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他朋友,我沒興趣知道,”顧北雪倒也不客氣,語氣里,淡淡的,冷冷的,卻有種震懾力:“你有什么話,留著去跟警察去說吧。”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你嗎?”夏茉哼了聲。
“我把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北雪語氣輕揚,說,“至于你怕不怕,那是你的事。”
呃!夏茉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怎么跟那個男人一樣冷漠強勢啊?她真的是那個男人的妻子嗎?可現在,她已然騎虎難下,只得悻悻的說:“我跟他是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只要你不怕惹他生氣,你就報警啊。”
北雪皺了皺眉,這個女孩,怎么這么胡攪難纏?一部手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的手機上有很多私密的東西,真要落在別人身上,總是不大好,北雪想了想,算了,與其這樣爭執下去,毫無結果。倒不如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小姐,既然你不愿意說你的位置,那就麻煩你把手機送到酒店的總臺,我會去拿。”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夏茉到底年輕,也不會順著臺階下,哽著一股氣,不悅的嗆嘴說。
“我話已至此,怎么做,隨你。”說多了。都是無用的,北雪淡然的說完,然后掛了電話,她皺了皺眉,然后直接撥打了酒店總臺的電話,“幫我轉2212房間。”
很快,寒時洲接了電話。
“原來你在房間啊。”她說。
聽出她的聲音,寒時洲低低的笑了笑,問:“忙完了嗎?”
“嗯,”北雪說。
“要過來嗎?”他問。聽她的聲音,似乎有點疲憊。
“你不是有人陪嗎?”她意興闌珊的說。
一陣電流聲,寒時洲沒聽清她說的話,便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北雪說。
聽著她溫軟的聲音,寒時洲的心情不錯,“我在房間等你。”
“你想我過去嗎?”她低聲問。
寒時洲又笑,促狹的說,“你說呢?”
顧北雪揚揚眉,“等我吧,我很快就到。”哼了,見了面再收拾你!
她剛掛了電話,便聽身后傳來努甲的聲音,“你要出去?”
“嗯,”北雪點點頭,問,“有事?”
努甲目光清淺的打量著她,沒說話。
北雪不知所措,打量著自己,似乎并未有不得體的地方,便問:“怎么了?”
努甲很難得的淺然一笑,心里,是難得的欣慰,“沒想到,你寥寥一席話,就把那幫人給震懾了。不錯,挺有魄力的!”今天,是他第一次以內臣的身份出席內政會議,從表面上看,那群人還是很歡迎他的。可私底下,他卻感覺到了波浪暗涌。
想到剛剛那場會議時,北雪皺了皺眉,幾許報怨,“你還說,你都不幫我。”現在想想,還覺得頭疼,果真,權術這活兒,太累人了。
“你反應靈敏,伶牙俐齒,還需要我幫?”努甲淡淡揚眉,不以為然的說。
在今天的內政會議上,首相和議長聯合起來,唇槍舌槍,一唱一合的給北雪難堪,甚至有逼宮的意味,當然,他們這樣做,也有震懾努甲的用意,不過,北雪卻表現很淡定,侃侃而談,細述憲法細節,以理服人,最終,首相的提議被否決掉。
可這從頭到尾,努甲表情都很淡漠,一副事不關已的坐在一旁,甚至,最后投票的時候,也保持中立。并未出聲支持她。
呃!想到那幾個老奸巨滑的內臣,他們今天這一著棋,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她的,北雪頭疼不已,“那萬一我應付不過來呢?你也袖手旁觀嗎?”
努甲臉色淡淡的,可他知道,自從決定成全今笙那一刻起,丹萊的政事,他就無法袖手旁觀了,可他卻說,“你不可能連這些漏洞百出的小伎倆都玩不過吧。”
呃!北雪滿頭黑線,剛剛還夸她呢,這會兒又
玩笑歸玩笑,努甲倒是意味深長的說:“看樣子,有人已經沉不住氣了。”
“你不是已經有證據了嗎?”北雪不解的問,“為什么現在還不打壓他,還要任他為所欲為?”
