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去世了。”
“時洲……”顧北雪微微垂眸,為自己的唐突感到尷尬,“抱歉。”
“傻瓜!沒事的!”大BoSS溺愛的揉揉她的頭發(fā),唇微揚,淡淡的自嘲說,“他已經去世快二十年了,我?guī)缀鯖]有和他一起生活過,都快忘了他長什么樣了。”
他對父親的記憶很少,寒家這里也沒有留下父親生活的任何痕跡,甚至沒有留下一張照片。而桑蘭琴,從不在他面前提他父親;桑老偶爾會提,卻也是怨恨載道。
對于他的話,顧北雪深有同感,“我爸媽去世時。我還太小,對那時根本沒有記憶,對他們的印象,也只存在照片里。”甚至,在提及她的父母時,她并不會有悲傷。
“北雪,以后我們就是彼此的家人,”大BoSS摟著她,低聲說:“我們一起陪著孩子長大……不分開。”他許諾,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彌補他們倆童年缺失的父愛。
不分開!
多美的誓言,顧北雪動情,回抱著他,“好!我們不分開。”——
好利百聯(lián)的股東只有六位,他們間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每年農歷年時都會舉行一次股東聚會。這個聚會很私密,只能攜家眷出席,不需要著正裝出席,隨意就好。
地點呢,就在某位股東家里,今年剛好,輪到在黎昕家舉辦。
黎昕家在北三環(huán)外的獨棟別墅里,當大BoSS攜著顧北雪到時,除了黎昕和康景逸,其他人頗為驚訝。
有人笑話,“時洲,我還以為你是彎的……”
更有人取笑:“時洲,難怪你極力促成和顧氏合作。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黎昕啊,跟顧氏的合作你別管了,讓時洲負責就行了,反正,他倆關上門來,隨時都可以談,省得你在京城首都之間來來回回的。也沒多的時間陪曉曉。”
黎昕倚在沙發(fā)前,看著一眾人,淡淡的說:“讓時洲去談,你們就不怕他把好利百聯(lián)拱手送給別人了?”
“我是這么沒原則的人嗎?”大BoSS波瀾不驚的說。
“以前不是,”黎昕頗有深意的說:“不過,現(xiàn)在很難說!”
大家都笑了。
被他們一番打趣,倒讓顧北雪的緊張稍稍釋然了。
這些股東,她在上次的簽約餐會上見過,上一次她是代表顧氏,這一次,她是作為大BoSS的女朋友出現(xiàn)。
不過還好,這幾個男人們都比較直爽,他們雖然對顧北雪的出現(xiàn)有點意外,幾句調侃打趣之后,拉著大BoSS去外面草坪打球。
黎昕的妻子盧曉曉作為女主人,很自然的主動挽著顧北雪坐到沙發(fā)上。
其他的幾位女眷早就到了,盧曉曉正準備把她介紹給大家時,便聽陳曦招呼著:“北雪,坐這邊來。”
“師姐。”見了熟人,顧北雪不那么拘束了。
其他女眷都微微驚訝,“文曦,你們認識?”
“她是我?guī)熋茫标愱乜纯搭櫛毖瑴赝竦恼f,“我們都是田教授的學生。”
“嗬,你也是學畫畫的?”盧曉曉頗感興趣的問。
“學過幾年。”顧北雪謙虛的說。
“她何止會畫畫,大提琴也拉得很不錯,還開過個人演奏會。”陳曦淺笑著。
“真的嗎?”其中一位女眷說。“我女兒剛好在學大提琴,北雪,有時間你幫我指點一下。”
因陳曦寥寥幾句,便拉近了女眷們與顧北雪之間的距離,仿若,初次見面的陌生感沒了,大家侃侃而談,相處甚歡。
陳曦去陽臺接了個電話,回身,便見顧北雪走過來,“師姐,剛剛,謝謝你。”
陳曦看著沙發(fā)上的女眷們,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以前也不太愛參加這種聚會,不喜歡應酬,不過,她們幾位都挺好相處的……”她淺笑著正準備說話,手機又響了,她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女兒打來的。”
“薇薇……嗯嗯,你乖乖的,早點睡。”
陳曦掛了電話,淺笑著,無比幸福的樣子,“我大女兒,你上次來的時候她不在。”說罷比了比,“她快有我耳畔高了。”她打開手機相冊,把薇薇的照片給北雪看。
北雪很驚訝,“師姐,她長得真像你。”她曾聽一起學畫畫的師姐師妹們說,康景逸跟前妻有個女兒。
陳曦像個平常母親一樣幸福滿足,不無驕傲的說:“她和詩詩都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雖有疑惑,顧北雪禮貌的沒有細問,“師姐,真羨慕你,你好幸福。”
“時洲人不錯,”陳曦輕笑著說,“你們也會很幸福的。”
顧北雪莞爾一笑,轉身,看著落地玻璃窗外,大BoSS手里拿著球桿,擺出準備揮球的動作,那頎長的身姿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使在一眾事業(yè)有成的男人中間,也是相當出色的。
“咱們過去吧,”陳曦招呼著她。“離開太久,不太禮貌。”
回到沙發(fā)里時,幾位女眷已經把話題聊到了孩子身上,一會兒是教育,一會兒又說著帶孩子的煩惱。
稍后,北雪去衛(wèi)生間,回來時經過走廊。看見盧曉曉倚在門口發(fā)呆,曉曉見了她,微微一怔,揚起了那習慣式的招牌笑容,自嘲道:“她們聊的話題,咱們倆都插不嘴。”她邀約道:“北雪,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好嗎?”
