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莉看著她,低頭問:“要立刻接小公主回來嗎?”
作為丹萊第一女保鏢,竟然毫無防備的被戲耍了,被自己隨身帶的藥給迷到了,還在飛機上睡了四個小時,這要說出去,她以后還怎么混?
其實總的來說,是她提防著周圍的一切,卻獨獨對顧北雪放松了警惕。
今笙微微揚眉,沉默之后正要開口時,她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薩莉看了,微吃一驚,“是小公主打來的。”
今笙倒也吃驚,接過電話,“喂。”
“媽,抱歉,”顧北雪汗顏,她的手,被他握住,滿滿的,都是勇氣,她說:“我不想回丹萊,我想為自己而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起初,她從飛機上逃回來,是想讓寒時洲帶她走。可真正清醒之后才明白,她根本不可能逃走的,因為她不管走到哪兒,都會很快被找到。她被找到不要緊,可是,會連累他。與其這樣,不如跟今笙攤牌。
雖然今笙早有預料,可真正聽到她這樣說時,到底還是皺了皺眉:“北雪,你太任性了。”
顧北雪看著身邊的男人,“媽……”
今笙的眉更緊了,“你別忘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丹增家族的唯一的繼承人……”
“我對王位沒興趣,”顧北雪與寒時洲十指緊扣,堅定的說:“我只想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今笙怔住了,沉默著,好一會兒才說,“北雪,你別忘了,你身上肩負的責任!”
顧北雪黯然低頭,她不想被道德所縛,可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母親。
驀的,寒時洲拿過她的手機,在她來不及阻止前,對今笙說,“伯母,您是北雪的母親,你就忍心她為了你口里所謂的責任,就讓她失去自由,葬送幸福嗎?”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今笙略略吃驚,“你是……”她其實也能猜到,北雪執意不想回丹萊,應該跟電話里這個男人有關系。
“我是寒時洲,”他說,“北雪的丈夫。”
今笙皺了皺眉,想到北雪曾經告訴她的那些事,一語戳破:“前夫吧。”
呃!寒時洲有點訕色,汗顏,他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他們十指緊緊扣在一起:“我們……很快就會復婚的。”
“你就用這種語氣跟你前妻的母親說話嗎?”今笙語氣淡淡的說,“你就不怕我反對你們在一起嗎?”
寒時洲篤定的說:“不管你是否反對,我們都會在一起。”對這一點,他毫不置疑。這一輩子,他要她,要定了。
他的執著,到底還是讓今笙有點動容,不過,卻皺著眉說:“你的沖動,會害了她的。”
“您放心,我會愛她,守護她,保護她,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寒時洲肯定的說。
今笙略略沉默,“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她告訴我了。”寒時洲坦白說。
今笙話語里有幾多輕諷,“你是因為她的身份,所以才決定和她復婚呣?”
“我們復婚,是因為我們相愛,這和她的身份沒有任何關系,”寒時洲正聲說,“在我眼里,她只是我心愛的女人,僅此而已。我寒時洲,還不需要她有任何的背景來對我錦上添花。”
“虛偽!”今笙淡淡的說,“她的身份早已經注定,是改變不了的,不管你再巧言令色,也擺脫不了有攀附她的嫌疑。”
寒時洲皺了皺眉,對她,他絕不會因為幾句話而放棄的,便冷聲說:“我愛上她的時候,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那你知道,她留在那邊,跟你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嗎?”今笙問。
寒時洲看著顧北雪,肯定的說:“她不需要什么王位,也不需要什么財富,我養得起她,能夠給她幸福的生活。我請你,也別用道德束縛她,強迫她去履行什么該死的責任。”
面對這么霸道直接的男人,今笙一時語塞,意然無言反駁了,頭疼不已,只好說:“把電話給北雪。”
顧北雪接過電話。
今笙穩了穩情緒,說,“北雪,你一時任性,我會原諒你。但是請你別忘了,你身上所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你更要記得,你的身份和別人不一樣,你是為了丹增家族而活,為了整個丹萊國而活,不能自私到只為自己著想。”
“媽”北雪皺皺眉,心里,極難受。
今笙微微一嘆,“我知道你初到丹萊不習慣,那我就再讓你在那邊待一個月,時間到了,你必須回國。”
不容顧北雪開口,今笙已然掛了電話。
“她怎么說?”寒時洲問。
“給我一個月時間。”北雪低頭,微嘆著,心里像是擱著一塊石頭,沉沉的。
寒時洲摟緊她的腰,吻吻她:“夠了。”
她微怔。
“夠我們走到天涯海角,她找不到的地方。”他開玩笑說。
“真要逃?”北雪問。
看著她睜著大眼睛看他的萌萌樣子,寒時洲忍不住啄了啄,開起玩笑,“我長這么帥,你就不想和我私奔?”
