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系不上仰總。”
助理無措的看著傅流,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個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溫斯南突然從人群中走過來,冷聲質問了一句。
“今天要下葬的是顧思言的骨灰嗎?”
站在不遠處的林可可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頭。
葬禮不下葬骨髓,要下葬什么?
助理眼底的異色一閃而過,而后沉聲回答:“不是,今天下葬的是……是夫人的衣冠冢。”
“你說什么?”
喬箬目光一驚,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仰慕城把這么多人都叫來參加思言的葬禮,就是為了讓大家看著下葬衣冠冢?
助理面露難色的看了一眼喬箬,苦笑的解釋:“仰總不許我們下葬夫人的骨灰,所以我們只能……”
傅流身子一僵,看著助理的眸色滿是復雜。
而站在助理面前的溫斯南,聽到這話后,瞳孔一縮,隨即便瞪圓了眼睛。
他惱怒的拽住助理的衣領,怒聲質問:“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他仰慕城有什么資格不讓思言的骨灰下葬?”
助理害怕的掙扎了一下,有無措的辯解,“我,我也不知道仰總是什么意思。”
站在一邊的喬箬則是懷疑的蹙眉,滿臉凝重的看著助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仰慕城現在的行為很不對勁。
仰慕城本來對思言冷淡至極,現在突然邀請商場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給思言舉行葬禮,像是在為思言正名一般。
結果葬禮現場,他自己卻沒有出現。
最關鍵的還是葬禮下葬的不是骨灰盒,竟然下葬衣冠冢……
他該不會是情緒過激,出現了精神問題吧?
喬箬想到這里,微微側目看了傅流一眼,凝重的說了一句。
“他不對勁。”
傅流聽到這話,自是明白喬箬說的是誰。
經過她這么一提醒,身為仰慕城好友的傅流自然也能察覺出不對。
他微微瞇眼,開始回憶起這些天的經歷。
驀地,他想起別墅里餐桌上發霉的食物,還有仰慕城那天說的話。
她忘記扔了……
傅流想到這里,不禁汗毛直立。
仰慕城……該不會還以為,顧思言沒死吧?
不對,要是他這么以為的話,又怎么會給顧思言辦葬禮呢?
難道他受激過度,導致人格分裂了?
傅流滿含深意的看來喬箬一眼,沖她致謝。
“多謝提醒,我現在去找他。”
話落,他轉身,快步離開了墓園。
仰慕城沒有出現在葬禮上,那他現在應該還在別墅里。
因為——
那里他與顧思言之間唯一的紐帶。
……
傅流離開墓園后,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仰慕城的別墅。
一個小時后,刺耳的剎車聲在別墅門前響起,一個男人步伐凌亂的走進別墅里。
別墅還跟他兩天前來的時候一樣荒蕪,像是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一樣。
他急切的在別墅里找尋仰慕城的身影,卻一直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最后,他面色凝重的站在主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沒鎖,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傅流走進房間后,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暗紅色的血跡。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有些慌亂的叫起來,“慕城!”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寂靜。
他找遍了臥室都沒找到仰慕城的身影,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柜上。
男人的身子一僵,面色難看的盯著床頭柜上放置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面還貼著一張顧思言的照片。
本該在葬禮上出現的骨灰盒,現在安安靜靜的放在床頭柜,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此時再去看床上暗紅的血跡,傅流心下愈發不安起來。
那些血跡像是幾天前前留下的一樣,只是仰慕城都住在這里好幾天了,為什么一直沒清理掉……
驀地,傅流渾身一震,突然想到仰慕城說的話——
她癌癥晚期,活著也是受罪。
難道這些血跡是顧思言的?
房間里說不出的詭異,讓傅流汗毛直立,心下愈發不安起來。
……
與此同時,墓園里。
仰慕城來到顧思言父母的墓碑前,這是她生前所在的最后一處地方。
墓碑上印著顧父顧母的照片,滿眼慈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仰慕城看來只覺得無比諷刺。
說來,他都不知道顧思言的父母是在什么時候去世的。
印象中,她從未跟他說過這件事。
仰慕城想到這里,心下不禁有些五味雜陳。
他能清楚感覺到心口處傳來的疼痛,像是什么東西被撕裂了一樣,疼得他連呼吸都不自覺加重。
他的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那天在別墅里看到的癌癥診斷書……
顧思言的身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差的,他不知道。
但是記憶里,他有好幾次都見到了她面色蒼白,似是在忍受著什么劇痛,而他選擇了無視。
就連最后一次,她讓他抱抱她的時候,聲音也帶著一絲無力。
可他卻厭惡那個女人多事,毫不留情的離開了。
那個時候的她,應該隱忍的很辛苦吧,不然又怎么會流那么多血。
仰慕城垂眸看著顧氏夫婦墓碑前的點點血跡,眼睛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薄霧。
顧思言,你為什么這么傻……
你用自殺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是不是想懲罰我?
如果是的話,那你成功了,因為他的心確實為她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