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出了那件事,現(xiàn)在就出去太危險了。”
待大廳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冷夜淵握著她的手細細摩挲,眼中不悅。
林子晴覺得冷夜淵過于擔心了:“怎么會,那蘇洛爾還敢再犯法么?而且現(xiàn)在警察不還是在調查著她,我只是出門,過段時間我還要工作。”
雖然蘇洛爾的事也做了不少,但現(xiàn)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又著急找她女兒,林子晴相信她暫時不會有什么動作。
光是警方和媒體,就夠蘇洛爾頭疼一段時間了。
就算蘇洛爾再怎么惱怒,她這樣謹慎心計多,也不會貿(mào)然行事。
所以要趁這段時間,和穆爾商量好工作室和公司合作的事,然后再和冷夜淵一起考慮怎么對付蘇洛爾。
“工作?”
冷夜淵不知道林子晴現(xiàn)在考慮的事,他聞言皺起眉頭,心里想的是,她就這么著急離開他?
林子晴也不懂他為什么不高興,只能向他解釋:“自從回來洛市之后就發(fā)生了不少事,我的工作室不可能放著不管,再說了現(xiàn)在還有不少的生意。你受傷了,公司的事也要人幫忙不是么?”
她還沒忘記之前冷夜淵將煜寶兒藏起來的事,再加上蘇洛爾在商業(yè)上步步緊逼,這讓她知道了如果沒有自己的勢力,她就不能去爭取屬于自己的一切,無論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
“你可以不用擔心。”冷夜淵干巴巴地開口。
他現(xiàn)在只想讓林子晴待在他的身邊,一旦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冷夜淵怕又會發(fā)生什么危險的事。
他不想讓林子晴離開他。
至于蘇洛爾,他自然也不會放過。
“你在想什么呢?”感覺冷夜淵捏著她的手力道變得有些重,林子晴問道。
“沒事……”冷夜淵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的手,有些沉悶地回答。
現(xiàn)在他和子晴想的,不可能是同一件事。
葉清玫計劃的綁架讓他和子晴有了重新住在一起的機會,但是他和子晴的關系卻是一直僵持著的。
哪怕是現(xiàn)在,他都可以肯定,子晴還抱著要帶著煜寶兒離開的心思。
一想到這件事,就讓他郁悶不已。
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情,他已經(jīng)明白了,只有他的妻子和兒子,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一直希望林子晴能夠回心轉意。
看著冷夜淵的情緒又變得低落起來,林子晴寬慰道:“別想那么多了,冷夜淵,你回房間休息吧,趕緊把傷養(yǎng)好才是正事。”
冷夜淵沉默地起身回房。
讓冷夜淵回房休息后,林子晴叫來了劉管家問今天醫(yī)生怎么說,今天她出門和穆爾見面,還沒見過來別墅里給冷夜淵檢查的醫(yī)生。
劉管家對她說冷夜淵的身體在慢慢地恢復,只要一直保持就沒什么大問題。
林子晴聽罷點了點頭。
劉管家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
她問:“劉叔,怎么了?”
