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姒兒卻是反問寧哲:“我依然是干活熱的,倒是你,不像其他宮人一樣各司其職,倒是有事沒事盯著宮殿里的動靜,你老實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寧哲聽了聞人姒兒的話,立刻緊張里起來。這時,里屋傳來了曹初靈的聲音:“外面怎么了?”
聞人姒兒瞪了寧哲一眼,她進里屋道:“夫人,這寧哲的行跡太可疑,有事沒事盯著咱們宮殿的動靜,婢子怕她是居心不良!”
寧哲心里更慌亂,她立刻進屋里跪在里曹初靈面前:“夫人明鑒!婢子絕不是居心不良,只是婢子出身窮苦,想討好夫人以得重用罷了!婢子的一家還等著婢子養活呢!”
曹初靈看看寧哲,她順水推舟的道:“原來你是想得到重用啊?也好,從今天起你就在屋里伺候著,你跟著汝真去總管那里領大宮女的腰牌吧,只是,在屋里伺候可是要費心費力的!”
寧哲心里狂喜,她沒想到這個靈夫人這么快就讓自己進屋里,她立刻又磕頭謝過曹初靈,這才滿心歡喜的跟著汝真離開。
汝真與寧哲一走,聞人姒兒便與曹初靈回了里屋。
曹初靈似笑非笑的道:“寧哲這樣笨的人,居然也會被人派來做線人,你說她背后的人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聞人姒兒道:“也不一定就是這樣,萬一是她背后的人無人可用,或者是非用她不可呢?”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盯著宮殿的動靜,我也是長見識了!真是不一樣的線人!”曹初靈終于是笑了出來。
“我和夫人的想法是一樣的!”聞人姒兒也說。
“她倒是個盡職盡責的,既然她這樣想進屋里子,就讓她進來。她這般不長進,我都替她背后的人著急。”曹初靈又道。
聞人姒兒很是姹異地看了看曹初靈,閉上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也確信一點兒,她家夫人這是太閑了,她已經閑到要幫著別人找自己麻煩的地步了。
且說薛冰風塵仆仆地來,倒是衣服也沒有多帶一件,薛神醫是個在這方面神經大條的,薛冰也不介意自己這方面的事情。他的袖口都破了一個大洞了,卻還依然那樣穿著。幸好這是夏天,不是冬天,衣服洗了一夜就干,若是冬天,恐怕他要為這個著急了。
薛神醫總是跑去姹紫樓與花媽媽說話,到底他們兩個說了些什么,薛冰也不知道,他也不去管那個閑事。只是自己等在姹紫樓后院的花園里時,康蕓捧著一個小包袱來找他了。
薛冰也感覺地出,康蕓最近總是對他示好,這表示她想與自己搞好關系。只是她越是這樣做,薛冰對康蕓的疑心越重,她的好意,薛冰卻也不接受。
“薛師哥。”康蕓叫了薛冰一聲。
薛神醫很是喜歡康蕓,這對薛冰的稱呼還是薛神醫建議給康蕓的。
薛冰看了康蕓一眼,皮笑肉不笑。
“薛師哥,你的衣服都壞了,我特意去給你買了兩件衣服,你身上這套總這樣穿著,會丟了師父的面子的。”康蕓道。
“還好,一會兒回去以后,我縫縫補補就可以了。”薛冰道。
康蕓有些火大,只是這個時候她還要做她的“乖乖女”,她將衣服遞到了薛冰手上,不想薛冰死活也不收。
穿過花園的二層閣樓上,汝真正趴著窗子看得起勁兒。屋子里的高采青扭頭問她:“你看什么呢?”
汝真道:“你過來看看那是誰。”
高采青放下手里的筆也往窗子處走來,她順著汝真的手望去,剛好看到正在花園里推推搡搡的康蕓與薛冰。
“是那位薛神醫的弟子,還有康蕓?”高采青的眼睛帶著些疑惑。
“可不是,好看吧?”汝真的臉上帶著些幸災樂禍。
康蕓識趣地走了,帶著衣服走的。薛冰則是進了那位如姻姑娘的屋子,不過與他交談甚歡的卻是高采青,而且高采青還與他說好,給他制兩身衣服,讓他過幾天來憑衣坊來拿。
汝真則是坐在桌旁對著如姻房間里的美食大快朵頤,她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雖然她不怪高采青,也不怪薛冰了……高采青喜歡制衣,她不喜歡算帳,但是汝真恰恰與她相反,汝真喜歡算帳,不喜歡那些繡呀,花兒呀,布呀。可能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傷心吧,汝真算是一頭扎進帳本里去了,而且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她不光是將憑衣坊的帳算了,連韓天寥來不及算的洪機當鋪的帳也算了。
在姹紫樓與薛冰相見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高采青依然什么事情都叫上汝真,汝真也踏實地做著宮里宮外的傳話人,一小段時間后高采青便發現汝真變了。
高采青問韓天寥:“你有沒有發現汝真與以前不大一樣了?”
韓天寥反問:“有嗎?”
