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董這樣問,麥秋按捺住心底的興奮,說:“當(dāng)然想聽,您的經(jīng)歷對于我來說,就是一本成長教科書。”
秦董擺了擺手:“就是說一點個人的經(jīng)歷……感情上的經(jīng)歷。”
麥秋聽到“感情”兩個字,頓時感覺有些局部促不安,同時又充滿疑惑:董事長為什么要跟我談及他的感情生活?他突然感覺自己和董事長這種私密關(guān)系來得太突兀了些。
這時,客廳墻上掛的大擺鐘敲了了八下,秦董語氣低沉,開始講起有關(guān)他感情生活的一些往事:
1982年,我25歲,和秦劍的母親剛剛結(jié)婚,第二年生下秦劍。秦劍的外公是經(jīng)濟(jì)管理部門高干,在他的幫助下,我得以去美國留學(xué),回國后,在秦劍舅舅創(chuàng)辦的公司工作。
后來,秦劍舅舅的公司越做越大,哦,就是現(xiàn)在赫赫有名的海橋集團(tuán)。
1992年,公司在烏克蘭基輔建了個代表處,我被派去做首席代表,到基輔不到半年,就認(rèn)識了小弦的母親,一個美麗的烏克蘭女孩。
她叫愛達(dá),是我們代表處的一名外籍員工,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微妙的變化,直到后來發(fā)生不該有的關(guān)系,也就有了小弦……
小弦是1994年在中國出生的,那時愛達(dá)早就從代表處辭職,她生下小弦后不久,我就帶她娘倆回到基輔,出錢讓她在那里開了一間水果店,原本想把她先安頓下來,然后回國和秦劍的母親離婚。但我回國之后,實在沒有勇氣提這件事,只能一拖再拖。
一轉(zhuǎn)眼就到1999年,這期間愛達(dá)慢慢不再催我,我想她是心冷了。
沒想到有一天,愛達(dá)突然打電話告訴我,她得了白血病,可能時日無多了,她說想再見我最后一面,然后把小弦交給我。
我當(dāng)時感覺天都要塌了,趕緊找借口飛往基輔,到了基輔我才知道,原來愛達(dá)一年多前就被診斷出白血病,只不過她沒告訴我,現(xiàn)在她預(yù)感到了最后的時刻,所以才給我打的電話。
這一年來,小弦都被愛達(dá)放在一個朋友家寄養(yǎng),因為她不敢告訴她家人自己未婚先孕的事。
后來,我想盡辦法留在基輔,陪愛達(dá)走完最后幾個月。愛達(dá)去世后,我又費盡周折,帶小弦回到中國。
回國后,我怕秦劍母親那邊的人知道小弦的存在,所以就不敢把她留在身邊,我把母親送回老家,讓她帶著小弦。
從那時起,我決心要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于是就創(chuàng)辦了星華,從做代理CD播放機(jī)開始,直到現(xiàn)在這一家上市公司。
我母親近幾年身體也不大好,帶小弦已經(jīng)感覺力不從心,我剛好也想把小弦放到我身邊,于是就買下了這套房子,把她安置在這里……
秦董講完后,便陷入沉默,麥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整個房間就只有擺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秦董沒說他和秦劍母親的關(guān)系怎么樣,但麥秋能想象的到,一個男人“嫁入這樣的豪門”,很難有什么快樂和尊嚴(yán)。
但麥秋內(nèi)心還是覺得錯在秦董。既然覺得在這種婚姻里是煎熬,可以離婚嘛,離婚了干什么都行,但背著妻子找別的女人,還生了個孩子,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是不對的。
不過到這時候,想那些也沒什么用,只是不知道秦董為什么要給他講這些。麥秋坐在那兒,靜靜地等待下文。
沉默中,秦董突然苦笑:“聽了這些,你肯定會覺得,這個秦董也不怎么樣嘛,還有個私生女……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今天就先說這些吧,說多了你聽得煩,我自己也承受不了。”
麥秋心想,造成這種情況,秦董能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他不說,麥秋也不好再問。
于是,他也勉強(qiáng)笑笑,說:“不,不,秦董,我沒這么想,只是覺得有點意外。”
秦董哈哈一笑:“我這兒讓你意外的事多了,以后有機(jī)會再說給聽吧!”
……
從紫云山莊19號走出來,麥秋有些恍惚,就像剛剛做了個夢,但夢境又很真實。
董事長送他出門的時候,囑咐他不要把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告訴別人。麥秋回到家后,柳丹問起,他也沒說,畢竟柳丹在星華呆過,和里面一些人還保持著聯(lián)系,女人又很八卦,萬一哪天說漏嘴或忍不住說出去了,就麻煩了。
第二天是圣誕節(jié),麥秋特別批準(zhǔn)全體業(yè)務(wù)人員休假一天,作為本月超額完成任務(wù)的獎勵,他自己也難得清閑,給柳丹當(dāng)了一天司機(jī),載著她到處拜訪客戶,到快下班的時候,麥秋接到章路平的電話,約他明天晚上聚聚。
這些天,南信各大門店正如火如荼地開展宣傳促銷活動,章路平作為市場部的管理人員,要在各分店巡視、督導(dǎo),幾天下來,把他累得夠嗆,也沒怎么和麥秋聯(lián)系,今天隨著圣誕節(jié)的過去,宣傳活動也將告一段落,所以他想和麥秋一起放松放松。
雖然環(huán)境噪雜,但柳丹豎起耳朵,還是斷斷續(xù)續(xù)能聽見從聽筒里傳來“聚聚”、“放松”等字眼,加上聽筒里時不時傳出來章路平“嘎嘎”的賤笑聲,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麥秋掛電話后,柳丹沒好氣地說:“這老蟑螂,也不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整天往煙花柳巷里竄……遲早要把你帶壞!”
麥秋替章路平辯解:“你以為他不想找個女人?可你看他家里那個情況,誰愿意跟他?”
柳丹氣鼓鼓地想了想,說:“不行,我看看有什么合適的,幫他留意留意。”
麥秋高興地說道:“柳丹,你要能把這個事辦成,那真是功德無量!”
柳丹撇嘴笑了笑,接著又臉色一變:“我告訴你麥秋,明天你別干壞事,要是被我知道了,馬上報警抓你!毫不客氣!”
麥秋摟住柳丹,笑道:“放心吧,有你這樣的大美女在我身邊,又免費又干凈,傻子才去碰那些女人!”
柳丹又羞又怒,使勁掐了麥秋一下……
轉(zhuǎn)眼就到了第二天約定的時間,麥秋和章路平又在“老根據(jù)地”東北菜館碰頭。
等菜的時候,麥秋征詢章路平的意見:“要不把老謝也叫過來吧?”
章路平說:“也好,我正想著讓他給我補(bǔ)個欠條。”
麥秋一愣:“老謝問你借錢了?”
章路平得意地說:“不就是那五萬塊錢嘛,我和老謝說了,算借給他的,不過說好了不催債!”
麥秋無奈地笑笑,勸章路平:“平哥,這五萬塊錢就不要提了,四海那件事讓他徹底的過去吧,別和它再有瓜葛。”
章路平想了想,點點頭。
轉(zhuǎn)而,他又嚷道:“那就更應(yīng)該讓老謝過來了,今天的吃喝玩樂他全包了!”
麥秋笑道:“想宰他以后再宰吧,我今天叫他來是想問他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