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用力,還果真將威爾遜從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甚至在眼睛瞪大的那一瞬間,她眼睜睜的看到那輛車和威爾遜的身體擦身而過。
下一個瞬間,兩人同時跌倒在地,可憐的溫暖在被威爾遜龐大的身軀壓倒在地的同時,聽到那輛車急速的剎車聲,發(fā)出幾乎刺穿耳膜的噪音。
在那剎車的聲音終于停下來的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兩人幾乎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恐。
溫暖還有些腿軟,直到威爾遜從她身上站起來,伸出手,溫暖才借著威爾遜的力氣慢慢站起來。
再看那輛車,即使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緊急剎車之后,仍舊是駛出了距離她們五六米的距離,直到撞上了路邊的防護欄,才停下來。
看著那銅鐵制成的防護欄都被撞變了形,溫暖心中止不住一陣陣心驚肉跳。
這么大的沖擊力,就是銅鐵都被裝變形了,那要是換成了人,那還有命沒有?
從震驚中恢復的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扯著威爾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又繞著威爾遜走了好幾圈,確定了他真的沒有受傷,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松了一口氣。
專注的溫暖只顧著關(guān)心威爾遜的身體,并沒有注意到,在她專注的看著那個人的時候,那人也專注的回看她,一臉的溫柔。
此前,他一直心神不寧。老實說,閻誠的提議讓他十分心動,可他也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到中國的使命,可不是為了追女孩,而是澳洲那邊,他的情況已經(jīng)十分緊急,必須要尋找新的突破口才得以立足。
他為此來才到了中國,尋找新的機遇,獲得助力來鞏固自己的權(quán)利,增強自己的競爭力。只是現(xiàn)在,他似乎被一個女孩絆住了手腳。
就在此前,他還有糾結(jié)。是不是有必要為了溫暖,放棄他一直以來追求的那些。
他了解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想法,只需要稍微沉靜下來,傾聽一下自己的想法,他就能明白,之前自己的糾結(jié)有多么可笑。
他重利,他冷情。況且一個女孩罷了,怎么能和一個凱特家族的巔峰權(quán)利相比?也比不上!似乎想到了這里,一切都有了定論。
和凱特家族的權(quán)利比起來,似乎一切都不足為道。搞定閻氏家族,活著順利的話,再將溫家也一網(wǎng)打盡。一下子將兩個亞洲大企吞并,帶著這樣的實力和榮耀,就是一向眼高于頂?shù)膭P特長老,也該高看他一眼了吧,到時候那討人厭的奧斯汀,奧蘭多,還不都得被他狠狠踩在腳底?
他的網(wǎng)已經(jīng)布下,誘餌都已經(jīng)上好,只要他足夠耐心,小心經(jīng)營,就絕對沒有他攻略不了的,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凱特家族的長老都不得不贊他一句不可小覷。
至少在之前,他都是這么想的。只是這種想法,在某一瞬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似乎是在那一雙溫暖又細膩的觸感到達他的手心的時候,又似乎,是那一雙盛滿了關(guān)心與擔憂的眸子撞進了他的視線里的時候。
眼前是她盛怒的一張臉,和暴躁的話語,面對這樣不停的罵罵咧咧的溫暖,威爾遜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瘋了,竟然還會覺得她可愛。
“喂!我跟你講話呢,你是不是傻了,還在笑!你笑什么!你沒長眼睛嗎?那么大一輛車你沒看見嗎,就那么往前沖,你有九條命嗎?還笑!我在很嚴肅的跟你講話呢!”
再也控制不住的沖動,威爾遜猛地伸手把對面的人擁入懷里。
溫暖還想繼續(xù)罵罵咧咧的話一下子被威爾遜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反應(yīng)過來后又快速掙扎起來。
感覺到懷里的人不安分的掙扎,威爾遜手下的動作不禁收的更緊,嘴里還打眼不慚的說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我嚇壞了。”
溫暖直覺得威爾遜在說謊,但是細細想想,經(jīng)過剛才那種情況,換了是誰都會害怕的吧?雖然看威爾遜的樣子,一點都像是害怕的樣子,但是說不定,人家內(nèi)斂呢?