黎昕的別墅花園很大,小橋流水,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公園。
“北雪,沒想到你是時洲的女朋友。”盧曉曉邊走邊說,她笑道:“往年聚會,我們都是一對對的,只有時洲是一個人。我們便開玩笑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可他都拒絕了。”
“是嗎?”顧北雪問。
“雖然他拒絕了,可我們幾個卻沒死心,在聚會時便叫了跟他般配的女孩過來,可他甩臉,連多看一眼都沒有,直接不給我們面子,”盧曉曉嘆了一口氣,“當時,我們還以為他是……”她又呵呵的笑,“今天看到他帶你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對方女孩不好,而是沒有緣份。唉——緣份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顧北雪微微的笑著,隔得稍遠,看著大BoSS的身影,想想他甩臉的樣子,又暗暗覺得好笑。
“對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楊小姐呢?”盧曉曉問。“叫她過來一起玩吧?”
從她口里提到楊怡,顧北雪心里隱隱感覺有不安,“她前兩天就走了,現(xiàn)在不在首都。”她看到黎昕,他正跟大BoSS他們聊著什么,似乎心情不錯。
“哦!好可惜!她又爽朗又漂亮,我挺喜歡的。”盧曉曉淺笑,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她很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的。”
“她跟我一樣,是京城人,極少來首都的。”顧北雪不愿意和她多談楊怡,她怕……可心里,不免又開始擔心楊怡,因為她到了劇組后,都沒跟她聯(lián)系過,她淡淡的轉移話題,說:“盧姐,我覺得你跟黎總感情挺不錯的。”
盧曉曉輕笑,“是嗎?大家都這樣說。”她捋了捋耳畔的頭發(fā),似乎并沒有要再再說什么的意思。
外面太冷。她們很快就回去了。
“還是屋里暖和啊。”盧曉曉搓搓手,從落地窗看著外面草坪上的幾個男人,“真不知道那個小白球有什么意思,他們都喜歡打。”
顧北雪淺淺的笑著,無意看到客廳里的壁畫,那畫中,是黎昕與盧曉曉。兩人偕首而立,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盧曉曉安排的晚餐很是費了些心思,臨時拼成的長桌鋪著臺布,中間擺放著鮮花,男人們和家眷相對而坐,從情調上看,很是浪漫。
觥籌交錯間。黎昕說,“時洲,明年的年會就該輪到在你家舉行了。”
大BoSS淺淺的嘗了口酒,目光落在對面的顧北雪身上,“明年的話可能會不太方便。”他又說,“要不,明年先定在六哥家?”
“什么叫不太方便啊,”其中一位股東打趣道:“你六哥家有小朋友才叫不方便……難不成,你明年也……”
他話雖未說完,可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了,不禁都看著他倆。
顧北雪微窘,被他們的目光打量得不好意思,低頭喝了一口飲料。
“我近期打算結婚,”大BoSS看著顧北雪,大大方方的跟眾人說,“婚后打算要孩子。”他揚揚眉,“所以,明年不太方便招待大家……”
眾人聽罷,免不了一番調侃。
“黎昕,”有位說,“時洲比你小兩歲都準備要孩子了。你和曉曉什么時候也要一個?”
盧曉曉正在安排人上紅酒,聽罷,手微滯,沒說話。
黎昕淡淡的舉著酒杯,淡淡的說:“我和曉曉喜歡清凈。”
“再喜歡清凈,孩子總得有啊,”那人繼續(xù)說,“不像景逸家四個,但至少得要一個……”
一位女眷也說,“是啊,孩子是夫妻感情維系的紐帶,也是彼此生命的傳承……曉曉,你們現(xiàn)在不生,等年紀大了。有得后悔的。”
曉曉聽罷,揚唇淡笑,“對于是否要孩子,我和黎昕很有默契的,所以呢,大家不要再勸啦,”她舉著酒杯,“嘗嘗我們家酒莊釀的紅酒吧,這些葡萄,可是我親手摘的。”
曉曉很有技巧,很有風度的轉移了話題,讓顧北雪刮目相看,似乎她并不是一個只會玩樂的,不聞世事的豪門太太,而是一個很有學識,很有想法,很有見解的獨立女性。
自此,顧北雪也看到了楊怡與曉曉的差距,她悄悄打量著黎昕,兩夫妻,似乎真的很恩愛。她心里,默默的為楊怡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