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嬰兒床上,胖乎乎的小家伙正吸允著大拇指睡得香呢。北雪看著他,心底都融化了,她伸手,將小家伙的大拇指從他嘴里手拿開,只見小家伙皺了皺眉,落空了的小嘴巴還抿了抿,卻根本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北雪的視線一直落在小家伙身上,看著他在睡夢里仍舊萌噠噠的樣子,她唇邊噙著笑意。
見她有了兒子忘了丈夫,寒時洲皺了皺眉,“他睡著的時候,打雷都不會醒的,”他手落在她的肩上,“等明天再來看他。”
“我再陪陪他。”北雪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小家伙,好不容易見著了,她哪兒肯舍得走開啊。
“他已經睡著了。”寒時洲無奈的說。他頓時有種失寵的感覺,都說夫妻間小別勝新婚,她是不是應該把關注點落在他身上啊。可現在,看樣子,她一門心思都在小情敵身上。
就在這會兒,小家伙皺了皺鼻子。北雪啞然笑了,輕嗔的對他說,“你小聲點兒,別吵醒他了。”
“他醒不了的。”寒時洲哼了哼。
噓!她將食指放在唇畔,示意他別說話。
呃!寒時洲滿頭黑線,她竟然開始嫌棄他了?
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北雪推推他,“你累了就回房休息。”
他攥著她的手不松,低聲說:“一起去。”
“我想陪在他身邊。”北雪說,看著小家伙,越看越可愛,他都一歲多了。可他們母子在一起的天數加起來卻不超過一個手指頭。這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想想就心疼得不得了。
寒時洲受了冷落,眉一緊,說,“你難道就不想陪陪我?”
聽他拈酸吃醋的話,北雪輕嗔道:“看你,還跟兒子吃醋?”
想到從此就要跟這個小家伙一起共享她,寒時洲就有點不悅,他哼了哼。
北雪忍俊不禁,想想小家伙睡著了,以后來日方長,她要陪著他,也不急于這一時,于是,她低頭,吻了吻小家伙的額頭,然后挽著這個小氣的男人,“走吧!”
哪知道這個大男人沒動,竟然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北雪微微揚頭,吻上他的臉。
就那瞬間,寒時洲頭一偏,她就吻上了他的唇。
“讓你親臉,你親我嘴巴干什么?”他哼了哼,“非禮嗎?”
看著這個得了便宜又賣乖的男人,北雪啞然失笑,“厚臉皮先生,可以回房了嗎?”
離開時,他們輕輕關上了嬰兒房的門。
坐了四個小時飛機,下午又被他一番折騰,到現在。北雪倒真有點累了,回了房,就走進浴室,正準備解襯衣的鈕扣時,卻見寒時洲倚在浴室門口,“寒太太。你要做什么?”
他明明一副想吃豆腐的模樣,可硬要做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北雪忍不住笑了,說話時,倒也沒避著他,解開兩顆鈕扣了,“洗澡。”
“請問你需要搓澡工嗎?”他一只腳已經進了浴室。
看他居心叵測的樣子,北雪輕嗔著,“我沒錢的。”
“沒關系,可以先賒帳。”寒時洲已然走到她身后,手落在她的腰上。
她眼底,微微泛著光,幾許挑逗:“不知道你技術如何?”
“你說呢?”他說話時,手在游走。
浴室的鏡子里,映出兩個交纏的身影,氣溫漸漸上升。
她的氣息漸漸不穩,嬌喘著,故意說:“我怎么知道?”
“你會不知道?”他眉微微一揚,眼底,熾熱,更放肆了。
她已然淪陷。
他湊近她的耳畔,“不知道也沒關系”
呃!她敗下陣來,最后,被他折騰得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寒太太,給個評價吧?”
她眼皮都沒抬,右手食指伸起來晃了晃,意思是“否定”。
繼而,他咬著她的耳朵,“既然寒太太對我的服務不滿意,那么我只有再表現一次。你放心,我一定會竭意盡全力為你服務了。”
她一聽,皺了眉,驀的睜開眼,噘了嘴,“別。”她暗暗腹誹。下午折騰,現在又折騰,她已經累得不行了,可這個男人精力怎么這么旺盛啊。
“別什么”他明知故問。
她擺擺手,“不要了。”
“這可不行,”他促狹的調侃她。“你都還沒滿意,怎么能”
“滿意,滿意!”她有氣無力的說。
“真滿意了?”他揚眉。
她點點頭。
他臉皮太厚,逗她,“那就麻煩寒太太明天寫一千字的好評吧!”
