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問,如果一輩子只能講一句話,你會說什么,會把那句話留到什么時候說?
當時嚴崇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覺得問這問題的人太過矯情,如今,心里邊卻不知不覺已經有了答案。
在那場他和尤可漫的婚禮上,三個字“我愛你”便足夠,沒有試探與懷疑,真誠嚴肅的對她說出這句話。
嚴崇做了一個夢,夢里面和現實截然相反,尤氏沒有破產,尤可漫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千金小姐,嚴叢林也沒有出車禍,他們就要結婚了。
夢里面的嚴崇很窩囊,他不敢告訴尤可漫那個陪伴她整個少年時代的人是他,而不是嚴叢林,他也不是什么剛剛被認回來的野種,他是嚴父的糟糠之妻生下的兒子,嚴叢林的母親才是插足別人家庭的那一個。
他很慫,什么都不敢說,只能看著她披上嫁衣,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白馬王子。
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親吻,念誓詞交換戒指,聽著所有人祝福他們,金童玉女百年好合。
尤可漫站在嚴叢林的身邊,很嬌羞的陪著丈夫敬酒,他們走到他的面前,尤可漫舉杯敬他:“弟弟,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嚴崇不敢應,尤可漫的笑容讓他不愿面對。
嚴叢林看他沒有反應,拿起他的杯子塞進了嚴崇的手里,語氣變冷:“你嫂子敬你的,怎么不喝?”
他呆愣的看著手里的酒杯,耳邊是每一個人的歡聲笑語,整個世界都在笑,只有他的心里在哭。
不可以,不能讓漫漫嫁給嚴叢林!這會毀了她的!
嚴崇扔下酒杯,走到尤可漫的另一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說:“漫漫,你不能嫁給他,他在騙你!”
尤可漫驚慌失措的往嚴叢林的身后躲,嚴叢林更是直接和他翻了臉,抓著他的領子質問:“嚴崇!你發什么瘋!”
嚴崇完全不管嚴叢林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尤可漫。
“漫漫!他不愛你的,你們的婚姻只是嚴尤兩家的陰謀!他在外面的女人給他生了孩子,這些他從來都沒告訴過你吧!”
尤可漫本來還在盡力躲他,聽到這句話,立即站了出來,嚴崇以為她聽進去了,尤可漫卻帶著厭惡的表情對他說:“叢林哥的孩子我見過,那是叢林哥前女友生下來的,我們打算一起養了,我相信叢林哥,他是愛我的!”
“之前叢林哥和我說你心思不正,本來我還不相信,今天終于見識到你的真面目了!”
他看著尤可漫重新躲回嚴叢林的身后,她看著嚴叢林的眼神里充滿了信任和愛意,嚴叢林安撫的拍拍她的手,真的猶如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這種人真惡心。”
嚴崇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徒勞的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他在騙你,他們都在騙你!只有我愛你,漫漫……”
嚴叢林已經無法再忍受有人在他面前對他的妻子胡言亂語了,哪怕這個人是他弟弟。嚴叢林抓著嚴崇的領子,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惡狠狠的指著門口大吼:“滾出去!”
嚴崇從地上爬起來,抓住尤可漫的手拉著她就往酒店外面跑,尤可漫一直掙扎,打他罵他,他都緊緊的拉住她不撒手,直到覺得身后沒有人在追了,才松開了她的手。
尤可漫警惕的倒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他受傷的說:“漫漫,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才是那個和你相伴八年的小豆丁啊!”
他怕她不信,還要把身上的傷疤給她看。
然而尤可漫卻突然變了臉,冷冰冰的看著他,一句話澆熄了他所有的熱情:“嚴崇,從始至終欺騙我最深的,不是別人,就是你。”
嚴崇如遭雷劈,看到尤可漫冷漠的表情,他突然朝她撲過去,卻生生砸在了地上,眼前的人化作飛灰瞬間消散。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接著他感覺到有人在推他,四周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
嚴崇猛地睜開眼,急促的*幾下,方才驚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