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場面,紫鸞十分警惕。
她向后微退,整個人撞在了身后已經(jīng)開啟的陣盤之上。
這個陣盤也不是多厲害的陣盤,但作為堵門之用,實在是太合適了。
畢竟想要撼動陣盤,就先要攻破門板,而這里的門板,恰恰是他們打不破的。
于是就形成了現(xiàn)在的一個無解的局面。
紫鸞倒是可以從外面攻破,但眼下看來,她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莫白衣微微苦笑。
“現(xiàn)在好像我說什么都沒用一樣,但事實上,我確實是冤枉的!”
莫白衣十分圓滑的把青鳶的死表達出來,又盡可能不觸動紫鸞敏感的心情。
紫鸞警惕的看著他,半點都不相信。
莫白衣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多,我?guī)熋檬钱敃r第一個到場的人,她在那個偏廳里發(fā)現(xiàn)了一種毒霧,那毒霧遇光便散,任何手段都阻止不了,她只在匆忙之間收集了一絲。”
說完,宋淑云便拿出了那個瓷瓶,想要給紫鸞看,紫鸞卻冷笑出聲。
“此地神識被壓制到無法離體,我又無法探查,你才將之拿出來,說不得你們就是為了騙我才如此說的!”
齊藍衣皺眉不悅。
“我等正道劍修,磨練的是劍意,又豈能殺人不認,給自己心中留下破綻,如此斷自己前程,難道就為了騙你!”
面對三人的言辭,紫鸞顯然是半點也不信的,她之所以與他們虛與委蛇,就是為了等一個蓄力把屋里的人放出來的機會。
三人顯然也是知道的。
巧的是,他們也只是為了拖延住紫鸞片刻而已。
齊藍衣話畢,幾道攻擊同時而起,三道劍光直接封住了紫鸞周身所有空隙,而紫鸞飄起的絲帶也在同一時刻被攪得徹底破碎。
不過,那絲帶只是紫鸞誘敵之用,真正破陣的關鍵,在她手中扔出去的一枚圓珠之上。
圓珠急射而出,除了宋淑云,莫白衣和齊藍衣全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宋淑云倒是想攔,但紫鸞的距離比他們近太多,雖然不過幾步的距離,但就那一絲的空檔,也讓她無法攔截。
她不愿意在這時候把里面的人放出來,既然光屏身手已經(jīng)無法遏制,她便只能動用神識。
霎時間,所有人的動作仿佛都緩慢了下來,不管是極致的劍光,還是飄飛的絲帶,周圍空間都凝滯了一般。
這并不是宋淑云感官之下的慢放,而是神識壓制之下,幾人周圍的空間真實的被壓制之下的反應。
不管是紫鸞,莫白衣還是齊藍衣臉色都十分難看。
這里的人修煉的就是靈魂,雖然等級低的時候,對靈魂應用的方式單一,威力也不強,但他們作為門派精英,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樣粗糙的使用神識,還能把幾人壓制成這樣,那神識的主人要有多么強大!
