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生醒來后,面對的就是父親有些怪異的態度。
不時用著一種像是憐愛愧疚的態度看著他,只把蘇簡生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蘇錦文從把他認回蘇家那時起都沒用過現在這么黏糊的態度,兩人之間的關系至今為止也一直都是不冷不熱,與其說是父子,不如說是上下級關系。今兒這是抽了什么風?
蘇錦文不欲多說,只提點了他兩句:“剛才你趴在床邊睡著了,手機一直在響動,看看是誰給你發了那么多消息。”
蘇簡生低頭看手機,首先第一條便是李嫂發的,林危言不知為何,居然辭職回家的消息,頓時目光一凝,先是有些竊喜,林危言要是辭了工作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她以后能陪他的功夫更多了。
可蘇簡生畢竟又不傻,很快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回過味兒來,這不合理啊,林危言當初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他手里爭取到去上班的機會,現在怎么會就突然就自己把工作給辭了。
以他對她的了解,林危言是把手上這份工作,當成了養活自己和女兒安身立命的資本的,看得非常重要,這樣的她怎么會主動去辭工作?
蘇簡生品出不對來,立馬向國內的屬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去徹查林危言突然辭職的原因,打完后又想再打給林危言,可想了想,猶豫了下,想起林危言之前說的話,便放下了手中的手機。
問了又如何,按照林危言倔強的性子,這個女人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或者什么不公,是絕對不會跟他講出來的的,問她也是白問,只會多加隱瞞,還不如自己去查清來的好。
手下的效率很快,其實也是因為這事兒根本不用查,林危言前腳剛走,后腳全公司的處分通知書就發下來了,如今整個公司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有個名叫林危言的秘書部員工因為盜取公司資料被辭退的事情的。
手下隨便一查,就能把事情的真相還原的原原本本,也實在是流言傳播極其廣,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隨便來上一個人就能繪聲繪色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一遍的緣故。
手下把自己查到的東西信息報告了一遍,蘇簡生聽著,便勾勒出了一個飽受冤屈,可憐無助的林危言的形象,掌心都攥出了指印。
他自然是清楚林危言的為人的,也自然明白連他的家財萬貫都要拒絕了這個,這,甚至有些衣服的女人,怎么可能還會再去收一筆,來路不明的10萬元。
自己都沒有,真的狠下心去欺負的女人,在別人那里居然是被欺負成了這樣!
蘇簡生心疼有氣,心疼林危言蒙受不白冤屈,又生氣遇到這樣大的事情,為何到現在林危言都沒有給他來上一個電話,說上這個事情。
這個女人終究是還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因此,當下屬詢問要不要讓他們去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蘇簡生黑著臉,想了想還是道:“不用了,這件事情……我親自處理。”
出了這種事情,再加上這兩天,蘇錦文的病情也算是穩定,蘇簡生生自然是歸心如箭,唯一讓他頭疼的是怎么跟蘇錦文交代。只是蘇錦文這一次卻罕見的沒有刁難他,也沒有拉著他說一大堆話什么的,他說要走,蘇錦文便痛快地放了心,讓他一路平安。
卻說這里蘇簡生歸心如箭,那邊無事可做的林危言也不知到算是好到哪里去。
她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就回房了,回房后卻只是呆在房間里發呆,無所事事。
她想著要不要去把緣緣接回來,可是緣緣現在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太早把她接回去,總有些不方便。
再想想其他的事情,要么是提不起興趣,要么是一時半會兒做不了的,實在是她習慣了工作的節奏,現如今離開那種忙忙碌碌的生活,已經是極其不適應了。
于是林危言只能百無聊賴的繼續坐著發呆。
別看她在同事面前打了包票夸下海口,看著信誓旦旦的,其實她對自己究竟能不能查清楚真相也是心里沒底的。
實在是這背后設計她的人,實在是過于狡詐了。從頭到尾留下的證據中,也只剩一個銀行賬戶戶頭可以追查一下,可是早在她還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就清楚,這個銀行賬號是那種保密性極強的,就算是銀行也沒有權利將他的資料提交給別的客戶。
所以說林危言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該怎么辦了。
原來那個公司是肯定回不去了,而自己肯定就不能就這么無所事事下去,還得繼續找工作,可是當初自己能在這家公司入職,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的,如今被公司辭退,然而緣緣的病還要錢,她既是囊中羞澀,又丟了工作,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雖然她現在手頭窮,但是那進了她銀行賬戶的10萬元,她是想都沒去想的。
她本來就是因為這勞什子的10萬元給受人誣陷,丟了工作,這10萬元在她眼里簡直都不能算是錢了,而是仿佛洪水猛獸,燙手山芋一般的物件,現在將這10萬元拿過來用的話,簡直就是坐實了她,是個貪財小人的罪名了。
想也是知道不可能的。
那現在要怎么辦,雖說如今住在蘇家,吃住上都不用花錢,可是林危言自覺自己并不是蘇家的主人,沒有一個穩定的可以養活自己的經濟來源,總也覺得有些不安心。
林危言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就這樣怔怔地枯坐了一天……
楊艷艷成功將林危言趕走,先是得意了一陣子,后來不知為何,總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林危言臨走前的話終究在她的心里埋下了個不安的種子。
午休時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她撥通了那位幫助她趕走了林危言的女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