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候就常常想,要這樣看她一輩子。
他很早就自己掙錢,剛上大學(xué)就在校園外租了房子。
有一次因?yàn)殄e過門禁時間,蘇晴天回不了宿舍,他要帶她回自己的租屋。
她害羞,怎么也不肯。
他急脾氣上來,直接把她扛回家。
當(dāng)時他只是不想她在外面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怕她受涼,并沒想過要欺負(fù)她。
后來他也確實(shí)沒對她怎么樣。
她是他的珍寶,她沒同意的情況下,他縱然對男女之事那方面有再強(qiáng)烈的欲-望,也不曾強(qiáng)過她。
雖然他要真想做,依著他的性子,早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次。
那是她第一次到男孩子住的地方。
亂得不成樣。
地上到處都是東西,衣服、書本等等。
基本上走一步都要用腳撥一下的凌亂。
蘇晴天是單親家庭長大,自小懂事,媽媽獨(dú)自養(yǎng)大她不容易,她就把家里能做的家務(wù)都包了。
此刻看著這么亂的房子,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之前因?yàn)楹退?dú)處一室的緊張都消失了,挽起袖子便開始收拾起他的家。
收拾完家,又幫他洗衣服,他給她打下手幫忙,兩人整整忙了大半宿。
到后來,累得倒在床上,兩人直接就呼呼大睡了。
從那以后,隔三差五,季紹辰就去叫她來幫他收拾家,洗衣服。
其實(shí),她每次來,他家里都已經(jīng)收拾得很好,衣服也都不怎么臟,隨便一洗就干凈了。
她后來才知道,他學(xué)習(xí)能力特別強(qiáng),只要他愿意做的事,看別人做一次他就會了。
她給他收拾過一次房子,洗過一次衣服,他就全記下了。
后面再叫她來,不過是想見見她,喜歡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光。
可現(xiàn)在,她不見了。
她再也不會出現(xiàn)。
他心臟再次一陣刀絞般的痛。
他要把她找回來!
對,他可以再叫她來幫他洗衣服。
她心疼他,每次只要說沒衣服換了,她雖然嘴上會埋怨怎么又沒洗衣服啊,還是會馬上到他租的房子里來,幫他把衣服洗得干干凈凈。
正想著,他仿佛又看到她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蘇晴天,我沒衣服換了!”他朝她的背影大喊。
她回過頭,卻沒有像從前那樣,埋怨他怎么又沒洗衣服呀,她只是望著他笑,笑得特別甜,特別美。
他跑過去,想拉她的手,可不管他跑多快,卻怎么也抓不到她。
她明明就在不遠(yuǎn)處望著他笑,他卻怎么都再也追不上她。
他跑得腿都似斷了,她卻轉(zhuǎn)過頭去,緩緩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消失到了天盡頭。
“蘇晴天,別走!”他嘶聲大吼,眼前一片模糊。
手突然被人握住。
他驚醒過來。
重見天日,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白冰沁驚喜的聲音:“你終于醒啦?”
季紹辰收回手,“你怎么在這里?”
他嗓音完全啞了。
幸得白冰沁離得近,才聽清他在說什么。
她嗔道:“你都昏睡好幾天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要不來照顧你誰來管你?你先躺著,我去叫醫(yī)生,他們說過你醒了讓我去叫他們,再來幫你做檢查。”
季紹辰閉上眼,想再找回剛才那些夢境,再找回她。
然而,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她躺在滿是血的手術(shù)臺上,又被投進(jìn)高溫熔爐里時的畫面。
他駭極了,猛地睜開眼,額上冷汗淋淋。
白冰沁回來,看到他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正要起身,忙去按住他:“你要去哪?醫(yī)生說你的腿傷至少得臥床養(yǎng)一個月左右。”
季紹辰抬眸,沉沉看向她,“骨灰呢?”
他那天抱著她的骨灰和背包,他想撐住意識,可最終悲傷過度,意識不撐暈死了。
白冰沁心里不爽,但還是假裝一臉惋惜:“你那天暈在火葬場,我就把她的骨灰安葬了,沒想到晴天年紀(jì)輕輕就……”
“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