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樣!我們吃不飽穿不暖的,就算是打起來,也勝不了,沒士氣!”
“大家都不想再為太守賣力了!這飯沒法吃了!若是東靈大軍真的來了,我就不守城門!他吃的大肚便便,我們卻在這里忍饑挨餓!”
阿芒將那些守衛(wèi)的話聽在耳朵里,他動了動眼睛,招呼自己的幾個伙伴飛一般地往回去了。
月已西沉,阿芒將自己聽到的告訴了李靖,李靖瞇了眼睛不說話,他的下塌坐著的秦攸卻笑了:“如此說來,我們要想攻下必國,其實也是很容易的么。羅江是個喜歡斂財?shù),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李靖反而感覺有些滑稽了,他看看秦攸,然后道:“雖說是這樣,但部署還是要萬分小心,等到月上樹梢時,我們便開向江州!”李靖指了指天邊,秦攸得令而去。
江州守城的衛(wèi)兵都睡倒在了城門口,本來靜謐的夜晚卻響著他們的鼾聲,更是讓人感覺滑稽無比。李靖揮了揮手,阿芒帶著一只小隊往前面去。
阿芒踢了踢城邊睡著的衛(wèi)兵,那衛(wèi)兵打了一個激靈猛的驚醒,他揉揉眼睛看看阿芒,突然跳了起來道:“東……東靈大軍!”
阿芒的刀收在背后,他沖那個衛(wèi)兵笑了笑,那衛(wèi)兵立刻清醒了,就見他將自己的伙伴全都踢了起來,四個人討好的問阿芒:“小爺是否要進城,要進城的話,小的立刻將城門打開!”
阿芒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如此,阿芒讓四個人將城門打開了,李靖帶著一部分軍隊到了城門邊上,阿芒將這四個人帶到了李靖的面前。
四個人見到李靖,就見他異?啵粜浅,紛紛拜倒在地。李靖問他們:“你們?yōu)楹尾粦?zhàn)而降?”
其中一個衛(wèi)兵道:“大將軍,我們其實并不是衛(wèi)兵,只是被強行招來的!如今軍餉也不發(fā),我們都快餓死了!我們就是普通百姓,有口飯吃就滿足了,這種軍國大事還是有那些王公貴族操心吧,再說我們也不懂打仗,而且抵抗也沒用,那太守更不是個東西,說不定他比我們投降的還快!”
聽衛(wèi)兵這么說,李靖但是同情他們嘆了口氣,他道:“為何不發(fā)軍餉?”
“還不是那些無良的官員到處橫征暴斂,連口糧食也不會我們吃!”衛(wèi)兵們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李靖擺擺手,他道:“帶他們下去,給他們些飯吃,阿芒帶人去抄了太守的家,將糧食分給百姓,剩下的沖軍糧!”
阿芒領命而去。深夜里江州城里響起了一陣喧華,隨后火光沖天,不過這喧嘩也就持續(xù)了一小會兒便安靜了下來,而城西的火勢卻一直沒有下去,直燃燒到天亮。
天亮之后那西城上空還有些黑色的煙霧沒有散去,百姓們卻是歡呼雀躍了起來,因為這里正在有人開倉放糧。百姓們都知道是東靈的軍隊來了,可是他們也默契地什么都沒說,該排隊地排隊,該吃飯的吃飯。
必國王宮里傳來了急報,說是江州的太守被殺,江州城不戰(zhàn)而降。這個時候羅江才徹底清醒了,東靈大軍已經(jīng)入境了。
羅江立刻召集了大臣們來商議此事,可是這個時候的大臣們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并不是必國沒有兵將,而是安逸的日子已經(jīng)讓他們兵不兵,將不成將了。
無奈,這時就算是不能上戰(zhàn)場也得上戰(zhàn)場,此時年俞古稀的老將軍宋起不得不再次穿上戰(zhàn)袍,帶兵迎戰(zhàn)。
且說李靖這一路走來,必國的城池不是自動投降,便是稍稍抵抗就降,可謂是為李靖節(jié)省了不少兵力。
“將軍,路義帶領著一幫人在咱們經(jīng)過的城里燒殺搶掠,此時他已帶著五千人叛逃了!”阿芒跪在了李靖的面前。
路義并不是李靖的軍隊,他本是必國的將士,只是朝廷欠他們軍餉過多,他們生存也成問題,回老家吧,又無謀生的手段,就只好投降了李靖,誰知道他們卻搶殺起自己國家的百姓來。
“路義?我早就料到他會如此!沒想到他下手這么快!”李靖道。
“將軍可要將他追回?”阿芒問。
“不,不用將他追回,但是你要派人追上他將他殺了,再將他搶奪的東西沒收了!必國的百姓們都知道東靈大軍已進入了必國境內,如果那個路義打著東靈大軍的旗號,那對我們就不利了!”李靖道。
“是,末將這就去!”阿芒快速跑出了大帳。
秦攸慢悠悠地走來,李靖也不看他,只是看著自己案桌上的地圖問:“你有什么想法?說來聽聽!”
秦攸走到李靖身邊道:“李將軍也是有幾年不上戰(zhàn)場了,我怕李將軍再犯了老毛病!
李靖抬頭看看秦攸,笑了:“哪里的話,有你在一邊提醒著我,我哪里還會犯那種錯誤。”
秦攸嘆口氣道:“李將軍難道忘了?李將軍好多部下已經(jīng)歸老了,這次出來的可大部分是新部下呀!”
