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初靈站了起道:“走吧,咱們?nèi)タ纯础!?
曹初靈與汝真往中行輕舍這里來,原來她們?nèi)ゴ竽臅r候怕有人找她的麻煩,特意將她藏在了山里,這下楓葉山莊里又有了人,中行輕舍便又回來了。中行輕舍畢竟是是來避難的,所以曹初靈并沒有讓她在楓葉山莊里露面,現(xiàn)在西涼的局勢也穩(wěn)定了許多,這中行輕舍才光明正大地在楓葉山莊里走動。
曹初靈第一眼看到中行輕舍時,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中行輕舍原來是一個細(xì)腰美人兒,這生完孩子竟是要比院子里的胖奶媽吳媽還要胖上一圈兒!
曹初靈打了簾子進(jìn)屋,一進(jìn)了屋她便聞到了一股奶香味兒,她最是喜歡這種味兒了,屋子里倒也涼爽干凈,還有淡淡的奶香味兒,立刻能讓人心情好起來。
“夫人……”中行輕舍立刻要下來給曹初靈行禮,曹初靈立刻說:“不必動了,我過去看看孩子!”
曹初靈眼見那小女嬰露著胖大腿正在坑上亂蹬,一雙烏黑的眼睛甚是明亮。
“長得可真漂亮,什么時候的事?”曹初靈問。
“夫人,這孩子馬上就百日了!”中行輕舍笑著。這個時候的中行輕舍真是變了個人一樣,任誰都不會想到她原來是個清冷又孤高的纖瘦小姐。
“百日……咱們山莊到時候擺幾桌酒席,大家也樂呵呵……”曹初靈一面逗著那女嬰一面道。
“多謝夫人,百日宴就不必了吧……”中行輕舍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楓葉山莊白吃白喝,這孩子的百日宴還要人家來辦。
“怎么不必?大家都擔(dān)驚受怕了,快活快活壓壓驚!辈艹蹯`道,中行輕舍便也沒有話說。
“中行嫂!這雞蛋可就放在外屋了!痹鹤永镯懫鹆似腿说穆曇。
聽著別人叫中行輕舍“中行嫂”,曹初靈“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中行輕舍也知道她在笑什么,她感嘆著道:“真沒想到,我會活到這么一個階段兒上。如果是以前我是萬萬不會想到的。以前呀真是太不懂事了,現(xiàn)在過的才叫日子,以前過的那就是幻想,是飄在空中的,現(xiàn)在才是踏踏實(shí)實(shí)落在地上的。”
曹初靈笑著看中行輕舍,她問:“起名了?”
“沒有,等著夫人回來給起呢!
“真的讓我起?”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要不就等到了這個時候?”
奶媽掀了簾子進(jìn)來了,中行輕舍抱起孩子給了她,她抱到一旁喂奶去了。曹初靈坐在了坑上,她托著臉想了一會兒說:“咱們這里這就有三個孩子了,角鹿,鹿瞳,不如這孩子叫瞳婉,如何?”
中行輕舍眼里放著些光彩:“這是夫人要重看她了,瞳婉,好啊。多謝夫人了。我們娘兒倆能在這楓葉山莊,能在夫人跟前,真是上修來的福份!
曹初靈聽著這話從中行輕舍嘴里說出來,又是笑彎了腰:“你呀還真是與這院子里的老媽子們?nèi)诤显谝黄鹆耍f話的語氣都這樣像,哎我看呀你是真的脫胎換骨了……這應(yīng)該是好事吧。”
中行輕舍笑笑道:“我挺愿意這樣的,現(xiàn)在倒是感覺日子很是充實(shí)。真的,我可沒有敷衍夫人你!
曹初靈也點(diǎn)著頭,沒有再說什么。
隨著竭國人往東靈進(jìn)發(fā),東靈軍再也沒有心思攻打西涼了,而是立刻撤回東靈。高采藍(lán)聽說了此事后也異常不解,她更是向楊夫人請了假往東靈來。
竭國也并沒有真的與東靈打起來,只是對它造成了威脅。那些騎兵在東靈邊境上耀武揚(yáng)威了一番,又搶走了些財(cái)物,便撤了回去。
孟宣的心情差到了極點(diǎn),他在等著探子的回話。
高采藍(lán)風(fēng)塵仆仆地到了皇宮,孟宣收拾起了情緒接見高采藍(lán)。
高采藍(lán)比走之前黑了不少,她向了孟宣見了禮又說:“皇上,這一路走來,我都知道了西涼與東靈的事情!
“你不是在大漠么?那竭國的事情人,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孟宣問。
高采藍(lán)嘆息著道:“要說真正的原因我并不知道,不過竭國的國王卻是見了大月氏的使者一趟,接著他便發(fā)兵東靈了,我懷疑竭國進(jìn)攻東靈,與大月氏有關(guān)系!
孟宣扭了頭問姜若:“洪機(jī)當(dāng)鋪那邊可有消息?”
姜若搖了頭道:“這單生意,洪機(jī)當(dāng)鋪不接!
孟宣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我明白了。”
“皇上明白什么了?”高采藍(lán)立刻問。
姜若笑而不語。
孟宣又道:“讓人托洪機(jī)當(dāng)鋪辦事,讓他們打聽竭國大軍的來由,但是他們卻不接這一單生意,你是知道是為什么嗎?”
姜若垂著頭回道:“皇上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何必再問姜若!
孟宣深深呼吸,他問姜若:“自然是因?yàn)椴苣锏脑蛄。誰能告訴我,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慕昊天就那樣值得她護(hù)著?”
