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帶著溫明月母女回顧家之前,顧慕君帶著羅司銘到一側,溫明月原本想出聲阻止,但是卻被羅司銘的一個眼神給弄沒聲了。
看來他也有話要說。
“顧先生有什么事?剛剛在伯父伯母面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倒是顯得衣服盛氣凌人的樣子啊?”羅司銘雖是笑著,但眼帶鄙夷。
顧慕君冷著一張臉:“我想說什么你自己知道,我沒想到,明月這樣美好的人竟然會和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一起長大,現在還想要破壞她的家庭。”
“厚顏無恥的人是你才對!”羅司銘突然狠狠地瞪著他:“她的家庭?是指和你在一起沒有過一天好日子?顧慕君,你知道外界都是怎么議論明月和溫氏集團的嗎?說她有眼無珠,揮霍著溫氏企業的人脈為你撐著顧氏集團。”
羅司銘說得愈加憤怒:“顧慕君,你什么都不能給她,那就不要霸占她,給她自由,讓她不要和你這樣的人捆在一起!”
顧慕君自然被懟得無法反駁,因為他覺得羅司銘說的都是事實,但是輸人不輸陣,他依然強硬地開口:“不管怎么說,她始終是我的妻子,而你也不是蕊蕊的生父,我警告你,離我的妻子和女兒遠點,別想著拆散我和明月,也別想破壞我們的家庭!”
“呵,顧慕君,你還真是自私。”羅司銘對他感到深深的厭惡:“不愧是顧氏集團的總裁,以前想要盛世集團的總裁夫人,人家孩子都和蕊蕊一樣大了,你也樂于接盤,被人家徹底拒絕之后,你才又打上明月的主意,真是什么都想要。”
“但是,你似乎什么都沒得到啊。”羅司銘掃了他下面一眼,嗤笑出聲。
做什么都白費勁,真是可悲的男人。
羅司銘的一字一句都在激怒嘲諷著他,于是顧慕君忍無可忍地舉起了拳頭,羅司銘的身手不差,自然不會乖乖站著讓顧慕君打過來,但是他轉念一想,就讓顧慕君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揍到了他的臉上,俊朗的面容紅腫起來,而這一聲音也引來了溫氏父母和溫明月母女。
眾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溫蕊立刻大喊一聲“爸爸”,然后沖了上去,剛剛才搽干凈的淚現在又流了滿面,她害怕又擔憂地反復問著:“爸爸你沒事吧?爸爸你怎么樣?”
溫明月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她立刻問顧慕君:“發生了什么?慕君你為什么要打司銘?”
羅司銘就算對他的態度不好,但這次也是慕君將人主動叫過去談話的,原本以為兩人要解除誤會,但是沒想到慕君竟然一拳將司銘打倒在地!
此情此景,都將顧慕君的目無溫氏表現得淋漓盡致,溫父溫母對顧慕君的厭惡也到達了極點,溫父終于暴怒地大喊:“顧慕君!你在我們溫氏做什么!”
“對不起伯父伯母,都是我的錯。”羅司銘安慰著溫蕊,站起身將孩子重新抱在懷里之后,就立刻轉向溫父溫母道歉,說話見牽動著臉上受傷的地方,忍不住嘶了兩聲。
這讓溫蕊流的淚就更多了。
“都是我太想為明月做些什么了,我不該多管閑事,惹得顧先生生氣。”
羅司銘苦笑著解釋,讓溫蕊心疼地抱緊了羅司銘,嗚咽地開口:“爸爸為媽咪著想有什么錯,爸比為什么要打你?以前爸比都不關心媽咪,現在爸爸你回來了,他還要打你,爸比最壞了嗚嗚嗚……”
“蕊蕊,不是那樣的!羅司銘,你不要顛倒黑白,明明是你……”顧慕君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就被溫父一聲震怒給喝住:“夠了!羅氏集團的繼承人都被你打了,你還要狡辯!你還以為你顧氏集團還有什么地位可言嗎?”
溫母也立刻說道:“沒錯!顧慕君你趕緊給司銘道歉,要是司銘追究起來真不知道我們明月看上你哪點!除了會惹事就是給我們明月帶來煩惱,我們溫氏真是受夠你了!”
溫母越說越生氣:“你們顧氏作惡多端,你爸還在牢里服刑,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現在你對司銘動手,以后難保你不會對明月和蕊蕊動手,我們溫氏的女孩跟著你只會吃苦,你壞我們溫氏的名聲,以后蕊蕊長大要嫁人了,如果婆家因你拒絕婚事,蕊蕊一定會恨死你這個所謂的父親!”