呃!北雪滿頭黑線。
何舒云回到何家,見何舒月正指揮著人將一箱箱行李搬上車。她略略一怔,“舒月,你去旅行用得著帶這么多行李?”
舒月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兒何舒云會來,只好說道:“這里東西太多了,我搬一些到碧和園去。”
“這里房間這么多,隨便找一個都能擱下的,”何舒云有些納悶,“搬到那邊去做什么?”她突然想到什么,“你是想搬走?”
見瞞不住了,舒月只好說道,“是啊,我們一家三口準備搬過去住。”
“在這里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搬走?”何舒云詫異不已。
“碧和園那邊離我和一冬的單位都比較近,上班比較方便,”何舒月只得硬著頭皮找個借口。
何舒云卻說,“你們都有車,住哪兒不一樣嗎?”她說,“再說了。這里比那邊寬敞,住著肯定要比那邊舒服安全些。”
舒月訕訕笑著,“是嗎?”而后,又繼續指揮著人搬行李。
見那滿車的行李,何舒云皺了皺眉,知道妹妹不是開玩笑。便又問,“你真要搬走?”
“是啊,”舒月只得說,“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爸知道嗎?”何舒云問,前兩天傅心蕾“生產”,她一直陪在醫院,有好幾天沒回來了,自然也沒聽說這事。
“爸去避暑了,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舒月說。
何舒云吃驚,“你還沒跟爸說,就把行李搬走了?”她不悅的說。“你就不怕爸知道生氣?”
何舒月倒也不確定,便訕訕的說,“爸應該能理解吧。”
何舒云生氣了,“何舒月,你趁爸不在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搬走了。你讓爸怎么想?難道以后讓他一個人住嗎?”
“家里有保姆,會照顧爸的。”舒月倒有些心虛了。其實她還真不想搬,不過最近張一冬催得急,為此,夫妻倆還吵了幾架,她也只有妥協。
“保姆到底是外人。能照顧細致,能有女兒貼心嗎?”何舒云生氣的說,“爸年紀大了,萬一發生什么事怎么辦?”
“都說了有人照顧著,能有什么事?”舒月悻悻的說,“再說,我每隔兩天就會回來看他的。”住在大院里多榮耀啊,若不是為了避嫌,她也不想搬走。
“不行!”何舒云皺眉說道,“你們不能搬。”
“我搬不搬是我的事,你憑什么管我?”舒月不悅了,
“你是爸的女兒,怎么能丟下爸不管?”何舒云微怒道。
“你別道貌岸然的指責我?”舒月倒也不高興了:“爸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兒?”她說,“你指責我的時候,能不能看看你自己?你除了帶著人回來蹭吃蹭喝,你什么時候照顧過爸?你不僅沒照顧過他,還給他蒙羞,你知道嗎?因為你的那些爛事,把爸的臉都給丟光了。”
何舒云微怔,頗有些惱羞成怒,“閉嘴!”
“你憑什么讓我閉嘴?”何舒云哼了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何舒云,你別義正言詞的樣子,你要真孝順,你就搬回來照顧爸啊。”
“你別賭我,”何舒云怒道,“我不信,這個家離了你就不行了。”
“哼!”何舒月揚著眉。
見妹妹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何舒云到底是怒了,“要滾就快點兒。別在這兒礙眼了。”
何舒月原本心情就不大好,這會兒,也生氣極了,“何舒云,你算什么東西,你憑什么叫我滾?”
何舒云被嗆口,皺眉不悅的看著她。
“別總是揣著架子,”何舒月冷嘲熱諷,故意挖苦的說,“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書記夫人了,沒人會買你的帳!”
“你”何舒云像是被打臉似的,惱羞成怒了。
哼!何舒月看著她漲紅的臉,憤然轉身就走。
何舒云氣得直跳腳,眼睜睜的看著何舒月的開車出小院。她走進客廳,看到保姆畏畏縮縮的盯著她,心底更煩躁了。
“何老何老不在家。”保姆委婉的說,因為何舒云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發火,又見兩姐妹剛剛吵架,所以,她還是有點怕的。
“你什么意思?想趕我走是嗎?”何舒云更怒了,“你他不過是個保姆,也想欺負我,是不是?”
保姆擺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滾!”何舒云怒吼道。
保姆趕緊躲進廚房去了。
看著空曠的客廳,何舒云的臉色極難看,想到此時何老不在,這個原本的家現在只是一個空殼,不再有往日的溫馨。而她,站在熟悉的客廳,卻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格格不入。
何舒云眉緊皺,曾經輝煌的何家,此刻,隨著何舒月的搬離,何老的不在,就像一個空殼一樣,似乎,已經有了孤獨落敗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