姜若沉默了一會兒,他看看孟宣的臉色,還是決定不說話了。
孟宣瞪了他一眼,他慢慢踱到窗邊看向了外面的天空,他一定要親自去問問曹初靈,她為何要這樣做。
東靈大軍已撤,福田成與朱榮也很快將西涼國內(nèi)的叛亂平息了,原來失陷的城池收回來了一部分,但是還有一部分被東靈軍占領(lǐng)著。
慕昊天又封福田成為護(hù)國公,封朱榮為護(hù)國大將軍,西涼王城里又是一片祥和了。慕昊天也不知道竭國為何突然出兵去攻打東靈了,不過他只能謝祖宗保佑了。
孟宣帶著姜若往西涼來,兩個人分頭行事,姜若去了孟鳳離府上,孟宣則是悄悄往楓葉山莊。
曹初靈就知道他會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當(dāng)孟宣出現(xiàn)在曹初靈的院子里時,其他人都睡下了,曹初靈悄悄披了衣服出來,與孟宣一起往后山走去。
孟宣是帶著氣來的,他與曹初靈到了后山,他張口就問:“你為什么要幫慕昊天?一定是你對不對?”
曹初靈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個弱女子,在這種軍國大事能我可什么都做不了,你來問我是不是太可笑了?”
“一點(diǎn)都不可笑,若不是你在其中搗鬼,我這次一定能拿下西涼!”孟宣隱忍著,他極想對曹初靈發(fā)脾氣,但自己卻也感覺這脾氣會發(fā)的出乎意料。
“我一直就在楓葉山莊,打仗的事情,你應(yīng)該去問問福田成或者朱大將軍。你不遠(yuǎn)千里從東靈跑過來,就是為了數(shù)落我?你這個東靈國君怎么這樣閑在?”曹初靈反問孟宣。
孟宣繞到了曹初靈的前面,他瞪著她又問:“你不用管我閑在不閑在,你也不必和我裝傻,我知道你身家,只是我不明白,你這樣幫著慕昊天是為了什么?我才是你的男人!”
“是又怎么樣?我是西涼人,國家有難我出一把力還有錯了?你攻打西涼做什么?”
“我是為了你!”
“別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攻打西涼是為了你自己,我告訴你孟宣!我不想做什么人上人,也不想在皇宮里生活,不管是西涼的皇宮還是東靈的皇宮,你要是還做這個皇上,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在一起!我就想做個平民百姓!你若是真想和我在一起,你別當(dāng)這個皇上呀!”曹初靈見孟宣怒意起了,她也生起氣來。
孟宣緊緊地抿了雙唇,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曹初靈問:“你是在說真的嗎?我以為你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我以為你一向知道大義,你居然也說出這種話來,叫我放棄江山選擇你?”
面對孟宣的質(zhì)問,曹初靈的氣更盛了。他居然說她不懂大義!她若是不懂大義她跑去大漠作什么?她要是不懂大義她心甘情愿被慕昊天軟禁作什么?她若是不懂不大義,為何悄悄去,悄悄回,還讓康烽不要聲張她已經(jīng)去過大漠了?她若是不懂大義,何必明明已經(jīng)是天下第一鋪的掌柜了,卻還要裝作平民百姓?
曹初靈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她以為孟宣只是大男子主義,她以為他只是想保護(hù)她,想讓她過上富足的生活而已?涩F(xiàn)在看來好像卻不是這樣!他只是想單純地得到自己,得到孩子,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會想得那樣長遠(yuǎn),不信任自己會為蒼生著想,不信任自己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也不信任自己為像他一樣有一顆君王的心,而去做著順應(yīng)天意,讓百姓和樂的事情。
自己在他眼里恐怕只是一個花瓶,他只是想要了,便來搶奪,自己除了用來點(diǎn)綴他是多么強(qiáng)大以外,沒有別的作用。
曹初靈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她突然又不氣了。也是,她才了解孟宣多少?她只是因?yàn)橐粓稣`會為他生了孩子,他們沒有促膝長談過,也沒有日夜共事過,他的本性又是如何,她興許一點(diǎn)都不知道呢。
“你原來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既然如此,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你不必一有事就來找我,免得拖累了我,讓世人知道曹初靈還活著。慕昊天的騰龍密諜不比你差,你所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他不說而已。你走吧,我與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可說了!辈艹蹯`望向了遠(yuǎn)方的山坡,她想起了角鹿與鹿瞳在這里玩樂的樣子,比起那些讓她生氣的事情來,她更喜歡回憶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孟宣一時迷茫了起來,他不明白為何曹初靈突然不生氣了,也突然釋然了。她的不在乎讓他更憤怒,他轉(zhuǎn)身一拳打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樹上,那樹上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拳印,入木三分。
曹初靈很不屑他的動作,而且他的突然將她嚇了一跳。伸出手輕輕撫摸了自己的胸口兩下,在孟宣開口之前,曹初靈大聲道:“少陵,送客!”
范少陵像一只影子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了孟宣的身后,孟宣本來就在生氣,加上范少陵突然出現(xiàn),孟宣干脆向范少陵出了手。范少陵與孟宣打了起來,曹初靈看不看他們一眼便往前院去。
孟宣看曹初靈走了,他大喝一聲:“曹娘!你給我站住!”
聽孟宣這樣喊,曹初靈反是走的更快了。
孟宣想擺脫范少陵,只是要說功夫這方面,他倒底是輸范少陵一籌。幾招交手下來,范少陵拿住了孟宣,孟宣瞪著眼睛沖范少陵道:“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