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此刻躺在這里,停了呼吸,止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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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結(jié)婚后,他除了周五晚上會回別墅,其他的時間從不踏入那個別墅半步。
但是就算這樣,他回別墅的時候,總能看到顧思言坐在宵夜面前等著他。
剛結(jié)婚的時候,那個女人總是在他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許多話,他還覺得煩人,大多數(shù)時間都抿唇不作答。
這還是他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安靜。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可仰慕城明白,這個女人已經(jīng)沒有絲毫生機(jī)了,她已經(jīng)不會再醒過來了,更不會在他身邊嘰喳吵鬧了。
顧思言的臉色煞白,人更是瘦的脫相了。
仰慕城知道她死前肯定飽受病痛的折磨,但是一向敏銳的他怎么會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瘦成這樣。
男人的眼瞼低垂,周身散發(fā)著森冷的寒氣,讓停尸房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好幾個度。
剛剛沒有得到回答的警務(wù)人員沒有看到仰慕城有難過的模樣,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又詢問了一遍。
“請問你真的是顧思言的丈夫嗎?”
“我是。”
仰慕城薄唇輕啟,清冷的回答聲在停尸房里響起。
……
這一天晚上,是仰慕城親自送著顧思言的遺體去了殯儀館。
他站在火化室門外,安安靜靜的看著工作人員把顧思言送去火化,最后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四四方方的骨灰盒。
等他走出殯儀館的時候,喬箬跟溫斯南剛剛趕到。
溫斯南曾是顧思言多年前的追求者,也是喬箬的朋友。
從顧思言嫁給仰慕城后,他就默默退出,一直以朋友的方式照顧思言……
溫斯南看到顧思言的骨灰盒的時候,瞳孔一縮,上前就給了仰慕城一拳。
“王八蛋,誰讓你火化她的!”
可仰慕城只緊緊抱著懷里的骨灰盒,一句話也不說。
溫斯南的眼睛一紅,上前就想搶走顧思言的骨灰盒,卻被男人躲開了。
他惱怒的等著眼前的男人,怨恨的嘶吼道:“你連她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讓我見,現(xiàn)在還想做什么!”
“她是我的妻子。”
仰慕城眼睛微瞇,淡漠的說了一句。
他這話一出口,喬箬跟溫斯南自是聽明白了他的掩下之意。
溫斯南臉色頓時煞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倒是站在他旁邊的喬箬,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可笑。
仰慕城想說他們無權(quán)干涉他的決定,可究竟是誰沒有資格他心里不清楚嗎?
喬箬放在身側(cè)的手一緊,不悅的反駁道:“仰慕城,她已經(jīng)不是你的妻子了,”
男人微微蹙眉,抱著骨灰盒的手一僵,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喬箬抬手擦了擦要落下的淚,苦笑著上前一步,說出了事實。
“你跟思言已經(jīng)離婚了,她是死是活與你無關(guān)。”
“只要我不同意,離婚協(xié)議書就是一張廢紙。”
仰慕城眸色陰沉的看向喬箬,出口的聲線清冷又無情。
喬箬聽到這話,臉色也跟著一沉,看著仰慕城的眼神變得嘲諷起來。
“她既然選擇自殺前跟你離婚,那就說明她想在死前擺脫這段關(guān)系,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束縛一個已死之人。”
聞言,仰慕城瞳孔一縮,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寒氣愈發(fā)駭人。
喬箬感受到了壓迫,卻不懼的上前走了一步,朝他伸出雙手。
“請你把思言的骨灰交給我,我會給她找一處好的墓地安葬。”
站在一邊的溫斯南聽到這話,上前就想搶走顧思言的骨灰盒。
仰慕城眼睛微瞇,黑色的眸子里充斥著危險的光芒。
他神色凜然的推開擋在面前的喬箬,陰測測的說了一句。
“這是我的妻子,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女人。”
話落,他轉(zhuǎn)身朝車子走去。
等溫斯南跟喬箬回神再想去攔的時候,仰慕城早已開車絕塵而去。
他們二人留在原地,雙雙對視,不明白人都死了,仰慕城還想做什么。
……
晚上十點,仰慕城再次回到了別墅。
別墅里空蕩蕩的,沒有人存在的氣息,就連燈都沒有開,顯得死氣沉沉的。
但是抱著骨灰盒走進(jìn)去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妥的地方。
他走到茶幾旁邊,小心翼翼的將懷里的骨灰盒放在桌上。
而他則坐在了茶幾對面的沙發(fā)上,黑色的眸子一直盯著骨灰盒,視線從未離開過。
慢慢的夜色愈來愈深,黑暗籠罩了整個別墅。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卻一直沒有其他的動作,只緊緊的看著眼前的骨灰盒,就像在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顧思言一般。
半晌后,仰慕城薄唇微微抿了抿,想伸手去觸碰眼前的人,卻在看到那人的笑后,觸電一般的收回手。
那笑容,仿佛她只是在跟他玩鬧,這只是一場惡作劇。
“顧思言,別鬧了。”
別鬧了,回來。
可整個別墅,只有他的聲音在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