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深夜,守夜的人已經換了兩批,也學著幾人的樣子打坐。
正在這時,突然一陣微弱的風聲傳進了宋淑云耳中。
這是她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她驟然睜開了雙眼,身邊的柳破書也翻身坐起。
“錚”的一聲,兵器出鞘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呼吸間便到了宋淑云眼前。
一個全身都被黑布包裹的身影顯現出來。
身影很是矮小,但十分靈活,手中長劍直奔柳破書而來。
柳破書就地一個翻滾,衣角翻飛間,輕盈的站起,而黑衣人的長劍已至,挑起了些許塵土。
柳破書桃花眼無悲無喜,手指翻轉,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柄六棱飛鏢。
灰色的身形還沒有停穩,飛鏢便已經脫手而出。
黑衣人揮劍擋開。
金屬交割,火花四濺。
六棱飛鏢一分為二,變成兩枚三葉鏢,劃出了兩道優美的弧線,直接割破了那人的脖子。
一串血花,兩道銀芒。
轉瞬間偷襲的人便已斃命。
這一刻的柳破書簡直帥呆了!
可惜帥不過三秒。
“蓉蓉啊!快把我的六棱鏢撿回來啊!我的天吶!這是飛哪去了?”
宋淑云:……
但她沒有去,記憶中這次偷襲有三個人,也許以后會因為她的到來許多事情變得不同,但這次應該是不會有什么改變的。
雖然剩下的兩人身手不怎么樣,但是小心終究是無大錯的。
所以她說道:“哥,你別大意,我剛才好像還聽到了兩個聲音!”
睜著眼睛的幾人都是一愣,守夜的人已經開始將睡覺的人叫起來了。
段無崖看著宋淑云的眼神晦暗不明,但是方臉的師兄,卻跟著起身。
段無崖見此,沒有動,而是說道:“柳師弟身手很好,只是缺少實戰經驗,眼下正是練手的好時機,路師弟你且看著就好。”
宋淑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火氣,這段無崖又開始要把柳破書推出去了!
“師兄這話說的可真是偏心,咱們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實戰經驗都是差不多的,怎么就我哥需要鍛煉了!”
“要我說,大師兄你也應當多歷練歷練,不然等回去一點長進都沒有,再怪我哥沒給你歷練的機會,可就有夠讓人笑話的了!”
宋淑云眼神犀利,隔著不少人和段無崖對視。
段無崖被她的話說的一愣,顯然沒想到宋淑云這說翻臉就要翻臉!
劍眉飛揚對著宋淑云笑的很是溫和,但笑容卻不達眼底。
“師兄的為人,師妹不清楚嘛!這樣的指責可真是沒有道理。”
宋淑云知道今天必須把段無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然這一路上,柳破書鐵定還是疲于應戰。
“這可不是指責,這是師妹對你的關愛!”
宋淑云嘴角微揚,和柳破書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中透著濃濃的笑意。
‘關愛’二字被她咬的很重,讓段無崖馬上就想到了今天那場無疾而終的婚禮,
“哈哈哈……師妹這關愛真是好特別啊!”
“那當然了!我這人不光關愛特別,別人要是不接受我的關愛時,我發脾氣的方式也很特別!”
段無崖眼瞼低垂,笑意更勝。
“哦?說來聽聽!”
“我發脾氣的時候呢!就會不高興,一不高興,就只有我爹能哄好!這發脾氣的方式是不是很特別!”
段無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而宋淑云卻笑的高興。
“到那時候,大師兄你繼續往前走著,讓我哥把我送回去,等我爹把我哄好了,我們再去追你們,你說好不好!”
段無崖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而柳破書則挑挑眉,什么話都沒有說。
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所有人都警惕著。
也不知道是眾人的氣勢太盛還是什么的,剩下的兩人并沒有出現。
被叫醒的眾人,對于宋淑云多少有些怨言。
但是她毫不在意。
能給段無崖一個警告,已經是意外收獲了!
如今距離柳家實在是太近了,段無崖根本不敢賭柳飛白到底有沒有那么任性!
這可是舉行婚禮到一半,說悔婚就悔婚的女人,還有什么事她干不出來!
所以眾人只能滿含怨念的警戒了很久,終于確定沒人過來,才安心的睡覺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再度出發,宋淑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另外三人,只覺得心中充滿了不忿。
柳破書這時又湊了過來。
“你內息才突破第二層,就學人家突破四層的人修煉一整夜,你這是膨脹了啊!”
宋淑云一把將他的腦袋推走。
“去去去!我愿意!”
我這是為了誰!
說著氣囔囔的翻身上馬,又跟著大家再度奔襲。
柳家的祖地距離這里很遠,光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就要走上半年時間。
中間有些事情耽誤的話,那就耗時更長了。
當時柳家的先祖為了鎮守正道防線,和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其它原因,只能舉家搬遷到了現在居住的地方,而回祖地則慢慢變成了家族成員出外歷練的一種方式。
這一路的時間對于宋淑云也很重要。
段無崖真的太強了,讓她不得不拼盡全力,這才連休息的時間都用來修煉了。
柳飛白的起點和段無崖相比,那真是太低了!
即便她的光環能提升很多,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她在這一刻,突然就理解了書玦那種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拼命修煉的緊迫感。
眾人在野外住了幾天,終于在一個縣城歇了歇腳。
烙餅都吃光了,衣服也總要洗干凈,因為幾人都是第一次出門的關系,不少的東西準備的并不充分,所以這次休整,一次大采購勢在必行。
眾人在一間客棧落腳,路師兄和另一個張師兄一起留在了客棧之中要給馬刷毛。
宋淑云臉大的把自己的馬也交給了兩人,而她則屁顛屁顛的跟在了段無崖屁股后面,把柳破書給氣壞了。
段無崖還是那個樣子,對于宋淑云跟著不置可否。
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套,早就看不出那日的喜慶。
縣城里還不到趕集的日子,鋪面里買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宋淑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哪個就是被埋沒的天材地寶,只有段無崖才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