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怡收斂了眼神,對于熾鳳的話,不予置否,隨后一邊用著銀針固定溫橋的經脈,一邊語氣淡薄的回答,好像作為一個醫者,對患者絲毫不傷心,更沒有同情,在她的眼中,此刻的溫橋與一堆死肉沒什么區別。
也的確,在醫者的眼中,什么傷患沒有見過,真的沒什么,只是這一切對一個不過才年方十三的小姑娘來說,是不是有點過于扯淡了?
她見過最多的患者應該是在醫院吧,而她去醫院不是去個患者看病,是她自己生病住院……
“溫橋是山魅,你能探她的脈搏,更能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深得蕊兒的信任,既然你又修的是醫仙之術,你怎么沒有把自己醫治一下?”
熾鳳看出凌舒怡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他也不是沒完沒了的,加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心中的疑問,當然這個問題,是他單純的好奇,很奇怪為什么這個人永遠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像是隨時都可能昏倒,還是那種一倒不起的模樣。
三兩句話就開始大力的喘,肺子都要咳下來了。
但就是這個樣子,江心蕊也放心她一個人不遠千里的在外圍的跟著?怎么想都是莫名的滑稽。
“沒聽說過醫者不自醫嗎?”
凌舒怡白了一眼熾鳳,繼續診治溫橋,沉默了許久,在熾鳳以為這個話題也已經結束的時候,凌舒怡再次回答了一句,只是這會的聲音很低,低到讓人覺得那不是在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語。
“是交換吧,一個凡人可以修的醫仙之路,但永遠醫不好自己作為異于常人的交換……”
凌舒怡說這話的時候,手里的針停頓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堅定,所以生活中的每一顆都在提醒她,為了能好好活著,為了能離開自己的原生家庭,更是為了將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因為她知道只有變成真的有用之人,她才能真的活下去。
江心蕊對凌舒怡來說很矛盾,是溺水后唯一的救命稻草,更是從小長大就刻在骨子里要接觸的人,在凌舒怡的世界里已經模糊了對江心蕊對執念,好像只要在她身邊,與她有聯系就能安心。
這是一種疾病,被自小入骨的疾病,凌舒怡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但相比凌舒俊,她真的太正常了,而她也有指引之路,只要她做好眼前的事,早晚能修的真正的醫仙,變成真正的醫仙。
她不是為了成仙,只是想成為一個最少看著像活人的人,這就足夠了。
凌舒怡已經快忘記正常人是什么樣子了,好像跟在江心蕊的身邊,一切就不一樣了。
“按照你的意思,溫橋或許并不是因為見到什么人打斗造成的傷害,更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力量余威震懾的?他連對方的面都沒見過?”
熾鳳突然想起剛才凌舒怡說的癥狀,神情疑惑還有些不安的繼續說道:“可他是山魅啊,以速度著稱,三界六道根本沒有比他速度更快的,他怎么可能還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