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哄笑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皆化成了一把把插向林危言心口的利刃。
林危言眼眶通紅,只覺得眼睛燙燙的,仿佛有什么要即將奪眶而出,咬牙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她知道,自己的眼淚一旦流出來,只會引來更多的嘲笑。
她不可以哭,不可以流淚示弱。
她是無辜的,是清白的,不管別人再怎么說,她沒有做就是沒有做!
那個栽贓了她,讓她背上這么一口巨大的黑鍋的人,現(xiàn)在說不定就躲在某個角落里,暗自嘲笑她。
她的淚水換不來什么,只會讓那個真正的兇手更加快意得意!
誰最恨她,誰會做出這種事情?
林危言腦海中靈光一閃,轉(zhuǎn)身一把揪住了楊艷艷的衣領(lǐng),一向溫和的她眼睛通紅,眼中一派猙獰:“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栽贓到我身上的?”
楊艷艷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發(fā)難,也被嚇了一跳,當即尖叫起來:“來人啊!林危言這個瘋女人惱羞成怒了!”
林危言卻不管不顧,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干的?!”
楊艷艷被那雙眼睛瞪得有些害怕,理智卻告訴她,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露怯,不然怕就是要成為下一個懷疑對象,當下也是發(fā)揮了百分百的演技,強撐著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林危言,你可不要狗急跳墻!你自己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可不要想著攀扯到別人的身上!”
“我沒有做!”林危言情緒幾乎失控,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實在太令她感到痛苦冤枉,通紅著一雙眼睛,掐著楊艷艷的衣領(lǐng),掃視了一圈四周:“我告訴你,也告訴你們,我林危言為人清清白白,不該做的事情我不會做,不該拿的錢我也不會拿!”
“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我會查出來是哪個人做的,到那時候,我一定會讓諸位通通來為今天做個見證,讓你們把今天說出來的話,全部一一吞回你們自己肚子里去!”
說完,林危言再次瞪了楊艷艷一眼,便松手放開了她,楊艷艷被林危言的話正震的愣神,猝不及防被放開,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頗為狼狽。
只是經(jīng)此一遭,卻沒有人再敢在大聲說閑話了,偌大的辦公室剛剛還吵吵鬧鬧,現(xiàn)在卻安靜如雞,林危言的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看都沒再看摔在地上的楊艷艷一眼,抱著自己的東西就出了門。
門口正站著表情有些怔忪的蔡主任,也不知道在那里站著聽了多久,林危言卻沒再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走了。
辦公室里好半天才恢復聲音,卻是剛剛一直躲在角落,不參與進對林危言的集體聲討的鄭惠惠,小聲說了句話:“今危言說的,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證據(jù)也不是那么確鑿的,怎么就能認定一定是她做的呢……”
楊艷艷剛剛被下了面子,頗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聞言立馬狠狠橫了鄭惠惠一眼:“你懂什么!”
楊艷艷此時也被林危言一番話嚇得有些心虛,卻仍然強撐著,擺出一副不屑的態(tài)度:“她不過是強詞奪理罷了,她收了敵對公司10萬塊錢的證據(jù),擺明了放在那,不是她做的還能是誰!”
“我看,她這就是心虛,還要故意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鄭惠惠,你這么幫她說話,難道你也收了她的錢,是她的同伙?”
鄭惠惠被橫了一眼立馬不敢說話了,聽到這句話,趕緊瘋狂搖頭,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可不敢背上這么個大帽子。其他人也如夢初醒,紛紛附和道:“對,對……”
“艷艷說的有道理!”
辦公室再次恢復剛剛熱鬧的景象
唯有在門口的蔡主任,聽到楊艷艷的話,總好像有哪里覺得不對,可是總也想不到,那處不對,到底是在哪里……
林危言抱著東西走到公司門口時,忽然聽見身后一陣高跟鞋嗒嗒嗒在瓷磚上奔跑的聲音響起,隨之,她就被被一把住了衣袖。
林危言詫異地回頭一看,居然是陳敏敏。
陳敏敏明顯是一路跑過來的,氣喘吁吁,在空調(diào)開的低低的辦公樓里,居然額頭上冒了滿頭的汗,可見其主人是多么的心急。
林危言這一天,可算是受盡了委屈與誤解,敏子的出現(xiàn),無疑是帶給了她另一種可能。
林危言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你是來送我的嗎?”還是說,跟他辦公室里的人一樣,是來嘲笑他的?
敏子拉住她的衣袖大喘氣了老半天,才緩過神來,抬起頭,一臉的焦急擔憂毫不掩飾:“怎么回事?我聽他們說你要被公司辭退了,原因是你給敵對公司販賣了什么勞什子的廣告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危言低著頭,不去看她,以免等一會兒會失望:“你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情嗎?”
“當然不啊!”敏子答的毫不猶豫,而經(jīng)歷了被冤枉開除,被所有人指指點點,被全辦公室人排擠嘲笑都沒有流淚的林危言,卻因為陳敏敏簡單的四個字,唰的一下流出了眼淚。
陳敏敏慌了,笨手笨腳地要給她擦眼淚,林危言卻抬起手,自己胡亂擦了擦,在滿臉淚花中露出了一個笑容。
林危言在這一天中終于遇到了一個愿意相信他的人,就如同沙漠里的旅人碰見了一片綠洲,簡直像是給了她生的希望。
陳敏敏看她的強顏歡笑看得心疼:“危言,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來公司所有人就告訴我,你犯了一個嚴重的罪,然后我的銀行賬戶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筆錢,然后我就被蓋上了一個怎么都洗不清的罪名。”
“只有你一個人愿意相信我是無辜的,每一個人現(xiàn)在都在指責我。”
“謝謝你,謝謝你敏子……”
陳敏敏揪心:“我知道你絕對不是那種人的,危言,我相信你!”
林危言再次綻放出一個笑容:“敏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