“時洲”她靠在他肩上,她愿意陪他到任何地方,只是,心底,仍舊掛念著,放不下今笙。也不想因為她,連累上他。
“沒事,”寒時洲心里雖然也有絲絲擔憂,不過,眼前的情景,與早上相比,已經有了天翻地履的差別了,至少,她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在他身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總會有辦法的。”
北雪微微一嘆。
“別胡思亂想了,”想太多,反而會讓彼此更累,寒時洲拉她起身,“咱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寒時洲揉揉她的頭,“去補你的證件。”
她抬頭,眼底神彩飛揚,“去看小寒同學。”
他點頭。
她笑了,抱住他,快樂的跳起來——
因有王寧聲幫忙,補證的過程極為順利,然后就開始申請簽證了。
看著他倆的樣子,王寧聲呵呵開起玩笑,“北雪,你回來就好啊,咱們小九的相思病總算可以解了,你不知道,你出事的時候,他……”
咳咳,寒時洲倒沒生氣,而是揚揚眉,頂頂他胳膊肘,“哎,七哥,昨天我遇見五哥那里的小蜜桃,她還讓我替她問五嫂好呢?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轉告五嫂啊。”
“你小子,少造謠!”王寧聲皺了皺眉。
寒時洲把玩著手機,“好吧,下次小蜜桃再這么說,我干脆就把七嫂電話直接給她,讓她自己打電話問好。”
“你敢!”王寧聲眉更緊了。
寒時洲呵呵一笑,“七哥,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去看小蜜桃跳鋼管舞的事告訴七嫂的……”
王寧聲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
寒時洲故意捂著胸口,拿出手機,假裝撥了個電話:“七嫂,七哥去看跳Y舞,不給我封口費,還打人了……”
王寧聲搶過他手機,發現他根本沒撥號時,松了口氣,半是警告半是玩笑:“臭小子!還裝呢!別給我惹事,知道嗎?我是知道你的軟肋的,小心哪一天你的巴柄在我手里……”
寒時洲攬了攬北雪,“北雪,七哥要是跟你說什么,純粹是為了打擊抱負,你可千萬別相信。”
顧北雪抬頭看他,沒說話。
“去去去!”王寧聲皺了皺眉,故意說:“看你倆膩歪的樣子,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離開王寧聲辦公室,顧北雪不露痕跡的拿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裝作不經意的問,“你剛剛跟七哥說的話,那個小蜜桃是誰啊?”
“在五哥那兒跳舞的。”他說。
“跳什么舞來著?”她問。
“什么舞都跳。”寒時洲說。
“跳得怎么樣?”北雪又問。
“還好。”寒時洲說。
“你喜歡?”顧北雪問。
寒時洲側臉看她,聽她話里有話,似笑非笑,“什么意思?”
