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想著,隨即就旁敲側(cè)聽,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那就是一個人。據(jù)自己的父親曾說,那女人其實是之前的圣女,名叫曹初靈。她要留在皇宮,自己不想管,可要是敢阻攔自己登上后位,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我有些口渴了,蕓姐姐。”
康蕓眼皮微垂蓋住眼睛里的情緒,再睜大眼時只剩一片波瀾不驚。
“阿桃,你去酒窖拿出來我那葡萄酒,給齊陽公主暖暖。”
“是的,小姐。”
她又轉(zhuǎn)頭,對著慕盈盈說:“我先給你倒杯熱茶,你先稍稍解解渴,等會葡萄酒拿來了,我們再一同共飲,驅(qū)驅(qū)寒氣。”
很快葡萄酒就拿了過來,還未靠近兩人,就已經(jīng)嗅到這甜美的酒香。
“蕓姐姐,這酒聞起來真的很不錯啊!”
“那是自然了,這可是從瀘州的那個莊園里摘下的葡萄,用的是天山的雪水做的,自然是不同凡響。”
“兩地可是隔得很遠的,也不知道怎么運在一起制造的?”
“這就不是我們知道的,人家畢竟會有一些自己的商業(yè)秘密,我等只要好好品嘗這等人間美酒就好。”
“蕓姐姐說的,到是盈盈迂腐了!”
“酒溫好了,我們先一同飲了它,驅(qū)驅(qū)寒氣,再慢慢聊!”
皇宮外的一處別院中,一位面容英氣的女子,正在門口擦拭自己的寶劍。
“鳳離,你兄長已經(jīng)回國幾日了,你真的要一直留在這里嗎?”高令看著門前擦拭寶劍的女子,愣了老半天,終還是開了口。
“高令,你不必因為我還留在這里,你若是想家了,就回去吧!”
“鳳離,你沒忘記吧!之前孟宣兄離開的時候,我曾答應過他,會好好保護你的,而且,你不離開這里,我又如何可以離開?”
女子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男子道:“你若是想離開,我不攔你!”
“呵,身為屬下,保護主子理所應當。主子不走,屬下如何走?”
孟鳳離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高令,聽命,我現(xiàn)在命你,去回東靈國一趟,靜待命令。”
高令面露難色,愣了好大一會,終還是點頭聽了命令。
這時,院子里風起了,雪花開始灑落下來,不過一刻鐘,院內(nèi)每個角落都已被雪花蓋全了。
孟鳳離想起前不久離開的高令,不禁有些不放心。片刻后,她忽然釋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笑容溫柔,如寒冬暖陽一般令人舒服。
那人就算是今日離開,也定然不會如此死腦筋,雪這么大,還硬是勉強離開,如果路過山腳,容易發(fā)生大雪坍塌,影響道路,并且,雪多,路滑極為不安全。她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著這片雪花慢慢融化于掌心,回想起,多年前那件,她誰也不曾告訴過的往事。
依稀還記得,那也是一個雪夜,自己偷溜離開了送自己兄長留在西涼的隊伍,而后,就迷路了。幸得一位一臉冷酷的小沙彌,分給自己食物,自己才不至于餓暈,也就是因為他的舉手之勞,自己這才堅持到,自己兄長派來尋找自己的人找到自己。
不過雖說,這件事過去很久很久,但是前些日子,自己又看到了那個小沙彌,他們的神情好像,如果,那個小沙彌長大了也大概是那個樣子。
小院門外,站著一個雪人,若非比雪色黃的臉色,還有那和雪色極為不符的黑色瞳孔,差不多就是個真的雪人。此人是誰呢?他就是前些時間離開了高令,之前,他離開那個院子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答應孟宣要照顧好自己妹子鳳離,這件事還沒有辦到,更何況,保護鳳離也是自己的心之所向,沒什么勉不勉強,委不委屈,既然,明著不能保護她,那就暗地里保護她吧!
丞相府中。
“哎呀,這雪這么大了,現(xiàn)在馬車可怎么走啊!”康蕓透過窗紗,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驚呼道。
“盈盈,不用擔心啊!若是今日馬車不便,可以等到雪停了再走!”康蕓拉著慕盈盈的雙手柔聲說道,話剛說完,她就回頭,對著身后丫頭說道:“蘭軒,你一會去較上一個侍從去皇宮通報一聲,就說公主今天留宿丞相府。”
“盈盈,蕓姐姐這樣安排沒問題吧!”
“我……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現(xiàn)在雪這么大,馬車走在外面的路上多么不安全,再說了到了傍晚,我的兄長就會忙完回家,剛好,我新培養(yǎng)了幾株奇花異草,晚上我們?nèi)丝梢砸黄鸪灾疱仯贿呝p花。”
“那好吧!”