“時候未到。”他說。
又是這樣高深莫測的一句,北雪說,“還要等多久?”
努甲望著面前王宮花園的一大片花海,“快了。”
北雪微微皺眉。“其實現在正是時候,何必再等?”
努甲沒有看她,目光清淺而悠遠,“現在的話,最多也只能折損他的羽翼,并不能傷到他的要害。”
“也好啊,至少他就可以排斥在繼承人之外了。”北雪說。
“死灰都能復燃,更何況是人?”努甲語氣稍稍變了些,“既然真要掃清阻礙,那么。就要給對手致命的一擊,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北雪微微一怔,表面看起來風輕云淡的努甲,說這番話時,語氣輕淺,面色未改,可聽在耳里,卻隱隱有種狠意。而她,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義,只有完全掃清障礙,她,才能全身而退。
“北雪,”努甲看向她,知她要出云,話里意味深長,“沒特別重要的事,你最好還是待在王宮里。”
這種時候,風頭浪尖,覬覦王儲之位的人,自然會想盡各種辦法掃清一切障礙的。所以,于北雪來說,現在也是最危險的時候,這些,北雪自然是知道的,她淺笑,“有薩莉她們在我身邊,沒問題的。”
“還是小心一點兒好。”努甲又說。
北雪點點頭,“我知道。”
夏茉畢竟年輕,北雪那幾句話。到底還是將她給震住了。而且她是不顧父母的阻止私自到丹萊的,環境不熟悉,語言也不通。而且這撿手機的事原本只是一樁小事,她也并無惡意,不過是逞一時口快而已,可萬一對方真報了警,她惹上麻煩的話,就糟糕了。
顧前思后,她只得乖乖的將手機交到總臺。可心里,到底還是不甘心。她好奇又妒忌,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夠嫁給寒時洲這樣的男人,于是,她悄悄坐在酒店大堂的卡座里,表面喝著飲料,可目光,卻一直盯在總臺,沒放過任何一個到總臺來的年輕女人。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扎著馬尾。穿著L褲裝的年輕女人從總臺服務員那兒接過了手機,夏茉心底一激凌,年輕氣盛,嚯的站起來,大步走過去。
那個年輕女人拿了手機就往電梯口走,一直背對著她,一時間夏茉看不清她的長相,于是大步追上去。年輕女人步伐很快,夏茉小跑著才追上她,眼看她就要進電梯了,夏茉想要阻止她,伸手拍她的肩。
卻不料,夏茉的手剛沾上那個女人的肩時,手腕卻猛的被擒住,就在一瞬間,她就被那個女人反剪手扭住了,她疼得不輕,低呼著:“啊!”
薩莉目光冷冷的掃過夏茉,見她酷似北雪的面容,略有一怔,而后松開手。
“你干嘛?弄疼我了。”夏茉手腕處隱隱作疼,她皺緊了眉,邊揉邊不悅的看著薩莉。
薩莉冷眼看她,然后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夏茉喝止道。
薩莉駐足,回頭看她。
夏茉看著薩莉手里的手機,那目光,就開始毫無顧忌的打量著她,而后輕哼了聲,那個寒時洲是什么眼光,竟然會娶這個女人做老婆?長得普通不說,剛剛那舉動又兇悍,難怪,在電話里說話那么強悍。她揚揚眉,略帶挑釁的問:“你不是說要報警嗎?怎么不報了?”
薩莉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臉上,默然就走。
“哎!”夏茉一愣,又追上去,手剛碰到薩莉的胳膊,就又被她反手扭住了,這一次,她更惱了。掙扎著,“你放手!”
“別再跟著我。”薩莉低聲,語氣極嚴,眼底冷冰冰的。說完,才松手。
夏茉到底是嚇住了,愣在原地,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的看著薩莉走進電梯,而后,她揉著紅了的手腕,心底微惱,嘀咕著,“母老虎!”
