遞到秦董手上：“這是物料新的價格明細，后面有原來的價格，您看一下。”

秦董接過來，正要翻看，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按下接聽鍵。

正如“蝴蝶效應”一樣，這是一個改變后來很多事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