“盈盈啊!你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現(xiàn)在就叫人去向皇宮通報一聲。”
“那好的,麻煩蕓姐姐了。”
“今天,我們也聊了這么久,想必盈盈妹妹也累了,那正好先在我這床榻上休息一二,我現(xiàn)下去安排一下今晚的活動,和盈盈妹妹今晚的住處,力求安排的妥妥當當,完全符合妹妹的喜好。”
“那好吧!勞煩蕓姐姐了。”
康蕓看了一下暫且歇息的慕盈盈,扭頭離開了。只是,慕盈盈沒有看到康蕓扭頭的表情。除了譏諷,還帶著幾分得逞的表情。雖說,今日得知了兩個不好的消息。一、質(zhì)子宣離開西涼好些日子。二、曹初靈與新皇關(guān)系密切。但是,早些知道,就早些尋得破解之法。自己不會讓那個曹初靈,礙著自己的后宮之位的。
三日后,天氣晴朗無風。只是,冬季的陽光再熱,也依舊是冰冷一片。
這天,皇宮到處掛滿了白色簾幕,若不是滿堂的大臣,還有那密密麻麻的侍衛(wèi),這里怕是看起來像極了一片“鬼城”。
往日里看起來莊嚴不已的朝堂之上,是凄凄慘慘一片,哭聲一片連著一片,如果有人站在大殿外,會有這一種,自己誤入了陰間的錯覺!哀樂響起,密密麻麻的人哭勢更加兇猛了,很快就到了正午,棺木被抬起運至馬車上,棺材前跟著一大波人,馬車后跟著一大波人,很快,這一大波人就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皇宮。
人潮漸行漸遠,很快就離皇城越來越遠了,這時,他們駛進了一片樹林,樹林里的雪化了一半,路有些泥濘,很快隨行的人,就甩了一褲腿泥巴!
這時,那些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官們,開始紛紛不滿起來,甚至,有一些人都在隊伍后面,小聲的嘟囔了起來。在最前面的慕昊天的聽到這些,除過馬車輪轉(zhuǎn)動之外的聲音后,回頭,隊伍后面緊跟著的那些人,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經(jīng)過那天在朝堂之爭,他們都深深的認識到了,眼下這個從萬相寺回來的太子,并沒有因為身處寺廟,就處處慈悲為懷,反倒是如同深山里猛獸一般,一出擊必濺血光!
“最多再過兩刻鐘就到了!”慕昊天好似安撫眾人的,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時間像沙子一樣,一點一滴流逝,很快,皇陵就到了。國師帶領(lǐng)眾人成功的完成了儀式,之后,眾大臣坐著馬車趕回各自的家里。
雖然,也有著一些大臣迷惑,但是,他們終是沒有壯著膽子去問。只有一名叫:安曉的官員,問了,關(guān)于今日先皇葬禮,為何沒有帶來之前收押的殉葬者?
慕昊天眉頭一挑,只回了一句::“不樂意。”
就在其他大臣,為安大人捏了一把汗的時候,那安大人沒有繼續(xù)在問。而且,隨行的那些大臣,之前也見證過,這位即將登基的新皇,説殺就殺的性子,也怕觸怒他,并沒有就此多嘴,就這樣,大家最后都各自離開了。
數(shù)日后,皇宮里的上上下下,還在為后天的登基大典忙著的時候,慕昊天偷偷去了梅香閣。
孟鳳離聽說齊陽公主這兩天日子食欲不振,而近幾日,宮內(nèi)上上下下忙于登基大典。便獨自帶著一些山楂做成的糕點,去了齊陽公主的宮殿。
次日,皇宮中上上下下煥然一新,祭臺上,國師口中念著祭天的咒文。祭臺之下,慕昊天領(lǐng)頭站著,他的身后站著朝臣。
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終于到了,自己等級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為自己的母親正名,洗刷冤屈,自己再也不會離開妹妹,會好好做一個兄長,關(guān)心她,愛護她,為她找個好人家。
很快儀式就舉行結(jié)束,他慕昊天現(xiàn)在正式稱帝了,終于,自己完成了母親的意愿!
天色越發(fā)短,這不,天色還是漆黑一片,眾大臣還沒等天色稍稍露出一點魚肚白,就已經(jīng)洗漱后,去趕往皇宮上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胡公公尖尖的聲音,拉的老長。
這是他慕昊天第一天正式上朝,從今天起,自己也就是這龍椅的主人了,哈哈哈哈,他在心里狂笑不已。
“報!”大殿外傳來急促的聲音。
“快宣上朝。”
“陛下,昨天夜里,國師仙逝了!”
“你說什么?國師他……朕不信,你若是胡言亂語,朕定讓你不得好死!”慕昊天神色大變,立馬朝著殿外飛奔而去。忽而,他想起了之前回京之前,還曾同國師有過交易,就立馬轉(zhuǎn)頭,要群臣不許跟著他。
國師所居住的很快就到了,慕昊天推開大門,殿內(nèi)的擺設(shè)還跟先前一樣,沒有什么變化,要非說有什么變化,大概就是沒有一絲人氣,他快速的轉(zhuǎn)了一圈,楞是一個人都沒有了,就在他轉(zhuǎn)身要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口有著一份信,他展開后,眉頭舒展,長出了一口氣。
只見那張紙上就寫了五個字:意已去,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