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崇跪在尤可漫身邊,神色可憐,滿目通紅。
尤可漫總是沒有辦法和他講道理,從前的時候是過耳不聞,現(xiàn)在是軟硬不吃。
她平靜的說:“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我們離婚好不好?”
嚴崇閉口不言,只是深情的看著她 ,臉上的血跡十分猙獰。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嚴崇立刻站起來扶她,又是搖床又是豎枕頭的,十分殷勤。尤可漫也沒有倔強的一定不要他的幫忙,盡管他盡量避免用沾著血的手去觸碰她,但她全身無力,嚴崇一只手用力又怕弄疼她。
他在自己身上胡亂的蹭一蹭,把手心的血蹭掉,白色的襯衣瞬間血跡斑斑,顯得他整個人都很狼狽。
尤可漫看著仍然被蹭到了衣袖上的血跡,不明白他到底又演的哪一出戲。苦情戲?想要以此讓她心疼嗎?
“你不需要這樣。”
她冷眼看著嚴崇,眼神中的防備讓他心中一痛。
嚴崇尷尬的收回手,既不坐下也不站直,就這么彎著腰看著她。
“你別說話了,我說真的。沒必要為了我,搞垮自己的身體。”
“我答應(yīng)你,”他艱難的抿了抿嘴,扯出一個勉強的笑:“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次談攏,絕不再變卦。”
尤可漫只是看著她不說話,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這樣的反應(yīng)反倒讓嚴崇心里沒底,他害怕尤可漫對他已經(jīng)完全不能容忍,連這樣的條件都不肯答應(yīng)。
“好嗎漫漫,可以嗎?”
尤可漫不為所動,她不能因為一句真心悔改就原諒他的所有過錯,不,就算她能原諒,她肚子里失去的寶寶也不會原諒的!
胸腔里的憤恨一股一股的往上竄,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稍微有些血色的臉瞬間蒼白,全身發(fā)抖。
嚴崇見狀立即慌了,連忙緊張的問道:“漫漫你哪里不舒服嗎?”
尤可漫似乎失去了意識,緊閉雙眼靠在枕頭上大口*。嚴崇手忙腳亂的把床搖了下去,才突然想起來轉(zhuǎn)過頭去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他不敢亂碰,只能虛扶著她,眼睛上下打量,焦急的反復(fù)詢問她。
聽到呼叫鈴響的醫(y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護士也要把嚴崇往外趕。
他不知道尤可漫哪里不舒服,心里煩躁的很,卻不得不克制著脾氣一次次的向護士保證:“你讓我看著她吧,我保證不打擾醫(yī)生,求求你!”
護士見多了這種家屬,不管怎么說都不松口:“先生你這樣會讓醫(yī)生分心的,外面等候好嗎?有什么情況我們第一時間通知你。”
嚴崇急的背后起了一層薄汗,既擔(dān)心尤可漫的身體,又怕自己耽誤了醫(yī)生的檢查,最終還是放棄了,后退了兩步,讓護士拉上隔斷簾。
“呼吸機……”
“血壓多少?”
“低壓114,高壓168。”
恐懼已經(jīng)占據(jù)了嚴崇的內(nèi)心,他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失去她,這一次抑或是下一次,只要想到這個問題,胸口便撕碎了般的疼。
護士們進進出出,沒有人理會站在門口的他,他不敢問,亦不敢想,頭腦里一片空白,只知道等在這里,寸步不離。
“先生,先生?”
一個小護士推了推他,他方才如夢初醒般,反手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問:“我妻子怎么樣了?”
護士被嚇了一跳,吶吶的說:“脫離危險了……”
隨后緩了過來,又說:“先生你跟我去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吧,你妻子昏迷前再三囑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