“當然有,她以前總是像只鳥兒一樣嘰嘰喳喳,最近卻是極安靜了。”高采青說。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她有那么帳要算,當然會安靜下來了。而且我也沒發現你以前這樣喜歡制衣呀,興許是她像你一樣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做,就一心撲上去了吧。”韓天寥道。
高采青點點頭,不過她對韓天寥這個說話還是有些不認同的。
天色漸漸晚的時候汝真像往常一樣,她整理好了憑衣坊的帳便要起身出門,不像卻是在外屋里遇到了衛寒。
那戚老爺的四大護衛中,衛寒是最不喜歡露面的,他今天倒是來憑衣坊了,這讓汝真有些驚訝。韓天寥的手里正拿著一支弩左看右看。
汝真問了一問:“衛公子,不常見你啊。”
衛寒一雙染了冰霜的眼睛看向汝真,汝真卻以為他不會看自己,便也沒等著他的回應,直接往韓天寥的身邊走去了。
“這是什么?”汝真問。
“是一種新式的弩,不過不大好用。舊弩制作成本高,衛寒不愿意再用舊弩了,可是這新弩卻又讓人傷透腦筋。”韓天寥道。
汝真的嘴角扁了扁:“你們這些男人用刀就好了,用什么弩……看上去怪怪的,而且弩不是外邦人才用的么,咱們中原人是用弓箭的。”
韓天寥道:“不管這弩是哪里的武器,它好用,我們便用。只不過這弩后座力有些大,還的改進。也就是男子能用,女子恐怕用不了幾次。”
汝真抬頭看韓天寥:“女子?對了,我是聽夫人說當鋪里女子也多了起來,如果是女子的話,為什么不用針呢?”
“針是金,弩是木,你說,如果你是掌柜的話,你會將那個武器廣泛的用?”韓天寥又問。
汝真了然,也是,哪怕是鐵的,針也要好些銀錢。好像能用上針的也就只有鎮魂歌里,還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
“那……木針呢?”汝真又問。
“木針?”韓天寥眼睛一亮,衛寒這是也將注意力拉了回來。
“那要怎么做?”韓天寥下意識的問。
汝真看看手里的弩,她問:“你介不介意我把這一把弩拆了?”
“隨你。”韓天寥道。
汝真也忘了自己要回宮的事了,她坐下來鼓搗里那弩半天,然后拍著胸脯道:“掌柜的,你等我幾天,幾天后我讓你看一好東西。”
韓天寥看看弩,又看看汝真,才說:“也好,天色但是晚了,我讓人送你進宮。”
“如此就多謝了!”汝真收拾起那已成碎片的弩,帶著走了。
韓天寥看著汝真遠去,還自言自語:“她在干什么名堂……”
衛寒還是沒有說話,眼里倒是帶著期待的光芒。
且說汝真自打這回以后更忙了,曹初靈也不忍心打擾她,曹初靈還以為汝真是化悲痛為力量麻痹自己呢。
聞人姒兒有些擔心汝真,她問曹初靈:“夫人,這汝真一直介懷自己桃花運太不好的事情,本來她是有心結識那位薛神醫的弟子的,沒想到人家和高采青看對里眼,她接下來就一直忙一直忙,她不會有事吧?”
曹初靈托著下巴好久才回答說:“我還真說不準。有的人會被感情的事纏身,有的人也是會一刀斬亂麻,咱們在看看吧。”
聞人姒兒搖搖頭,她感覺自己在這方面上幫不了汝真。
寧哲如今是在屋里伺候里,她也聽說里汝真最近為情所困的事情。趁著汝真屋里來的時候,她靠近了汝真找她說話。
“汝真姑娘,要我說,這高采青也太不知趣了,明明是姑娘看上了那為薛公子,主動找他搭訕,這高采青卻搶了先,她可是什么都沒做呀!她分明就是沒有將姑娘當做好姐妹,姑娘你還這樣幫她看鋪子,我真是替姑娘不值!”寧哲一面說著還一面觀察著汝真的臉色。
汝真不耐煩的看著寧哲道:“這么明顯的挑撥離間,你下次做壞事能不能用點高明的手段?”汝真說完就離開里屋子,寧哲卻是愣在了原地。
寧哲出宮而來,她看著四下無人才趕著馬車往郊外去。只是半個時辰的路程,寧哲便到了一出叫做“玉泉庵”的地方。
下了馬車,寧哲被一個小尼姑領著到了一出庵房,房間里,肖玉正在等著她。
“阿哲!你可算來了!”肖玉一見寧哲進來就上前握了她的手。
寧哲卻是一把甩開:“你要我做的好事!”
看寧哲這般生氣,肖玉便問:“怎么了這是?如此不開心?”
“你讓我去那個靈夫人身邊當線人,我哪里當的是線人,明明就是個笨蛋!”寧哲道。
“這話是從何說起!”肖玉驚訝的問。
“你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就告訴你!你讓我靠近那個靈夫人,我靠近里!我是由宮外伺候的變成屋里伺候的了,可結果呢?我什么進展都沒有,倒是自己受束縛了!你讓我離間他們的人,人家卻說我離間的太明顯,不要我再丟人現眼!”寧哲說著,眼淚都開始在眼里打轉了。
肖玉皺皺眉:“如此看來,那個靈夫人身邊的人都不是等閑貨色!”
“你知道他們不是等閑貨色還讓我去冒險!萬一我被他們發現了怎么辦!”寧哲又哭道。
“可是你不是也成功進到屋里去伺候了么?萬一哪天你見到了皇上,說不定你也就飛上枝頭了!”肖玉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