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的事情過后,仰慕城的生活也恢復成了兩點一線的模樣,公司和別墅來回跑。
他經常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面,處理一堆又一堆的文件,只為了晚點回別墅。
有時候他甚至不敢回去,他怕看到別墅里的任何一樣東西,就會想起顧思言。
原本在他的世界里可有可無的人,竟是他一早就愛上的人。
另一邊,喬箬在收拾顧思言的遺物時,無意之間發現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是顧思言的日記,里面記錄了關于她的很多事情,已經她想要做,但是還沒做的心愿。
喬箬看著筆記本發呆了良久后,還是決定把這本日記本交給仰慕城。
如果換成以前,她是絕不會考慮把日記本交給仰慕城,但是現在,那個男人為了思言……
說到底,思言最終是因為癌癥晚期過世的,她怪不得仰慕城。
兩天后,她帶上日記本獨自一人來到了仰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她一進去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前滿臉倦容的男人,眼下的烏青說明男人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仰總,好久不見。”
仰慕城淡淡瞥了她一眼,再次低頭處理手里的文件。
喬箬也不在意,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在了男人對面的椅子上。
“我今天找你,是為思言來的。”
男人握著鋼筆的手一頓,依舊抿唇沒說話。
喬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出口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
“人已經死了,不管你做什么,都來不及了。”
仰慕城眸色漸深,周身的空氣跟著下降了幾個度,看著喬箬的眼神帶著些許不善。
喬箬看到男人眼底深處的痛苦,身子微微一僵,神情跟著有些恍惚。
要是他能早點發現對思言的感情,那他們之間是不是也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出去。”
仰慕城薄唇輕啟,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女人的思緒。
喬箬輕聲嘆了一口氣,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今天來找你,不是勸你的,所以你不用趕我走。”
男人微蹙的眉頭稍稍松開,看著喬箬依舊有些慍怒。
他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就是希望能夠暫時忘記顧思言。
可喬箬一來,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仰慕城眼瞼低垂,握著鋼筆的手不自覺收緊,強制壓下心底的煩躁。
下一秒,喬箬淡漠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
“我收拾思言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本日記本,里面記得她想要做的一些事,如果你……”
喬箬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便急切的開口打斷了。
“在哪里?”
男人黑色的眸子里帶上絲絲異彩,雙眼緊緊盯著喬箬。
喬箬苦笑了一下,從包里拿出日記本遞給他。
“日記本是我當初收拾思言遺物時帶走的,現在物歸原主。”
仰慕城寶貝的接過日記本,雙手還止不住的微顫。
喬箬看到他這副模樣,嘴邊的苦笑更甚,出口的聲線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思言在里面寫了很多心情,還有想要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對她有愧的話,就幫她把她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吧!”
“謝謝你。”
仰慕城鄭重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沙啞的開口說了一句。
喬箬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過,而后微微頷首,離開了辦公室。
她能為思言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
這天晚上,仰慕城破天荒的早早回到了別墅,那個跟顧思言唯一有關系的地方。
他一走進去,看見滿屋子細心布置的地方,依舊覺得心口堵得慌。
他強壓下心底的哀傷,將日記本放在茶幾上,轉身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它。
這是顧思言的日記本。
這里面應該記錄了很多她的事情……
夜幕慢慢降臨,最后黑暗籠罩了整棟別墅,也將仰慕城籠罩在里面。
而他卻依舊穩坐在沙發上絲毫不動,他眸色深邃的盯著眼前的日記本苦笑。
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微顫的拿起日記本翻開了第一頁。
日記本上的字跡很清秀,是那個女人的筆跡,他認得。
仰慕城仔仔細細的翻開里面的內容,生怕錯過絲毫。
一月十四號——
這是我第一次寫日記,因為我碰到了一個男人。
他的名字叫仰慕城,從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我便暗暗的記在心底。
以前,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的存在,直到遇見了他。
我跟他的第一次相見,是在一場晚宴上。那個時候,我挽著父親的手臂,由著父親帶我認識了他。
他長得很好看,就是性子有點冷,但我還是抑制不住的喜歡上他。
等晚宴結束后,我一直很父親打聽他的事情,父親皺著眉頭鄭重的跟我說——
野心太大的男人,不適合相伴一生。
可我卻對他念念不忘。
二月四號——
今天我從一個朋友的口中得知,仰氏集團最近跟父親有了一項不小的合作。
因為希望見到他,對公司不上心的我開始頻繁去公司看父親,父親為此有些欣慰,以為我開始對公司上心了。
而我只是想見他一面,僅此而已。
二月二十五號——
這段時間,我見過他好幾回了。每次我去公司碰見他,他都是在跟父親談合作,談完就走,從不多看我一眼。
他是不是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
三月十二號——
今天他突然來找我了,還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很開心,他居然記得我的名字。
我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我穿著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去赴約了。
可原來,他找我,只是因為查到了我的骨髓與她心愛的女人匹配,想讓我捐一顆腎臟救他的女人。
我當時很難過,但因為是他的請求,我還是答應了。
我想著,既然他都有心愛的人了,那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我心愛的他失去心愛的女人……
他見我居然答應了,很是震驚。
最后,他談判的看著我,問我想要什么……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鬼使神差的開玩笑要他娶我。
他明明都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可我還是喜歡他,想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陪伴在他身邊。
但我知道那不可能,因為我看到他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陰森的恐怖。
我笑著說是開玩笑,狼狽的逃離了咖啡館。
三月十五號——
這三天我的情緒一直很滴落,為他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而難過。
可我還是來到了醫院,給他心愛的女人捐出了一顆腎臟。
這件事我不敢讓爸媽知道,怕他們擔心難過,所以我給他提出的唯一條件是要瞞著所有人,他同意了。
聽醫生說那女人的手術很成功,我突然就有點釋懷了。
雖然我不能陪伴在他身邊,但是只要他能幸福就夠了。
三月十八號——
原本那女人對我的腎臟并未產生太大排斥,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天竟然出現了異常。
我躺在病床上,聽小護士說外面忙成一鍋粥了。
最后,小護士告訴我,那個女人沒有救過來。
我想他一定會很難過,但是我不敢去見他。
他一定不想見到我吧。
原以為我能救他心愛的女人,可誰想到她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