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在院子里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她還頭疼一會兒怎么安慰周玉,可沒有什么心情管他們兩個母女。
手被飯給占著,關琳兒只好讓臉自食其力活動一下,這么僵硬的臉進去他們肯定又擔心了。
“娘,今天有小酸菜哦。”關琳兒掀開門簾探頭進去,關大春和周玉兩個人正愁眉苦臉的在床邊坐著。
“琳兒,先放著吧,過來娘有話問你。”
關琳兒還沒有準備好該怎么回答她即將要提出來的問題,只能轉移話題,“娘你是要舅舅吧,我去的時候只有二舅一個人在,大舅和姥姥都出門了,我都問了,舅舅說家里還有余糧,孩子八月份才上,這段時間新糧也下來了,夠兩個孩子讀書,讓你別操心了。”
周玉抿了一下唇,“娘不是說這個,你告訴我們實話,是不是真的覺得這幾個月,我對你不太上心。”
周玉話雖這么說,可是心里早有定論了,這哪里是不上心,根本就是沒有上過心。
這些日子這個家都是靠眼前這個肩膀瘦弱的小姑娘撐起來的,他們兩個大人不僅沒有幫上忙,還一直在添亂。
關琳兒微微一笑,“沒有,我已經長大了,不是你們需要操心的年紀了,而且我也知道你們有愛我的心就行了,細節問題我們可以不用去計較它。”
倒不是覺得他們不上心,而是覺得她可能會搶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母愛。
剛開始懷孕的時候,關琳兒確實不太高興,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母愛卻要分給別人一半,怎么可能高興的起來?不過既然已經到來了,那就還是好好對待吧,只是內心里總是不太情愿的。
后來,應該是聽到胎動的那一刻吧,她才真切的感受到那里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就像是這個世上過幾個月就會出現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沒有了以往的小嫉妒,倒有點興奮了。
關琳兒都想好了,以后要是個姑娘的話,就好好教她識文斷字,她會是自己的責任;如果是男孩子的話,自己一定讓她舞刀弄劍,從小就給他樹立要保護自己姐姐的意識。
小屁孩既然有種奪了自己的那一份母愛,就要用另一種方法補償回來,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看到周玉和關大春的擔憂還是沒有放下,關琳兒有些哭笑不得,“娘,你盡操心些沒用的,這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我真的覺得委屈了,那也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責任,等他出來打他屁股。”
周玉和關大春對視一眼,“好,好。打他屁股。”
吃完了飯,關大春還是問了一下關老頭子的事,關琳兒就把今天早上關老頭子的惡行都說了出來,還強調不要再說讓他出來了。關大春也就識趣的跟周玉兩個睡午覺去了。
夏天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個午覺睡得一天就沒了。
這幾天天熱,周玉就有點吃不下去飯了,昨天去鎮上給姥姥家買東西的時候,順帶著多買了點放家里了,晚飯關琳兒打算叫上蕭景一起做點好的吃。
這一日不見、紳士想念,更何況蕭景打從許叔婚宴之后就一直再也沒有見過人了。
關琳兒抬頭看了看天,還早,自己就費心一下走一遭吧。
這幾天還真不是蕭景故意不想見的,純屬無奈。
蕭京見勸關琳兒無果,就把主意打到了蕭景身上。
關琳兒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閑來無事走幾步路居然可以聽到一場兄弟之間的撕逼大戰,頓時激動的不行,“所以他找你干什么了?”
蕭景一臉鄙視的看著關琳兒,什么時候她也變得這么愛聽閑話了?
關琳兒一抬頭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都不用看,沖著他的腦門來了一巴掌,“想什么呢,我這是在關心你。”
關心?幸災樂禍擋都擋不住。
“他這幾天可是做了好哥哥了。”蕭景瞇著眼睛想起自家那位好兄長帶自己做的那些事。
“怎么說?”關琳兒興致勃勃的盯著蕭景。
這些天就常人而言,蕭京確實在做一位好哥哥,愛護弟弟,事事以弟弟為重,看得他差點都信了。
喜宴完的那天早上他們一起從鎮上回來之后,他一身酒氣本來打算去洗個澡就睡了,可是卻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蕭京是帶著很多日用品來的。
“弟弟,你可是蕭家的小少爺,怎么能住在這么破爛的地方呢!”
蕭京跟著蕭景走進去,看到這個巴掌大的地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景。
蕭景覺得關琳兒曾經說的一個詞特別適合眼前這個人:戲精。
真的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而且蕭京這演技還真是不賴,早就知道自己到底住在哪里,估計來一頓吃多少飯,一天氣幾趟茅房都查的清清楚楚了,現在卻在這兒裝不知道。
“我也想住大房子,可是沒錢了,前些天哥哥給的那些銀錢用光了。
裝就裝,誰怕誰,看兩戲精如何對決。
很明顯第一回合蕭景勝出了。
蕭京無話可說,那么多銀子,你告訴我才這幾天就花完了,可是還是住的這個破茅草屋、穿的還是舊衣服,這不是花錢是吃錢吧,才能不聲不響的把錢一絲不留的花完。
“沒錢,哥哥給你。”
既然他蕭京要裝大頭鬼,那蕭景也就不客氣了。臉是什么?臉就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扔的東西,臉能當飯吃嗎?以前就是自己太過在意面子了,覺得自己在外雖然是個紈绔,可是不應該內里也變成這樣,可是在關琳兒的教育下,他也算是脫胎換骨了。
更何況對于這種無恥的人,自己不用點不道德的方法都對不起自己。
“好啊,那就謝謝哥哥了,前兩天我還正看看花樓的姑娘正好今天就有錢了。”
這不是就等著要錢呢嗎?
蕭京心里嘔死了,自己是來讓蕭景放棄跟關琳兒一起做生意的心思的,可不是專門給他送錢的。不過那可是自己說出去的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算吞,也得把它給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