“謝謝。”北雪接過手機,抿唇淺笑。
薩莉微微含首,“我看到那個撿到手機的女孩了。”她原本是想跟北雪說,那個女孩跟她長得很像,可轉眼又想想,北雪并沒有姐妹,而兩個人長得相似,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不一定就非得有關系,。
“是嗎?”北雪揚眉,想到在電話里那個聲音清脆悅耳,但又有些傲驕的女孩,“她有沒有為難你?”
“有人能為難我嗎?”薩莉反問道。
北雪啞然失笑,想想也是,薩莉是丹萊第一女保鏢,想來,即使有誰想為難她,估計也沒占不到任何便宜吧。
響起敲門聲。寒時洲打開門后,看著北雪倚在門口,只見她扎著馬尾,身穿白T恤,牛仔裙,腳上一雙小白鞋,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活力四射,讓他眼前一亮。
見她一動不動,只是倚在門口看他。寒時洲揚眉,“怎么不進來?”
北雪頭微微一偏,透過他的肩,看著房間里,然后,故意說:“方便嗎?”
寒時洲對她的話感覺很奇怪,輕笑道:“哪有什么不方便的?”說罷,他上前,拉著她的手就往里走。
北雪當著他的面,目光故意打量著房間。
“找什么?”寒時洲問。
“看你有沒有瞞著我私下藏著什么東西在房間里。”她說。
寒時洲揚揚眉。輕笑,從身后摟住她的腰,下巴摩挲在她的臉頰。
他下巴上剛剛冒出來的青茬弄得北雪癢癢的,她嘻笑著頭一偏要躲開,可卻被他捏住下巴,他低頭給了她一個熱辣辣的吻。
放開她時,看著她微紅的頰,還有被他吻過水滟滟的唇時,寒時洲半是委屈半是玩笑的說,“丹萊是你的地盤。我能藏什么?”
“比如女朋友什么的。”北雪說。
好端端的,她怎么會說這些?寒時洲不以為意,戲笑,“在那方面,我有潔癖的,”他低頭,輕咬著她的下唇,弄得她微微的疼,低聲曖昧的說:“還有,侍候你一個就夠了。”她就像是毒藥一樣,將他的身心全都俘虜了。
耳鬢廝磨,北雪心里蕩起微微的漣漪,就在他又要吻她時,她變戲法似的從牛仔裙包里拿出手機給他。
寒時洲一怔,緊箍住她腰上的手松開,接過手機,很意外:“是我的?”
“你連手機掉了都不知道嗎?”北雪揚揚眉問。
他詫異的問:“怎么在你這兒?”之前,他剛回房時,就知道手機不見了,隱約記得是擱在餐桌上。可是回過頭去找時,夏茉已然不見,他也問過了,服務生說沒有撿到手機。
北雪下巴微揚,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不在我這兒,你以為,會在哪兒?”
寒時洲微微躉眉,烏靖不是說,手機在夏茉那兒嗎?“夏茉給你的?”
“夏茉?”她低聲重復著,“這名字,倒挺好聽的,”她仰頭看他,幾許笑意,幾許調侃,“人也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聽她話里隱隱含著酸,寒時洲啞然失笑,故意說,“還不錯。”
“那,晚上把她約出來。”北雪淡淡的笑,“我請她吃飯。”
寒時洲伸手攬住她的腰,戲笑道:“這么大方?”
“當然,”北雪笑意融融,不以為意的說:“你是我老公,她是你的女朋友,愛屋及烏,我自然應該好好招待她了。”
呃!寒時洲滿頭黑線,她越笑,他可怎么就越覺得她是笑里藏刀,“我什么時候有個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別跟我打岔,”她的手輕輕的戳著他的胸口,“你自己做了什么還不知道嗎?”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詳的感覺,“我做了什么?”
“你要真沒做什么,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會主動說是你女朋友?”北雪哼了哼。不過,這世上,不乏主動湊到男人跟前的女人。
她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微微發毛,“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