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喜歡用餐被打擾,整座餐廳都被他包下,周圍等候傳喚的廚師、服務員,以及保鏢,都自覺站得離二人很遠。
明暗恰好的燈光,舒緩悅耳的輕音樂,養眼又可口的餐點,讓這頓晚餐的氛圍極好。
冷夜淵面色如常,坐在他對面的葉清玫微笑著,優雅沖他舉杯。
冷夜淵也端起面前的紅酒,與她輕碰。
葉清玫輕抿一口,淺笑道:“這好像是我們重逢后,第一次約會吧!
冷夜淵也喝了一口酒,點頭答:“是的!
他簡短的回答,讓葉清玫忍不住輕笑道:“這次回來,我發現,你變了!
“哦?”冷夜淵被她挑起了一絲興趣,“哪里變了?”
葉清玫望著他,笑著說:“以前我們約會,你總是挑起話題的那個,總喜歡把你工作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與我分享,但這次回來,我發現你似乎不一樣了,感覺心里多了很多事情,讓我看不透!
冷夜淵又喝了一口酒,刻意迎上葉清玫的目光,看著她說:“是你想多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只是這段時間集團的事情比較多,有點累!
葉清玫理解地點點頭說:“我知道這幾年盛世能從以前的三強,變成現在的龍頭,你肯定費了不少心血和精力,覺得累也正常,你向來是不服輸的,但有時候也不要強迫自己,累了就應該適當休息。”
“嗯,我知道!崩湟箿Y薄唇微彎,點頭道。
冷夜淵再次端起酒杯,正準備喝,被葉清玫制止了。
葉清玫柔聲道:“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冷夜淵定了下神,放下了酒杯,說:“你說得對,我在吃藥,確實不能多飲酒!
葉清玫神色一滯,問:“你,現在又開始吃藥了嗎?”
冷夜淵低嘆一聲,點頭:“嗯。”
葉清玫微微垂目,臉上的心疼不言而喻,她愁緒滿懷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在她看來,冷夜淵當初與她相戀的那段時間,幾乎已經擺脫了抑郁癥的困擾,擺脫了對藥物的依賴,可是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深深傷害到他,害他再次需要服藥。
對此,葉清玫十分內疚心疼。
但冷夜淵清楚,葉清玫的不辭而別,確實讓他消沉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來那個叫做林子晴的女人出現,改變了他的狀態,而他現在再次服藥的狀態,是從那次逃婚后開始的,是從離開那個女人開始的,與葉清玫沒有關系。
冷夜淵因為自己對林子晴殘余的留戀,心里對葉清玫充滿了負疚感,現在聽到葉清玫反而在對自己道歉,他竟有種無地自容地感覺。
“不是你的錯,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冷夜淵眉頭輕蹙,看著葉清玫說,“反而是我,這幾年,讓你一個人在國外承受那么多,我卻一無所知,該說抱歉的是我!
葉清玫搖搖頭,纖細白皙的手附上冷夜淵的大手,溫柔地笑著說:“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我,心里只有我,就夠了,其他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葉清玫說得深情,冷夜淵心中一動。
幾年過去了,當初那份摯愛的情感,依然在冷夜淵心里。
葉清玫對他而言,依然是特別的存在。
這個他無法否認,只是葉清玫是否仍是他心中的唯一呢?
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那個叫做林子晴的女人,就像一根刺,深深扎進了他的心里,拔不拔,都是痛的。
兩人邊吃邊聊,原本安靜悠揚的餐廳忽然有了一些騷動。
冷夜淵和葉清玫朝循聲向餐廳的廚房門口望去,只見從廚房里突然竄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而這個身影后面,緊緊追著兩個廚師。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大家不明就里。
這個小身影是很靈活,為了躲避那兩個“追兵”,在餐廳的桌椅縫隙中迂回穿梭。
一會兒跳到椅子上躲避,一會兒鉆到桌子底下快速爬行,把追他的兩個高個廚師耍得團團轉。
兩個廚師追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幾次眼看都要抓住這個小家伙了,又被他靈活地繞開,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喊罵道:“你個小屁孩,給老子站住!看我抓到了怎么收拾你!”
又追逐了幾個回合,小家伙最終還是躲不過兩個大人的夾擊,被逮住了。
一個廚師揪著他的后領子,火冒三丈地訓到:“好你個小毛賊,敢到這里來偷吃的,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另一個廚師也喘著粗氣幫腔:“就是!說,你除了偷吃的,你還偷了什么?!”
說著,粗暴地扯下小家伙背后的書包,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想查找他偷了其他東西的證據。
小家伙又驚又怕,一看自己心愛的書本和畫筆全被倒地上了,委屈的大哭道:“我沒有偷別的東西!我只偷吃了一塊點心,真的,我沒有說謊!”
接著,小家伙攤開了自己緊緊攥著的小手,手里是一塊被捏扁了的小點心。
他流著眼淚真摯地說:“你們看,我真的只拿了這塊點心,還給你們……”
“啪”——
下一秒,這塊小點心就被一個廚師拍到了地上。
廚師手指用力戳著小家伙的小腦袋,鄙夷地說:“你個臭家伙,耍我呢!點心都被你弄成這樣了,還能吃嗎?!你知道這點心多貴嗎!說,你家住哪里,讓你爸媽賠錢!”
小家伙生怕自己偷吃東西的事情被媽咪知道,怕媽咪生氣,慌忙搖手求道:“叔叔,求求你,不要告訴媽咪,嗚嗚嗚……”
“哎呦,現在知道求我啦,你剛才不是躲得挺溜的嘛,把我們兩個耍得團團轉!”廚師看好戲似的說到,伸出手,就準備去揪小家伙的耳朵。
“哎呦喂!”
餐廳里忽然傳出一聲慘叫。
這慘叫,正是剛才準備揪煜寶兒耳朵的那個廚師發出的。
只見這廚師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十分狼狽地仰面摔倒在地上。
一個黑衣保鏢正煞氣十足地站在他面前,剛才就是這保鏢截住了他的手腕,將他關節反轉推倒在地。
而另一個廚師,正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既不敢去扶他,也不敢有任何其他動作,眼睛直直地看著黑衣保鏢身后高大的男人。
“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