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心情舒暢了,蕭景走路都是帶著風的,至于蕭家一眾人的感受他可是沒有時間在乎了,現在的他滿心都是關琳兒見到糖葫蘆的樣子,會不會驚喜的給自己一點獎勵呢?
很失望的,關琳兒只是看了一眼糖葫蘆就再也沒有第二眼了。它讓關琳兒想起了翟放。
他們兩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偷偷不帶保鏢跑出家門,因為兩家的仇敵太多,稍不注意就可能會造成不可預測的后果,那次他們跑出去了,也是唯一一次,卻也成了最后一次。
綁架,在他們以前的生活中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因為她想吃糖葫蘆,他去買,然后兩個人就都被綁架了,具體怎么回去的他們都已經忘了,只知道后來,兩家家長就禁止他們出門,而且保鏢增加了一倍。
現在看到這個糖葫蘆,慢慢的都是回憶的味道。
關琳兒的一時走神讓蕭景心生警惕,他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她對糖葫蘆的抵觸,可是上次在縣上的時候明明盯著它看了很久的,而且她好像是在悲傷?可是為什么一個糖葫蘆就能引起她的悲傷呢?她還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這些問題一直圍繞在蕭景的腦子里,就像是一團線一樣,越纏越緊,可是他不敢問,是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嗎?蕭景覺得不是的,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現在問出口,可能以后距離就會越來越遠了。
關琳兒覺得自己的恢復能力有所增強,這些日子她已經在盡力的回避那些關于現代的記憶了,可是有時候還是會情緒克制不住,不過像現在這樣收發自如還是第一次。
收發自如?她覺得這個形容詞真的很準確。
可能是現在的現實逼得她不得不收發自如了吧!
關家的這些日子很不景氣。
本來現在這個時候關大春應該已經出門找些零散的活干了,可是現在卻在路上一瘸一拐的慢慢練著走路,而家里的可以賺錢的勞動力本來就只有關大春一個,關老婆子還扣扣嗖嗖的覺得自己的錢都是給女兒當嫁妝的,一文也不想拿出來。
所以關家的現狀就是每天應季的那些菜,每天都是,每頓都是,關靜靜吃的每天臉上都是菜色了,整天故意找茬。
不過關琳兒并沒有覺得不適應,以前為了有個好身手,進去那些極限訓練營的時候,還不是什么都吃,甚至比這些能差很多,不吃?不吃你就等著餓死吧。出來之后又恢復到精致的吃食,可是那些習慣到底還是有點留下了。
現在這樣的菜才到哪里,關琳兒覺得自己再吃個十天半個月的應該都不會厭,畢竟沒有條件不是嗎?而且周玉也不用擔心,葷腥吃多了總要沾點清淡的,不然容易積食。
關琳兒覺得自己在回歸自然感受清淡帶來的返樸歸真的時候,關靜靜已經快炸了。
“為什么沒有一點油?”關靜靜拿著筷子在那些蘿卜里攪來攪去,一下一下的帶著不耐煩,這一頓已經是她吃的第七天蘿卜了。
關老婆子停下筷子,好像帶了點傷心似的,“在咱們家就是這情況了,靜靜,你就忍忍吧。”說完好想要肯定一下她的話的真實性一樣,像模像樣的嘆了一聲氣,本來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看起來有點刻薄的像,卻非得做出一副不可奈何、惹人垂憐的樣子,顯得不倫不類。
蕭景敏感的察覺到了一道強烈的視線,不過他才不管呢,左右還有關琳兒在呢,他又不能管。所以他很聰明的埋頭吃飯,還別說這個蘿卜做的還挺好的,要是再多點辣椒就更好吃了。
“忍?”關靜靜有點不可思議的大聲喊出來,這讓她怎么忍?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不是關琳兒有銀子嗎?讓她拿啊!整天在家里吃白飯,她怎么這么不要臉。”
關琳兒心里一不爽,這算是躺著也中槍了嗎?自己有錢就應該給她們嗎?他們這算是在道德綁架嗎?
關老婆子順桿子往上爬,順勢就接下去了自家女兒的話,“對啊,關琳兒,你這在家白吃白喝這么多天,還帶著一個,不應該給家里點生活費嗎?”
還有生活費一說?自己給的那些錢要是省著點的話估計至少他們能用到快過年了吧,現在還說生活費?
關琳兒可不打算跟她討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直接了當,“奶奶,那您把我給的那些銀子呢?”
關老婆子說起來這個更覺得心里冒火,“你還有臉仨貨你那些銀子?不是早就給你退回去了嗎?”
關琳兒把碗筷放回原地,坐直身子,瞬時感覺有一股氣勢迎面而來,“我給你剩下的銀子也是按著吃飯的來著的,可是我娘好像也沒見吃你多少飯吧,而且作為父母養一下自己的兒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放屁,誰家有父母養兒子的。”
關琳兒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那別人家都是養父母的,可是也沒有不顧自己家,把家底掏空了養妹妹的,更何況現在家里可用的都是我的錢,說白了就是我一個當侄女兒的在養姑姑。”
關老婆子很想大聲的罵回去,可是心里卻不知道該怎么罵,因為對面的人說的是實情。
關老頭子一看不好收場,只能假意的咳嗽了兩聲,“都別吵了,老婆子你今天去那點錢到鎮上買點肉回來,靜靜想吃了就讓孩子吃點,這幾天看著都有點餓瘦了。”
關琳兒可不是省事的人,人家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怎么可能忍氣吞聲,當下就說道,“爺爺,我娘跟我爹這兩天也沒有吃肉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就無所謂了,我娘可不行,她肚子里可是揣著你們關家的小孫子呢。”
“老婆子,多買點。”
關老婆子一聽就炸了,“憑什么?她關琳兒有錢不會自己買啊!我的錢還留著給靜靜當嫁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