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太緊張了,手上的力道就特別的大。
她感覺到伏在她上方的男人僵了一下,她緊繃著聲音叫了一聲:“慕霆梟?”
“沐……暖暖……”慕霆梟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緩,只叫了她的名字,整個人就重重的垂了下來。
沐暖暖慌忙將頭扭向一旁,慕霆梟的頭就軟軟的落在了她的肩頭。
房間里陷入了一股奇異的安靜當(dāng)中,沐暖暖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慕霆梟的呼吸聲。
等到她的心跳平穩(wěn)下來之后,她才推了推慕霆梟,叫了一聲:“慕霆梟?”
沒有聽見慕霆梟的回應(yīng),沐暖暖就將慕霆梟從她身上推了下去 。
沐暖暖坐起身來,打開了房間里的燈。
燈光一亮起來,房間里的情形就看得一清二楚。
慕霆梟已經(jīng)被她打昏了過去,閉著雙眼安靜的睡在床上。
慕霆梟睡著的時候,眉心也是微微的蹙著,仿佛有很多煩心事似的。
沐暖暖伸手在他的眉心處撫了撫,直到他的微微蹙起的眉心舒緩下來,這才勾了勾唇,替他蓋好被子,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沐暖暖直起身子,看著他英氣逼人的臉,微微嘆息。
她起身朝門邊走去,輕手輕腳的擰開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外并沒有保鏢。
白天慕霆梟不在的時候,他就會派保鏢守在臥室門外,而晚上慕霆梟在家,臥室門外則不會有保鏢守著。
沐暖暖輕手輕腳的關(guān)好了門,提著鞋子,打著赤腳往樓下走。
她走得十分小心,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大廳里留了燈,院子里有保鏢在值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了,保鏢也很疲倦,她若是小心一點,應(yīng)該也能躲過保鏢的眼睛。
想好了之后,沐暖暖就抬腳準(zhǔn)備出去,突然,身后傳來時夜的聲音:“少夫人。”
沐暖暖一個激靈,隨后認(rèn)命的回過頭去,有些懈氣看向時夜:“時特助。”
她白天計劃著晚上要怎么逃出去,就只想著怎么避開保鏢,卻完全忘記了別墅里還有個時夜。
時夜的面色極其平靜,似乎是一點也不驚訝沐暖暖這個時間點會在這里。
他看著沐暖暖,十分冷靜的說:“少夫人,就算你一個人出去了又能怎么樣呢?你要怎么去找沐沐?”
沐暖暖以為時夜會直接讓人把她送回房間,但時夜和她說了這些就顯然是打算和她講道 理。
只要還有講道理的機會,沐暖暖自然也就不怕什么了。
沐暖暖抱起雙臂,神色認(rèn)真的說:“沐婉琪說過,他們會主動找來找我,你們不是一直沒有沐沐的消息嗎?只要放我出去,他們就一定會找我,到時候,你們也可以順藤摸瓜的找到沐沐在哪里。”
時夜聽了沐暖暖的話,面色就變了變。
沐暖暖見狀,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緊盯著時夜,說道:“你們是不是一早就查到,那些人抓走沐沐其實是沖著我來的?所以慕霆梟才不告訴我沐沐被抓走的事,在我知道沐沐被抓走之后,慕霆梟才會把我關(guān)起來,不讓我出門,他怕我會用自己去換沐沐?”
沐暖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時夜也沒有必要再說謊話隱瞞的必要了,他點了點頭:“是。”
時夜的這聲“是”,無疑是讓沐暖暖完全確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沐暖暖咬著唇角,伸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有些煩躁的抓了下自己的頭發(fā),隨后出聲質(zhì)問時夜:“你怎么能任由慕霆梟胡來呢?如果那些人的目的真的是我,拿我去換沐沐,至少我是個成年人!沐沐才多大,她才三歲……她……”
沐暖暖說到這里,就有些哽咽,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情。
“少夫人,你說的話我都明白。”
時夜眼神復(fù)雜的注視了沐暖暖幾秒,然后低低的出聲說道:“可你在少爺心里是最重要,最獨一無二的,如果一定要在你和沐沐之間做選擇,少爺一定會選你,只會選你。”
沐暖暖聞言,不敢置信的看著時夜:“什么意思?”
她發(fā)現(xiàn),她不是很能明白時夜的話。
“少爺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一句話。”
時夜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少爺說,如果當(dāng)初沒有沐沐,司承鈺就不會有機會要挾你們?nèi)バu。”
時夜和沐暖暖打交道的時間很多,他知道沐暖暖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沐暖暖的腦子里懵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真這么說的?”
時夜沉默著點了點頭。
沐暖暖伸手扶著門,微垂著眼,陷入了沉默。
當(dāng)年在小島上發(fā)生的事,慕霆梟至今耿耿于懷。
他不僅責(zé)怪他自己,甚至還埋怨慕沐……
原來,是這個原因?qū)е滤麑δ姐鍥]有以前那么親近了。
“可是,沐沐是他親生女兒。”沐暖暖還是不太相信慕霆梟會說出這種話。
“沐沐的確是少爺?shù)挠H生女兒,他愛沐沐,更愛你。”時夜的話,又將問題帶回了原點。
他不是不愛慕沐,只是不像以前失去所有關(guān)于沐暖暖記憶的時候那樣愛慕沐,他心里對沐暖暖的感情蘇醒過后,他最愛的是沐暖暖。
他愛慕沐,更愛沐暖暖。
慕霆梟是個果決的人,如果這兩個人當(dāng)中只能選一個,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沐暖暖。
他也清楚沐暖暖的性子,在知道那些人抓走慕沐是沖著沐暖暖來的之后,就知道沐暖暖一定會主動要求去換慕沐,所以就干脆將她關(guān)了起來。
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找到慕沐。
沐暖暖抬頭問時夜:“知道那些人找我要做什么嗎?”
時夜搖頭:“不知道。”
沐暖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外面闌珊的夜色,說道:“時特助,拜托你了,放我走吧。”
她的語氣里帶著少見的祈求。
時夜沒說話,沐暖暖自然知道他的難處。
“時特助,你也有孩子,你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對沐沐是有愧疚的,我是一個失職的母親,她被人抓走這么多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卻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在這里什么都不能做,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倍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