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全了你，那誰來成全我？”顧雅茹臉色相當難看，“北雪，你不止是你，還是顧家的繼承人，你能不能不要太自私、太任性了？”

顧北雪皺眉，她的意思已經(jīng)表達得很清楚了，若繼續(xù)與顧雅茹談下去，只會讓姑侄之間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隔閡。于是，她說，“我約了小怡吃飯。”

看著顧北雪離去的身影，顧雅茹氣得不輕，但更費解，一向溫順聽她話的顧北雪怎么變了？

看樣子，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對趙子易連敷衍都不肯了，現(xiàn)在，顧氏與趙氏的合作才剛開了個頭，趙氏的資金還沒到位，這樣隨時都有可能產(chǎn)生變故，一時間，顧雅茹很頭疼，怎么辦？——

北雪到楊怡家時，楊怡還在睡。

北雪拉開窗簾，讓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楊怡慵懶的躺在被窩里，用手擋了擋陽光，“讓我再睡會兒。”

“都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還睡？”顧北雪坐在床畔，笑看著她，戲笑，“昨晚干嘛去了？”話說完，她才注意到，大床上一片凌亂，完全不像楊怡一貫的風格。

“懶蟲，起來了！”

“北雪，我想洗個澡。”楊怡懶懶的，似乎很疲憊，撒嬌，“去幫我放水好不好？”

顧北雪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浴缸沖洗一遍，然后開始蓄水。沒多大會兒，楊怡穿著睡袍進來，她伸了個懶腰，用手撓撓頭發(fā)，北雪看到了她脖子的草莓印，想到那凌亂的床，北雪似乎猜到了什么。

楊怡洗澡的時候，北雪幫她收拾房間，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個hermes的包裝盒，咦，楊怡不是一直抵制奢侈品，說那是“敗家”嗎？怎么會突然轉(zhuǎn)性又買了？

她突然想到前幾天黎昕遺留在會議室那個hermes的長方形包裝盒，跟這個一模一樣。難道楊怡和黎昕……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北雪很震驚，因為，她曾聽孫總監(jiān)說過，黎昕是結(jié)了婚的。浴室里傳來水聲，她的心情卻越來越不平靜。楊怡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覺得，她有必要提醒她。

等楊怡收拾妥當，已經(jīng)中午一點了，兩人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煨湯館吃飯。

“小怡，”顧北雪有意的說了句，“我過兩天要去首都，跟好利百聯(lián)簽約。”

“是嗎？那恭喜你了。”楊怡今天似乎胃口不錯，沒嚷著減肥，吃飯的時候大快朵頤。

“這次開會，黎總也來了的，今天早上才離開，”顧北雪看著她，試探道：“早知道你也回來了，我真應(yīng)該請你們一起吃個飯。”

“吃飯就算了吧，我跟他也不太熟，”楊怡臉色荏苒，“更何況，跟這種資本家吃飯，嗯嗯……”她直搖頭，“沒意思。”

顧北雪看看她，“他這個人還是挺隨和的，”說罷，有意說了句，“我助理對他很有好感，可是聽說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是嗎？”楊怡垂眸吃飯。

“小怡，黎總的妻子你見過嗎？”北雪問。

楊怡盛了一碗湯，給了一些蔥，喝了一口，“好香，北雪，你也嘗嘗。”說罷，也給北雪盛了一碗。

顧北雪看著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終究很擔心，于是說，“這個世界，男女太不平等了。”

楊怡呵呵一笑，“顧大小姐，你衣食無憂，該知足了吧！”

“你看上次那個視頻的事，”北雪說，“大家似乎對趙子易已經(jīng)完全遺忘了，可卻不放過柳鶯歌，你看到?jīng)]，她被罵的好難聽，就因為大家覺得她是‘小三’。”

楊怡喝湯時差點被嗆住了。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并算是小三，畢竟，我和子易之間，也不全是因為她才取消婚約的，”顧北雪說，“可網(wǎng)友們不知道，就憑一面之詞就否定了她這個人……我聽說，她現(xiàn)在被電視臺停職了，還挺慘的。”

“是嗎？”楊怡隨口說了句，“我天天忙著拍戲，沒怎么關(guān)注。”

“你還記得嗎？娛樂圈里那個姐弟戀結(jié)婚的，女的生二胎時，男的出軌另一個女演員。結(jié)果呢，男的回歸家庭，而另一個女演員到現(xiàn)在還被人指著罵，也沒人敢找她拍戲了，唉，這‘小三’的罵名估計會背一輩子……”顧北雪又繼續(xù)說。

楊怡淡淡的說，“北雪，別說了。”顧北雪話里的意思，她怎么會聽不出來？

顧北雪看著她，“小怡……”

“沒錯，我和黎昕是那種關(guān)系，”楊怡抬頭看她，“不過，我們純粹是金錢交易，沒感情，我也從沒想過破壞他的家庭。”

“小怡，你這樣子……是不對的！”顧北雪說，她其實是怕楊怡會成為第二個柳鶯歌。

“我知道，”楊怡有些無奈的說，“可我能怎么辦呢？他看上了我，而我需要錢。”她苦笑，“我沒得選。”

“上次借我的一百萬，就是黎昕給的嗎？”想到很多可能，讓顧北雪難受。

楊怡沒否認。

“小怡，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嗎？”顧北雪濕了眼，難過的問。

“別矯情了，我沒那么偉大，”楊怡低低嘲笑，“那錢，你不也很快還我了嗎？我都存著呢，準備養(yǎng)老。”

“錢有那么重要嗎？小怡，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顧北雪問。

“誰說錢不重要了？”楊怡冷笑，“北雪，我已經(jīng)在這個圈子里混了十年了，接的戲越來越少，有的角色連一句臺詞都沒有，我快三十了，人老珠黃，沒有存款，入不敷出，連住的房子都是你的……”

“可你還有我！”顧北雪說，

“難道我一輩子住你的，吃你的嗎？”楊怡苦笑。

“你也可以改行做其他的。”顧北雪說，“或者到顧氏來上班？總能養(yǎng)活自己的。”

“改行？我一沒學歷，二沒工作經(jīng)驗，進你的公司能做什么？”她自嘲：“我們這一行，好多人混不下去了，都去夜場賣，北雪，我不想被逼到到夜夜陪不同的男人睡，到老了再去陪那些老男人，二十塊錢一次。”她的語氣漸漸放低，“而現(xiàn)在，最起碼，我還有得選擇。”

“可他結(jié)過婚，一旦你們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你該怎么辦？”顧北雪不無擔心的說。

“他找我，不過是玩玩，等他厭倦了，我們自然也就散了。”楊怡說，“你看我，十八線外的小演員，根本沒人認得，自然也不會有記者會跟拍我的。”

“小怡……”

“北雪，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才說的，可我是成年人，知道分寸的，”楊怡說，“你放心，不會玩過火的。”

氣氛有點點尷尬，顧北雪嘆了一口氣，不免為她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