忍了又忍,溫暖還是沒有伸手推開他。朋友的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擁抱一下安慰他也是可以的吧。
裝可憐成功的威爾遜在溫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然而暗中又松了一口氣。還好,差一點就要推翻和閻誠的合作,差一點,就有可能永遠失去這個人,
兩個人這邊抱在一起,路燈下照出兩人相互依偎的姿勢很是動人。然而,遠遠在一邊看著的孫毅卻非常心焦了,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分開他們。
然而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先打斷兩人。
“我說你們,沒長眼睛啊?你們怎么走的路,不知道看路啊?喂喂喂,跟你們兩說話呢,TMD都給老子別抱了。”
隨著一個鴨公嗓一般刺耳的嗓音,溫暖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神色有些狼狽的男人朝著他們走過來,他的背后,是剛才那輛撞的快報廢了的車。
溫暖看著那人越來越近,又推了推威爾遜,威爾遜這才不情不愿的松開手,放開了溫暖。但仍然沒有急著轉(zhuǎn)身看向那人。而是低下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溫暖,那氣勢,似是要把溫暖刻進心里一般。
這才接著轉(zhuǎn)過身子,臉色立即變得一臉陰霾,盯著對面的男人,像是正看著一個死人。
居然敢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來打擾他,可不就是找死嗎?
那人似乎也被突然看到的這么一張陰霾的臉嚇到了,原本似來討債的一般氣勢洶洶的模樣,瞬間有些僵硬,然后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警惕的問道,“你想干嘛?”
溫暖背對著威爾遜,所以并沒有看到威爾遜此刻面上的表情。只是在最初看到那人火氣沖沖的上前來,一下也不免怒火升騰。
直接就上前一步,和那個人紅西裝男人嗆聲道,“居然還敢問我門想干什么,你怎么開車的?這么大個人沒看到嗎?”
“大哥你車速多少?超六十碼了吧?都快上百碼了吧?大哥你可真行,大半夜的在市區(qū)里飆車,還當自己在演速度與激情呢!”
“沒飆車?你騙鬼的吧,要不咱們報警,叫人民警察來瞧瞧你到底有沒有飆車,也好還你一個清白啊。什么?不用了?別介啊,你不是挺威風嗎,還沖我們?nèi)氯拢F(xiàn)在你慫什么啊!”
那紅西裝男人一開始看溫暖一個小姑娘,本海想著,那哥們我對付不了,難倒還怕你一個小姑娘不成?可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他錯了。
從溫暖開口第一句話開始,愣是一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就把他說得啞口無言。反而一聽人家說報警他就站不住了。他那車速一百一十碼他心里清楚,這讓警察來了,他沒準還要吃牢飯的。
最后就一邊心想著這姑娘比那男的猛多了,一邊落荒而逃,頭也不敢回的就往外面跑,車都顧不上了。
溫暖看著那人最后狼狽的身影,才覺得心中大為解氣。
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威爾遜正愣愣的看著自己。訝異了片刻后,氣就不打一處來。仿佛剛才趕走的那個人之后,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還沒用完,沖著這有些呆傻的男人又是一陣吼:
“傻了吧你,平時看你挺能的,怎么關(guān)鍵時刻就不頂用了。你剛才怎么一句話都不說,人家差點撞死你啊!”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這溫暖再遲鈍也不禁愣了,這威爾遜怎么越罵他還越越笑?
好像被她罵了還挺開心似的。想到這里,溫暖心里又是不禁一個咯噔,難倒看不出來,威爾遜還有受虐傾向?
就在溫暖心里止不住狐疑的時候,就忽然又聽到威爾遜低沉而又柔軟的嗓音輕輕的說道:“暖暖,你救了我命。”
溫暖一愣,再看威爾遜鄭重其事的模樣,正想擺擺手勸他不用放在心上,就又聽到他仍舊那樣低低的嗓音繼續(xù)說道,“沒有你,我現(xiàn)在就死了。”
溫暖又是一愣,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看著威爾遜面上還殘留著的一絲害怕,她不禁想著,“威爾遜剛才一定是真的嚇到了吧。”
想著,溫暖也不好再笑話他,反而慷慨的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為威爾遜拍著背脊,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好半晌,直到感覺到威爾遜已經(jīng)冷靜下來,溫暖這才松開威爾遜的手,沖他甜甜一笑,“我們回家吧。”
威爾遜深沉的目光看了溫暖半晌,終于緩緩點頭。
回程的路繼續(xù)走著,而心境卻比之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稍稍轉(zhuǎn)過頭,就能看見溫暖在月光的照耀下,勾勒出來的妙容姣好的側(cè)臉,只是這么看著,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真是傻,溫暖怎么能和那些權(quán)利比,不是比不上,二十完全沒有比較性。
那些權(quán)利可以幫他走上巔峰,成為整個凱特家族的王者,將之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統(tǒng)統(tǒng)變成他的奴隸。
而溫暖卻是他生命里唯一的陽光,沒了她,既是他有一天成了王者,只是失去了太陽的他,也僅僅是一個永遠都只能棲息在黑夜里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