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咆哮過后,外面恢復(fù)了平靜。
林危言輕輕地打開一小個門縫,確定外面沒人了,才走出衛(wèi)生間的隔間。
看到洗手池上鏡子上長長的裂紋還有地板上的碎玻璃渣,她眉頭微蹙著。
剛剛那個尖利的聲音,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是楊艷艷,可是她是和誰在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也是公司的,他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還有蔡主任?
她想到早上蔡主任在楊艷艷耳邊說了一句話,但是除了她們兩人,誰都沒聽到。
她心里充滿了疑惑。
不過,這衛(wèi)生間還真是八卦的衍生地啊!她不過是因為肚子痛來上個廁所,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不尋常的八卦。
怕踩到碎玻璃,她墊著腳左閃右閃,小心翼翼地出了衛(wèi)生間。
“危言,你在想什么呢?”
“沒有啊,沒想什么。”
“真的嗎?我怎么感覺你上個廁所回來就一直往那邊看。”鄭惠惠朝楊艷艷在的方向努努嘴。
“沒啊,我看她干什么啊?”
從衛(wèi)生間回來后,林危言確實有往楊艷艷那邊看過幾眼,都是因為好奇心在作祟。
“也是......”鄭惠惠撓撓腦袋,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剛坐下就聽見剛剛出去回來的同事在說......
“誒,你下午去過公司的衛(wèi)生間了嗎?”
“下午?沒去,怎么了?難不成里面鬧鬼啊?”
“咦,你別嚇我了,你這樣一說我更害怕了。”
“怎么了啊,難不成真的有鬼啊?”
“就是衛(wèi)生間的鏡子裂的很恐怖,碎玻璃還濺了一地。”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啊,不信你去衛(wèi)生間看下。”
“不不不,我還是不去了,不過危言你不知道嗎,你下午不是去過一趟衛(wèi)生間嗎?”
秘書辦里另外兩位同事的對話內(nèi)容被其他人聽到了,同樣也傳到了楊艷艷的耳朵里。
公司里的保潔阿姨只有在下班的時候才會去打掃廁所,現(xiàn)在廁所是什么樣子楊艷艷心里再清楚不過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看向林危言,她什么時候去的廁所?她到底有沒有聽到?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林危言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楊艷艷的眼神給殺死了。
林危言汗顏。這兩個人,自己說八卦吧也就說,非得這個時候cue到她,這不是擺明了讓楊艷艷把仇恨往她身上引嗎......
“我去的時候還是好的,我沒看見什么裂開的鏡子。”
她不是故意要說謊,這個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選擇,楊艷艷那副樣子,要是知道自己說的話都被她聽到了,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危言一反常態(tài),快速的收拾東西下班。
“今天這么快就出來了?”
蘇簡生不是不知道林危言每天下班后都拖拖拉拉的,等人少了之后才往外走,就怕被人看到她上了自己的車。
想到這他就來氣,在她心里他就這么見不得人?
“呵呵,原來你知道啊?”
“呵呵,原來你當(dāng)我傻啊?”
蘇簡生像林危言一樣假笑兩聲,學(xué)著她的語氣說話。
“哈哈,沒,沒有。”
“哈哈,哈哈。”
比起冷冷淡淡的說話,這樣半笑著的蘇簡生更讓林危言覺得坐立難安。
蘇簡生的笑讓她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頓時車?yán)镆魂噷擂巍?
鐘名也坐在駕駛座也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開車。
之前老板的心思自己還能猜中一二,可自從遇上了林危言,老板的心思是一點兒都猜不透了。
車也不走,人也不說話,車上安靜的只剩下蘇簡生手腕上手表的表針走動的聲音。
林危言感受到蘇簡生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讓她想起早上在辦公室的那個吻。
封閉的車?yán)镒屗械揭还稍餆幔荒t也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耳根。
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耳朵。
“我們?nèi)ソ泳壘壈伞!?
絕對不是因為她慫了,而是不能讓緣緣等太久,林危言在心里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走吧。”
林危言那些細(xì)小的動作蘇簡生都看在眼里。
終于聽到可以走的命令,鐘名也感到如釋重負(fù)。
……
“院長。”
“緣緣媽媽你來了啊。”
“不好意思啊,又讓您等了。”
“沒事的,我也喜歡和緣緣待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女兒應(yīng)該也這么大了。”
院長眼里一閃而過的落寞被林危言捕捉到了,但是她沒有開口繼續(xù)追問。
這個世界上,誰不是一邊難過,一邊努力的活著。
“院長,那我接緣緣走了。”
林危言并沒有讓蘇簡生直接把車開到幼兒園的門口,而是讓他停在了馬路對面。
在牽著緣緣過斑馬線的時候,突然一輛小卡車朝她們沖過來。
出于一個母親的條件反射她用力把緣緣推了出去,而自己卻嚇得呆住在那。
眼看著卡車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突然一個重力把自己拉走了。
“你是不是傻啊!你傻站著干什么?!”
剛剛他害怕極了,他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因為那可怕的一幕急速地冷卻了、凍結(jié)了。
心臟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厲害。
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救走林危言后還久久不能平息。
他曾有兩次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刺一般的痛,一次是年少失去媽媽的時候,一次是四年前和她離婚的的時候。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那么心痛了。
四年前就算離婚了,可他知道她還活著,她還和自己活在同一個世界上。
可是剛才那輛車要是撞上她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會永遠(yuǎn)失去她了。
他緊緊擁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一樣。
鐘名也見狀趕緊捂住了林緣緣的眼睛,也把自己的視線向旁邊轉(zhuǎn)移。
林緣緣被林危言推開后,正好撞到了跑過來的鐘名也懷里。
“嘶,痛......”蘇簡生真的很用力的抱著她,她都快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
“哪里,哪里痛?”
他把她松開,上下檢查她的身體,生怕她哪里出了問題。
林危言看到蘇簡生的兩條眉毛緊緊擰著,眼里滿是慌亂,連聲音里都帶著一點顫抖。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