顧北雪抿抿唇,哼了聲,沒搭理他,徑直往前走。
他大步追了上去,牽她的手,被她甩開,“別碰我。”
寒時洲臉皮厚,手又摟上她的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偏要碰你。”
“去碰你的小蜜桃去。”她輕嗔著,含酸說:“又嫩又多汁。”
“冤枉!”就知道她小心眼兒,剛剛問那些話,是兜著圈子試探他呢。
顧北雪哼了聲,就是不看他。
寒時洲皺了皺眉:“我剛剛跟七哥開玩笑的,那個啥,我根本沒見過……”
“你不是說遇見她了嗎?”北雪不悅的說,“要真沒見過,會認出來?還有,你要沒看過她跳舞,怎么知道她什么舞都跳?怎么知道她跳得好不好?”哼了聲,不悅的說,“還鋼管舞呢,還Y舞……”
“吃醋了?”她吃飛醋別扭的樣子,噘著嘴,似嬌似嗔,又委屈又可愛的樣子,倒底讓寒時洲越來越喜歡,索幸一個熊抱,讓她掙脫不了。
“放手。”她掙扎。
嗬,寒時洲倒還真的松了手。
顧北雪理都不理他,大步就往前面走。
他一手揣在褲袋里,略有些痞性,灑脫的玩笑:“走啊,最好走快點兒,千萬別讓我追上。”
北雪聽著,越不是滋味,回過頭瞪他。
他走上前去,攬著她的腰,低聲哄著:“我是聽五哥瞎說的,我壓根兒沒見過什么小蜜桃……”看著她,眼底灼灼,“你把我心都偷走了,注定這輩子,被你栓得死死得,看你都看不過來,哪兒還有心思東張西望?”
女人嘛,總是感性的動物,被他這樣一哄,北雪輕嗔的看著他,有點嬌揉,更有點無理,但卻任性得可愛:“再也不許去看什么跳舞!”
“我沒看過。”就是看過,這時候肯定也是打死不承認了。
“你五哥那個店,叫什么來著?”她問。
“非靡。”他說。
顧北雪曾聽過,那可是首都有名的**,“你不許去。”
“好,不去!”這個老婆奴利落的答應道。
北雪唇畔掠過一絲笑,嗔他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場關于小蜜桃的小風波,終算過去了。
【呵呵,女人吶,就是小心眼兒。
比如,北雪大抵知道他跟小蜜桃沒事,可從他嘴里聽出來,就是感覺酸酸的,所以就吃了飛醋。情侶間,大多這樣吧。女人偶爾的無理取鬧,卻又能懂事的找著臺階下,這倒不失為情趣】——
“咦,心蕾,那不是你的未婚夫?”短發閨蜜白沙沙捉著谷心蕾的手,搖了搖。
谷心蕾正跟她坐在二樓的一間咖啡廳臨窗的位置,她原本拉聳著腦袋,沉默著,一聽白沙沙的話,立刻回了頭,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街對面,顧北雪正挽著寒時洲的胳膊,兩人邊走邊說著什么,極親密。谷心蕾見了,心底陡然生出怒火。
白沙沙盯著他們,“那個女人,不是他前妻嗎?”她不解的問,“心蕾,你不是要跟他結婚了嗎?他怎么還和前妻攪和在一起?”
看著他們在一起,又想到寒時洲斷然拒絕她,谷心蕾氣憤不已,哼,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于是,嚯的站直來,踩著恨天高,就下了樓。
“心蕾,你去哪兒?”白沙沙叫她。
可谷心蕾氣血沖腦,怒氣沖沖的蹬蹬的下了樓,她沖到街對面,雙手叉在腰上,正準備開口質問時,傻眼兒了,哪兒還有他們的影子?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在街邊的人流里找尋,最終失望,皺眉,氣得不輕,跺了跺腳。她回過神來時,倒有點疑惑,何舒云不是說顧北雪回了丹萊嗎?怎么還在國內?她氣得給何舒云打電話,劈頭蓋臉的質問,“媽,你怎么又騙我!”
何舒云正準備去谷永淳辦公室,這剛要推門,就聽到這么一句,原本就壓抑的心情,瞬間冒了火氣,“你又發什么瘋?”
“我剛剛看到顧北雪了!”谷心蕾氣忿的說,“她和寒時洲手挽手……”
何舒云皺了皺眉,手落在門把上,低聲訓斥道:“這事,等我回去再說!”
“媽,你為什么要騙我,現在就給我說清楚……”谷心蕾氣得不輕,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掛了電話。她很憤怒,生氣的又一次撥打了何舒云的電話。
此刻,何舒云已然不顧江辰的阻攔,推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