宋淑云不想要暴露自己,這么偷著用也挺好的。
因此,她跟眾人也差不多,動作緩慢的向著那圓珠而去。
圓珠沒有人控制,在這樣的神識威壓之下比他們行動的還慢,盡管已經(jīng)無限接近莫白衣扔出的陣盤,但沒碰到就是沒碰到。
時間和空間被無限拉伸,那一點點的空隙宛若天塹,幾人用各自的慢動作做著各自的掙扎,最后,圓珠還是被宋淑云一劍墊飛向了另一邊。
圓珠在觸碰到宋淑云長劍的剎那開始膨脹,膨脹之時,有點點熒光逸散,慢慢的熒光越來越明亮,等它擦著紫鸞驚駭?shù)哪橗嫸^之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光火。
這是白焰,隨著圓珠爆開,白焰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白色,屬性為何宋淑云不大知道,這個位面的太陽太多,火焰的種類簡直多如繁星,以他們小小的玉山山脈,怎么可能知道所有火焰的種類。
那白焰翻騰,慢動作落在了地上,原本他們都無法造成損傷的地面,瞬間就被火焰灼燒出了一個小坑。
不過火焰也立馬熄滅。
跟著,那個被火焰燒出的坑,也瞬間復原,要不是一切都處在慢動作之中,小坑復原的過程,還未必就能被人發(fā)現(xiàn)。
可即便如此,那過程也快的好像沒有發(fā)生一般。
紫鸞神色一動,心中一個念頭升起,于此同時,壺山的另外兩人心中也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只有宋淑云,所知甚少,因此神色淡淡的。
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紫鸞也被逼著跳到了壺山三人的陣容之中。
宋淑云反手按住了紫鸞的肩膀,神識的壓制沒有放開,依然用慢動作的方式將紫鸞扔出了回廊,扔向了庭院的方向。
紫鸞身體在半空之中扭曲卸力,欲要借助時間被拉長的機會,做更多的掙扎。
可誰知,就在她扭曲的時候,那龐大的壓力驟然消失。
莫白衣舉著劍一頭扎進了自己的陣盤之中。
跟著齊藍衣便撞在了被莫白衣控制的陣盤之上,摔的七葷八素,一臉懵逼。
宋淑云早有準備,在自己的神識覆蓋之下,自然平穩(wěn)落地,還能準確的向著紫鸞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她差點笑出聲來。
紫鸞竟然把自己纏在了一起,摔在地上,滾出老遠……
這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奇恥大辱亦不足抒發(fā)胸中憤懣。
一定要說一下此刻的心情,大約就是社會性死亡了吧!
宋淑云趕緊追過去,一見紫鸞已經(jīng)快把自己解開了,趕緊從儲物袋里抖落出一條繩子,手腕一甩,就把腿還盤在自己脖子上的紫鸞給捆做了一團。
紫鸞立馬眼神兇厲的向著宋淑云看去。
“賤人爾敢!”
宋淑云:哎呀呀!好多年沒被人罵賤人了呢!
她手上用力,猛然把繩子纏的更緊了一些,勒的紫鸞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沒事兒,我多纏幾圈,我?guī)熜炙麄兙涂床怀瞿悻F(xiàn)在是什么姿勢了!”
紫鸞:……
摔懵的齊藍衣已經(jīng)站起來了,莫白衣也從陣盤之中沖了出來。
“師妹,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齊藍衣皺眉思索,莫白衣確實直接開口。
宋淑云避重就輕,不肯回答之前那神識威壓的事情。
“剛才紫鸞拿出了一個圓珠,然后這里的威壓突然增加,之后我拍飛了那圓珠,發(fā)現(xiàn)它是一團我沒見過的火焰,而且那火焰竟然能損傷這里的地面,雖然立馬就恢復了,但我相信我沒有看錯,我怕紫鸞還有破壞陣盤的后手,就把她先扔出來了。”
宋淑云裝作祝紅衣的樣子,坦坦蕩蕩半點心虛都沒有,絲毫沒有半點引導別人把這里強大的神識和紫鸞聯(lián)系到一起的愧疚。
既然總要有人背鍋,那只要不是自己就好。
莫白衣皺眉思索,心中已經(jīng)聯(lián)想了許多,因為掌握了錯誤的信息,甚至他都開始想,幻海圣女是不是死于幻海內斗了!
不過,這畢竟是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他是個謹慎的人,哪怕心里更偏向這種可能性,也斷然不會大喇喇的忽略掉其他可能。
“如此說來,這神識出現(xiàn)的時機也正是幻海圣女身死的時候。若此說來,莫不是那個殺了幻海圣女的人有破開秘境的手段,才引得這神識的出現(xiàn)?”
“或者此處秘境的主人,尚有一縷意識存世,一旦秘境遭到破壞,就會引起這縷意識的反擊……”
“師弟說的極有道理,只可惜我等劍修旁門左道的手段太少,無法一一驗證,不然倒是可以試試是否真是如此。”
“哎!此番若是咱們回到宗門,也定要將此事反應宗門,日后也要在這些方面,多多上心,否則再有這樣的機會,也不過是入的寶山空手而歸的局面。”
“正應如此。”
“此事只能依靠大師兄了!”
“可惜,那都是后話,咱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摸到出去的門道……”
莫白衣和齊藍衣一人一句,就把事情歪到了一個宋淑云無法控制的方向。
她一臉懵逼,要不是知道這神識是自己的,她都覺得兩人說的挺有道理了!