溫蕊還在羅司銘的懷里落淚,而溫明月這次選擇了沉默。
母親說的都是事實,之前顧父剛入獄時,母親這樣的話也沒有少說,那段時間是他們一家最難熬的日子,后來顧慕君的顧慕君又被查清了多年前的誣陷案,導致蘇家人家破人亡,在洛市的上流社會中掀起一波抵制顧氏的浪潮,不僅是他們,連蕊蕊的未來都難以保證。
也幸好煜寶兒和蕊蕊一個班,那些富豪之子也不敢輕易招惹蕊蕊,而且蕊蕊自始至終都是溫氏現在最小的繼承人,所以蕊蕊在學校里也沒有遭受欺凌。
原本她沒打算讓顧慕君煩心這些事,但現在顧慕君竟然平白無故地打人,想到顧慕君從前為了林子晴的事也沒少和冷夜淵動手,所以溫明月對顧慕君此時的行為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她為顧慕君付出了一切,無視父母的勸誡,甚至不惜動用溫氏企業的招牌來顧氏集團開路,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真是令人心寒。
“明月……”顧慕君的聲音竟比她心中的苦楚還要悲哀,溫明月心情復雜,但不管怎么說,他始終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深愛的人,他煩的錯和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她不能不管。
于是溫明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為顧慕君解了圍:“爸媽,你們別再說了……之前的事是誰也沒辦法控制的,慕君肯定也不想這樣。”
溫母覺得痛心:“都這樣了你還要為他說話!明月你看清楚這個男人,他怎么能夠給你和蕊蕊幸福?”
“媽!他是我的丈夫,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不然她這些年都是為了什么?溫明月深吸了一口氣,周圍的空氣也隨之安靜下來。
溫父溫母看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溫明月又轉過去看向抱著溫蕊的羅司銘:“對不起司銘,你明明是為我好,但卻讓你受到了傷害,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
羅司銘卻眼神受傷地看著她:“明月,你不該跟我道歉。”
不該為了這個混蛋對我道歉,這樣就好像你將他護在身后,卻把我推開了。
明明我們才是最該親近的人,明明該在一起的人是我們才對。
顧慕君這家伙算什么東西!
溫蕊也很是不滿:“對啊媽咪,為什么是你向爸爸道歉?明明打人的是爸比,錯的人是爸比,爸比他為什么什么都不說?什么事都要媽咪你來承擔!”
“夠了,蕊蕊……不要再說了。”溫明月只覺得疲憊,她明明都已經這么努力了,為什么還是讓自己和顧慕君走到這種境地?
看出溫明月的無奈與疲憊,羅司銘立刻善解人意道:“蕊蕊,你和明月先回去,你的媽媽今天累了,你也一定要聽媽媽的話,我之后就會去找你們。”
“可是爸爸,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溫蕊看了眼表情極差的顧慕君,有些瑟縮道,她現在不想讓媽咪和爸比相處。
爸比他剛剛才打了爸爸!為什么爸爸和媽媽都像沒事人一樣?他們為什么不像外公外婆一樣生氣?
蕊蕊的小腦袋里充滿了疑問,從昨天回到溫氏之后,所有人的反應都很怪,但是溫蕊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很生氣,她氣爸比對爸爸動粗,她氣爸比總是讓媽咪難過!
一場鬧劇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場景下結束了,顧慕君帶著溫明月和溫蕊在回顧氏別墅的車上,寬大的車廂里滿是沉默,顧慕君想開口解釋,但卻不知如何說明。
羅司銘在明月和蕊蕊心中的形象一目了然,他說的話可能也不會讓母女倆相信,還可能會引起她們的反感,畢竟他能實切的感受到自家女兒此刻的怨念。
而一向溫蕊的明月,此時此刻的面色也不好。
平時總會關心他的蕊蕊也沒有說話,這一天,他們一家人的關系幾乎到達了冰點。
一家人剛回到家,溫蕊就立刻掙開顧慕君想要拉住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間,留下顧慕君和溫明月兩人臉色各異。
王阿姨見氣氛不對,剛想上去開一句玩笑緩和一下,就說了句:“小小姐怎么個爸爸生氣了?之前在冷家收到禮物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啊。”
顧慕君沉下臉:“我沒有把禮物送到冷家過。”
自己前天才給蕊蕊買了件粉色公主裙,昨天才穿到溫氏的,他也不可能將自己要送給蕊蕊的禮物,特地繞個彎送到死對頭的家里。
“可是……”王阿姨反應過來后,瞪大了眼睛,她似乎說錯話了,哎喲自己這些天都搞糊涂了,明明那天送禮物的人是羅家的人,但是她當時看顧慕君和溫明月的反應,還以為是顧慕君買了禮物但是沒能回家,而溫明月就托熟識的羅家人送回來的。
畢竟這件事從前也不是沒有過。
但現在看來,想必送給溫蕊禮物的,就只有那個自稱是溫蕊爸爸的羅司銘了。
沒想到羅家的大少爺真的回來了。
明白是誰送了的之后,顧慕君的心情變得更加陰沉,他抬手讓王阿姨上去陪溫蕊之后,大廳里就只剩下他和溫明月兩個人。
溫明月面無表情,眼中是淡淡的憂慮,顧慕君轉身看向溫明月,說出了一句讓她驚詫的話:“你和蕊蕊會不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