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了又能怎樣?
她再也回不來了。
他想用盡生命去補償,都已沒了機會。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這些年,都是我拖累了她,我這個病一直要做透析,次次要花錢,她一個人打幾份工我都知道,老天不開眼,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也免得讓我女兒跟著遭罪,現在這一場手術,聽說又是幾十萬,她說她開什么直播唱歌賺錢,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我這個當媽的,真不如死了算了……”老人幾度哽咽。
她才做完手術沒多久,季紹辰看她狀態不好,送她回病房。
又陪著說了不少話,他才離開。
他打電話給助理劉程華,讓劉程華給老人安排最好的特護,又給老人買合適的補品營養品,還派了保鏢來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負。
蘇晴天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人,從此以后,也會是他季紹辰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得知當年的真相,他開始懷疑,那時候關于蘇晴天跟有錢老男人,以及各種不雅照片,會不會都是有人故意造謠。
而這個造謠的人,只有一個人的可疑性最大,那就是白冰沁。
當時幾次夾在他和蘇晴天中間的人,也就只有她!
只不過他現在還只是懷疑,這些事他還得仔細去查一查。
他對蘇晴天的依賴太深,以至于她提出分手后,他受打擊太重,連基本的理智都沒了。
他若稍有理智,就該想到,憑他的了解,蘇晴天絕不是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
可他卻恨得從來都沒想到去查一查。
去墓園途中,他打電話給一個媒體的合作伙伴,讓他幫著查前段時間登上熱門的蘇晴天艷照門的事情。
墓園里,骨灰保存在一個玻璃匣子里,旁邊有墓碑,卻沒有刻字。
他過去,將拐仗靠在墻上,用雙手把那只骨灰壇抱出來。
而后,用一只手抱在懷里,離開公墓。
墓園管理員追過來:“這位先生,你是逝者什么人?這里保存的好好的,你現在把她帶走,經過她家人同意了嗎?”
季紹辰沉啞低聲:“我是她男人,過來帶她回家。”
管理員說不出話來了。
季紹辰把蘇晴天的骨灰壇帶到別墅。
請了專業的安葬隊過來。
用了整整一天時間,在花園里砌了一座墓,將她安葬于此,墓碑上她的名字,他親手用刻刀一筆一筆刻下。
做這些的時候,他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那雙眸子,下面一片沉重的陰影。
墓碑新立,蒼柏新植。
兩座墓,一座葬著蘇晴天,一座是他為自己留的空墓。
兩張相片,一張是她,笑意盈盈,恍若仍在。
另一張是他自己。
照片用的是三年前兩人唯一一次的合影,一分為二,分別貼在兩邊的墓碑上。
他從小到大除了必要的證件照,從沒拍過其他照片。
拍這張照片那天,是大年,學校放寒假,她回家陪媽媽去了。
他一個人在城市里到處晃。
實在太想她了。
便連夜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到城外郊區找到她家,在離她家不遠的一個小店里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他來她家了。
沒多久,她只穿著一件毛衣就跑了過來。
他伸手就將她緊緊摟住。
她小手握拳輕捶他的背,又笑又哭:“傻子,大半夜怎么跑過來了啊?待會回去的車都沒了!”
她住的地方,除了一排又一排的住戶,根本沒有旅館之類的地方,要住宿除非回城,可那會兒,回城的車早沒了。
他抱著她,心里已是滿足,傻乎乎地笑:“沒關系,我隨便在哪里待一晚就行了,我這樣的人,在哪都能習慣。”
他無所謂,可她心疼,擔心他凍著,一向膽小生怕媽媽知道戀愛的她,那夜將他帶回了家。
夜里兩人在客廳聊得舍不得各自回房,桌上正好擺著別人送給媽媽的相機,蘇晴天就拿過來,拍了這張照片,后來沖曬了兩張,一張給他,一張她自己留著……
往事已矣,照片里的人依然笑得那般甜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