“師兄,紫鸞應當如何處理?”
宋淑云不得不控制住思維瞎幾把發(fā)散的兩人,省著他們在錯誤的基礎上,越說越歪。
不過宋淑云這個問題確實讓莫白衣為難了。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但要說殺了,也犯不上。
可繼續(xù)捆著……
看了看紫鸞怨恨的眼神,又看了看她奇葩又羞恥的姿勢,放開了重捆人跑了怎么辦?
“咳!就這樣吧!等咱們找到離開的方式,再放走她。”
紫鸞頓時不愿意了。
“你們不是說圣女不是你們殺的嗎?那為什么不讓我走!?”
宋淑云:……
你這是混淆概念,圣女是不是我們殺的,和我們放不放你走有什么必然關系!
“別想美事了,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嘴堵上!”
紫鸞:……
莫白衣:還是師妹靠譜,這么點的小鍋必須給她背。
齊藍衣:不知道這里的一縷意識屬于誰,看起來年代久遠,也不知道如何保存下來的!一定是大能,說不得已經(jīng)到了聚靈或者通神境界,距離超脫也沒有多遠了。
幾人都在想著不同的事情。
紫鸞被氣的臉色發(fā)青,但考慮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不高興但也閉上了嘴。
宋淑云捆她的繩子是寶器,不止能捆住納靈境界的修士,還能封鎖住他們的氣海,只是不能鎖住對方的靈魂,放在平時,十分雞肋。
不過現(xiàn)在有她的神識壓制,有沒有束縛住對方靈魂并不重要。
紫鸞也是考慮到了這點,心中一片冰涼。
換做平時的話,還能用靈魂之力嘗試著沖破,但現(xiàn)在她神識都不能離體,有多大的能耐又能怎么樣!
紫鸞不得不暫時放棄一些讓自己更屈辱的方式,只能先冷靜下來,以便于找到更好的脫離機會。
宋淑云見她老實下來,便招呼齊藍衣過來,將紫鸞扛上。
齊藍衣下意識的有些抗拒。
但考慮到這里一個氣海空空的大師兄,和一個已經(jīng)受傷的小師妹,只有自己一個依然保持戰(zhàn)斗力的人,不當苦力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方才無奈上前,扯著繩子一抖,輕飄飄的就把紫鸞扛了起來。
心中不禁有些羨慕莫白衣的那個網(wǎng),帶有空間之力,可以開辟一個小型的空間,將人束縛其中。
看看,同樣是抓了個人,明明云境圣子體格子更大,但現(xiàn)在他卻要跟個變態(tài)一樣扛著紫鸞四處跑。
宋淑云和莫白衣懶得管他想什么,身形恍惚,整個人便已經(jīng)飄了出去。
那些人短時間內出不來,是他們的機會,既然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秘境的秘密。
他們也應當抓緊時間了。
這樣的秘境之中,不可能真的毫無收獲,被捆在這里,只是大家還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
集合開會,就是眼下最需要做的。
沈黑衣和陳黃衣現(xiàn)在距離他們的位置南轅北轍,宋淑云提議把這些困在角落那個房間的時候,也有避開沈黑衣和陳黃衣,盡可能不波及到兩人的打算。
不過雖然她知道兩人現(xiàn)在的位置,卻不能直接帶著莫白衣和齊藍衣過去。
幾人一路探查,找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到了另外兩人。
五人重新見面,沈黑衣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他身體之中的紫月之力雖然被壓制著,可也正因如此,他始終無法動用任何力量。
幸好那些人都被莫白衣他們吸引,不然這兩人真被找到,就眼下的情況來說,至少是要死一個的。
莫白衣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齊藍衣這才想起什么的問宋淑云。
“師妹,當時明明要抓到胡雨簫和肖雨笙兩人的,你怎么臨時換人了?”
宋淑云被他問的一愣,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她差點想不起來,但如今被提及,她這才將當時的一個念頭回憶起來。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當時我看到胡雨簫,就覺得他好像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后招一樣。”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最初的時候,他就一直跟肖雨笙在一塊,但萬一他要是真有問題,跟肖雨笙待在一起的時候,把肖雨笙殺了,那咱們壺山只怕更難擺脫殺死幻海圣女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