劉管家嘆了聲,不知道從何說起,想到以前和現(xiàn)在少爺和少夫人的區(qū)別,只是說了句:“少夫人,其實少爺一直都很關心您。對您的感情也一直沒變,少爺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自從您失蹤以后,少爺他……一直都很痛苦,只要您愿意,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子晴低聲道:“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現(xiàn)在,他們之間還有許多事情才需要解決。
他們之間,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說清的。
林子晴讓一直照顧著冷夜淵的劉管家不要擔心:“劉叔,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少夫人,少爺就拜托您了。”
劉管家在聽到林子晴這么說之后,向她躬身之后離開了。
林子晴也在空無一人的書房中,輕聲嘆氣。
她如今的迷茫和糾結,無法跟任何人訴說,就像一團迷霧,唯一不同的是,她能看到冷夜淵,只是能看到他,在向自己伸出無法觸碰的手,而她卻看不到他身后有屬于他們之間的路。
哪怕在她認為自己和冷夜淵再也沒有可能得時候,冷夜淵都能無時無刻牽動著她的心。
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林子晴去到冷夜淵的房間,他正側著身子睡著了,她想起了劉管家說,冷夜淵醒來之后沒有見到她就一直不肯休息,估計是困了。
林子晴走到床邊,看著冷夜淵在被子外裹著紗布的肩膀,眼中不知流露出什么情緒。
他在等她,見她回來之后才肯安心。
同時他似乎一直擔心著什么,卻一直沒有對她說。
現(xiàn)在冷夜淵受了傷,每天都因為傷口疼痛不已,冷夜淵雖然隱忍著不說,但是整日照顧他的林子晴又怎會不知,所以現(xiàn)在只能由她為冷夜淵多分擔一些,盛世的公務也許她幫不上忙,但是不讓冷夜淵有多余的擔憂是她應該做的事。
這也是她現(xiàn)在能為冷夜淵做到的事,也是唯一回應他的方法。
林子晴這么想著,心里卻有了些不知名的動搖,她告誡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要想那么多,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兩年前她就已經(jīng)吃過許多虧了。
現(xiàn)在葉清玫的離開,蘇洛爾的威脅,才更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冷家,蘇家,顧家,他們這些人走到現(xiàn)在的地步是任誰都沒有想過的,正因如此,她和冷夜淵的感情才會越來越復雜。
在兩人之間,他們似乎有著許多的錯過。
她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冷夜淵似乎也發(fā)生了什么變化,這他們之間隔著兩年的時光,這兩年來,她對冷夜淵充滿了誤會與失望,現(xiàn)在又住在了一起,冷夜淵又將她看得如此重要,回首往事怎么都覺得好笑。
現(xiàn)在想想,其實她和冷夜淵從一開始,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她對劉管家說,她知道怎么做。
如果,她和冷夜淵的結局是分道揚鑣。
至少,自己真的決定不愛他的時候,也盡量不會去傷害他。
不然兩人之間,只會互相虧欠得更多。
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林子晴正要離開,就聽到了床上的人,發(fā)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聲音又在逐漸清晰。
“子晴……”冷夜淵在低聲呢喃。
林子晴聽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還以為他醒來,正想要叫他,可湊近一看,只看到冷夜淵皺著眉還在閉眼地喊著她的名字。
心中在想,冷夜淵,你也會沒有安全感么?
林子晴在他身邊坐下,手指輕輕撫過他緊皺的眉頭,小聲開口:“冷夜淵,你在做什么夢?”
為什么要在夢中,這么難過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林子晴可以想到,自己離開的那六百多個夜晚,冷夜淵也是這么過來的,讓她不免心痛。
冷夜淵,我們似乎都沒有錯,可是為什么我們卻要像這樣被對方折磨?
“子晴……子晴……”冷夜淵還在夢中呼喊著她的名字,呼吸也變得比剛才還急促了起來,林子晴聽到冷夜淵這么懇切地呼喊著自己,心痛的同時也變得慌亂。
她想要叫醒冷夜淵,卻又擔心就算叫醒他,冷夜淵往后的噩夢還會繼續(xù)延續(xù)下去。更何況,不是每次都有人來叫醒他。
告訴他,就只是個噩夢而已。
林子晴垂下眼眸,握住了冷夜淵濕汗的手,輕聲地說:“冷夜淵,我在。”
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讓冷夜淵安心。
將噩夢中不好的東西驅趕。
在一個不清醒的人面前,說什么都可以,不必要再顧及其他,反正冷夜淵醒來之后,他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就當是兩個人一場短暫的夢。夢醒了之后,才去面對所有的難題。
“我在,不要怕……”
林子晴輕聲道。
哪怕是在面對昏睡著的他,林子晴也說不出“我不會離開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