“我明白,我會讓人盯緊他們的!”李靖道,秦攸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且說阿芒,他一種追著路義而去,終于將路義的人頭取下,并安慰了當?shù)匕傩找环,當(shù)匕傩崭卸鞔鞯,阿芒這才算完成任務,又往主戰(zhàn)場來。
此時,王城時原宋起大將軍正坐在大帳里與自己的謀士想方法。宋將軍的謀士與他年紀不少幾年,姓屠名遠。大戰(zhàn)在即,他卻是不慌不忙。
宋起問屠遠:“你是不是心里有數(shù)了?”
屠遠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宋起這樣問他,他才睜開渾濁的眼睛道:“有數(shù)……必國的氣數(shù)怕是要盡了。”
宋起嘆了一口氣道:“我自然也知道,有國君如此,這個結果我也想到了。只是我們畢竟身為必國人,不能不戰(zhàn)而降吧?”
屠遠反問宋起:“東靈大軍一路走來,你可聽探子說他們燒殺搶掠了?”
宋起搖了搖頭。
屠遠又道:“有一句話,想來你也明白它的意思。那便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道。八百年前,必國的國君也姓夜,只是被大王分到羅地以后便稱以羅為姓氏,眼前這場仗,實在沒有什么好打的。”
宋起點點產(chǎn)學研,似是認為屠遠說的有道理。他道:“只是不知道東靈的人會怎么處理國君?”
“找個人與李靖談一談不就好了?”屠遠又道。
宋起看看天色,他心里有了主意。
東靈大軍駐王城之外的第三天,實起的人派使者到了李靖的大帳之中,此人正是屠遠。李靖看他并無挑釁之意,反而帶了幾分滄桑,便迎他進來,并讓他坐了。
“屠公來是游說李某的?”李靖問。
屠遠搖搖頭,他問:“不,我是來問問李將軍,如果李將軍攻下了必國,會將必國國君如何?”
屠遠這樣一說,李靖立刻明白了他來的用意。李靖道:“屠公可聽說過候集候將軍?”
屠遠遠點點頭。
李靖又道:“候集犯下那樣的罪過,可皇上愛惜他是個人才,只是性子差了許多,便將他軟禁在李某府上。候將軍日日飲酒作樂,聽曲觀舞,只是最近從李某府上逃了出去,他逃走的時候,穿的還是皇上新賜于他的錦衣;噬霞礇]有苛責他,也沒有讓他受牢獄之苦,反倒是他與李某時不時談論兵法,日子倒是逍遙自在?上凰几,恐怕這一次皇上是不會再放過他了。”
屠遠一面聽著李靖說話,一面點頭:“孟宣是個難得的英明的國君!
“所以,如果宋將軍肯放下干戈,必國國君的待遇自然會比宋將軍以及屠公想象中的好!崩罹傅。
“我并沒有聽說李將軍的人殺我必國百姓,而我必國的城池也多是開城迎接李將軍,我也明白,必國的氣數(shù)盡了。還望李將軍不要食言!蓖肋h道。
李靖大喜過望,他當即大笑著說:“好好好!來人,設酒款待屠公!”
屠遠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等年紀大了,又身為朝廷重臣,為了后代的名聲,自己是要做出事來的!闭f完就見屠遠嘴角溢出了黑血,人也倒在了塌上。
秦攸上前皺著眉頭看了看,李靖也嘆息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對于屠公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不想自己年老以后反而讓子孫背上叛國的名聲吧!鼻刎。
李靖突然一拍額頭,他大叫一聲:“哎呀!這樣說來,恐怕宋將軍也……”秦攸看向李靖,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果然,正如李靖想的,當他們進入城內,派人到了宋起的行宮時,宋起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李靖又哀嘆再三,帶著人往必國王宮去。
必國王宮已亂成一片,宮人宮女到處跑,互相踩踏。必國國王提著劍往皇后的宮殿里來,皇后正要將剛睡熟還未斷奶的皇子放到床上。此時皇后就看到國君羅江提著劍搖搖晃晃地走了來,她立刻將孩子抱緊了,一雙美目瞪緊了羅江問:“你提著劍做什么!”
羅江哭著道:“皇后,你不要怪我,如今我就是亡國之君了,我不想讓你落在東靈人的手里!”
皇后冷笑一聲,她道:“如果你肯自殺,我一定追著你去,你倒是先將劍刺入自己的胸膛啊!只要你刺入自己的胸膛,我就立刻觸柱!”
羅江一怔,他沒想到皇后會這樣說,一時他酒立刻醒了三分,也竟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知道我為何沒有讓人將皇子送走么?就是因為我知道東靈的李靖不會傷害我們!將他送走,反而不知道會是個什么下場。倒是你,治理國家的時候昏庸自大,到了這個時候居然想我們母子先死!”皇后這個時候說話也不客氣了。
羅江被皇后的話侮辱到了,他道:“是又如何!你以為我沒有膽量自盡?我就先將你殺了,然后我再去地下!”
羅江的劍刺向了皇后,皇后抱著孩子躲了過去,她伸腳將羅江絆倒在了地上,羅江因為之前喝了酒,本來就行動有些踉蹌,此時他正趴在地上。
皇上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讓他更回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