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因沒有說話,一言不發(fā)的走進了電梯,心里在想著一會兒見到蘇簡生之后要說的話。
之所以今天早晨她那么反常,就是因為今天要來見蘇簡生,而且,是她約的蘇簡生。
為的,不過是能讓林危言見林緣緣一面。
“葉小姐,我就不進去了,您喝咖啡還是茶?”
聽到這話,葉因只搖了搖頭:“謝謝,不必了”,隨后,她緩緩走進了蘇簡生的辦公室。
以往,蘇簡生在等待客戶過來時,都是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電腦,但這一次,從一大早開始,他就坐在沙發(fā)上泡茶喝,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面灌,仿佛很緊張一般。
這一點,連外面的員工都看出來了,所以每個人都在偷偷的猜測,今天蘇簡生的辦公室會迎來一個怎樣的人。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一個年輕漂亮又有氣場的女人,準確的來說,是個女孩還差不多,因為葉因的年紀本就不大,若不是身上穿了正裝,恐怕說她還在讀高中都是有人信的。
葉因走進辦公室之后,沒急著開口,而是很有耐心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fā)上的蘇簡生。
男人的身上也是一身正裝,不過他肩膀處有一個油亮亮的小爪印,一看就是小孩子不小心留下的。這樣的事情放在其他的男人身上很正常,但是一向注重形象的蘇簡生的身上居然會出現(xiàn)這個……
葉因緩緩的朝著沙發(fā)走去,隨后,在沒有得到蘇簡生的允許下,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開口道:“蘇簡生,你我應該都不想廢話,合同我簽,但緣緣,我要見。”
葉因說這話的時候,蘇簡生正在給她倒茶,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里面的茶水借著慣性朝著外面灑了一些,好在,也只是落在了茶具上面。
“哦……見緣緣,是你要見,還是她要見。”蘇簡生說話的口氣實在是太平靜了,簡直不像是一個問句,若不是葉因已經(jīng)看到了他剛才的失態(tài),恐怕真的要相信他的內心毫無波瀾了。
葉因想了想,一字一頓的說道:“林危言,在我這里,我們要見緣緣。”
……
“危言啊,你看一看這個合同上面有沒有什么紕漏,要是有問題,你改一下……”
張一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令林危言愣了一下之后瞬間抬起頭來,果然,在對方的手里拿著幾張紙,即使距離鼻尖還有一段距離,但她仍是聞到了一股子墨味兒。
點了點頭,林危言接過了那幾張紙放在面前開始查看。
不多時,林危言就找到了這份合同里面的一些紕漏,只是再抬起頭的時候,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張一清的身影,想必,對方是已經(jīng)回到辦公室了。
林危言只好拿著合同朝著張一清的辦公室走去,在敲了敲門之后,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來”。
張一清正在看書,見是林危言,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后將手中的書倒扣在了桌子上面,還站起來伸手接過了紙張:“辛苦你了,危言。”
“沒事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有些不妥的地方我已經(jīng)標注出來了,您要是覺得合適,就可以改一下直接打印出來了。”
張一清點了點頭,隨后招呼著林危言:“危言,你現(xiàn)在旁邊坐一會兒,我看完了再和你說。”
“好。”
林危言順從的回答了一句之后來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茶具上。
公司里面的每個領導獨立辦公室里面都會有一套喝茶的工具放著,哪怕是那位領導不喝茶,工具也都是齊全的,里面的茶葉也是經(jīng)常會換新。
林危言還算喜歡喝茶,加上這段時間,她的工作做的不錯,總是會得到張一清的夸獎,此時便大著膽子問道:“主管,我可以喝杯茶嗎?”
張一清正忙著看手里的合同,也沒有細想林危言說的是什么,只點了點頭應道:“好。”
得到應允之后,林危言便開始泡茶,等張一清看完了手中的合同之后,發(fā)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的林危言已經(jīng)泡好了兩杯茶,此時正享受的喝茶。
“喲!危言,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張一清夸贊了一句之后,便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沙發(fā)走去,隨后接過了林危言雙手捧送過來的一杯茶。
等喝了一口之后,張一清更是對林危言贊不絕口:“不錯不錯!比我自己泡的好喝多了!”
林危言只笑了笑,此時,她的心情有些復雜,因為她的泡茶手藝還是……那個男人教的。
……
蘇簡生面無表情的盯著坐在他對面同樣面無表情的葉因,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沉默的看著對方,雙方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打斗一般。
在長久的沉默之后,蘇簡生敗下陣來。
“好,不過,要一個星期之后,緣緣前陣子生病了,最近剛好起來,這幾天要去上學,等周末了,你可以過來接她離開一天。”
這是蘇簡生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對于林危言要見林緣緣這件事,他還是很開心的,因為這代表著她還是放不下女兒,有了女兒在中間做牽絆,兩人之間說不定還有機會。
況且,葉因是跑不了的,只要他想,可以立刻查出來葉因的住處。
“那就這么說定了?”葉因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這個男人會守約,畢竟事關林緣緣和林危言。
蘇簡生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重新落在了面前的茶杯上,沉默的坐在那里喝茶,一個字都不肯再說了。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葉因也懶得再留下去了,于是她利落的起身,連句“告辭”都沒有說,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蘇簡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開的很大,令人忍不住懷疑,這樣大的弧度是不是這個門可以被打開的極限了。辦公室內的簾子沒有被拉上,蘇簡生可以透過透明的玻璃墻看到遠去的葉因的背影,她走路的時候也是一個氣場十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