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肯定要救的。
但宋嘉意的身體，也確實要養。
米莉黑著臉，幫她檢查完，真的很想直接說她沒啥毛病，最好馬上把人救了，然后把她給扔出去，免得在眼前礙眼！
可每次，宋嘉意都捂著肚子，一臉虛弱。
拿著水杯，都故意把水給灑了。
然后說：“我水杯都拿不穩了，你叫我怎么拿得穩手術刀？”
“而且，你們要我救人，那救完人之后呢？該不會是要殺我滅口吧？還有許庭琛呢？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別把我當傻子，既然要救人，那我也得自保吧，要不然橫豎都是個死，我還救什么人啊？”
米莉可不想和宋嘉意談這些，當機立斷叫人把柯沐衡找來。
柯沐衡還在李夢婷那邊，聽此消息，眉頭微蹙。
李夢婷坐在床上，除了臉色蒼白點，其余的并無大礙。
“去吧，好好談談，我這沒事。”
“嗯。”
等柯沐衡走后，李夢婷才嘆了一口氣。
自從受傷之后，柯沐衡對她的態度，明顯變了。
不再是以前的那般隨意了，總感覺會有一點尷尬，拘謹。
疏離在無形之中縈繞周圍，就像一團棉花塞在鼻腔里一般，無法呼吸。
那廂，柯沐衡來到病房。
宋嘉意還在掛水。
旁邊放著一碗清粥，是她特地要求的。
她小心翼翼地喝著，見有人進來，只是微微抬起眼簾，掃了一眼，又繼續喝粥。
柯沐衡也不惱，拉來一張凳子，隨意地坐在床邊。
誰也沒說話，一個靜靜地喝粥，一個靜靜地看著。
尷尬的氣氛，慢慢擴散。
宋嘉意優哉游哉地將粥全都喝完，爾后，才抬眸，掃了他一眼。
“莫少這是有事？沒事的話，我可是要休息了。”
“吐了兩天，真不是一般的慘，我這胃病啊，以后怕是好不了咯……”
柯沐衡一直盯著她，眸色深邃，意味不明。
好似一場無形的較量般，不見刀光劍影，卻早已橫尸遍野。
最終，是柯沐衡先收回目光。
米莉進來，遞給他一把手術刀。
手術刀很鋒利，他拿在手上，左右地端詳了片刻。
爾后，用大拇指，往刀片上摸了一下。
還未見傷口，鮮血便凝成了血珠。
他看著拇指上的鮮血，淡淡道：“你說，這刀這么鋒利，如果一刀刀片下，會有什么感覺？”
宋嘉意心里異常翻涌，可表面卻不動聲色。
“不知道呢，要不你試試？”
她是笑著的，情緒隱藏得十分好。
至少柯沐衡，就沒看出她到底是故意掩飾，還是果真如此。
“我就不試了，但有一個人，可以幫我試試。”
“去，把人帶上來，這么多天了，也是時候，該讓宋小姐見見自己的情夫了。”
他拍拍手，不稍片刻，就有個人被推進來。
那人雙手被反綁，嘴巴被捂住，突然被推進來，整個人踉蹌地往前摔去。
宋嘉意瞳孔微縮，雖然表面上仍舊十分平靜，但兩側捏緊的手，卻將她的心情暴露。
柯沐衡盡收眼底，并未拆穿。
那人艱難地站直身子，怒目圓瞪，十分暴躁。
嗚嗚嗚地掙扎著，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此人，正是許庭琛！
柯沐衡將刀子往地上一扔，掃了一眼一旁的手下：“去，用這把刀，將他身上的肉，就像生魚片一般，一片一片地片下來……”
“柯沐衡，你這個瘋子！”
宋嘉意咬牙切齒，直接將一旁的碗，給倒扣過去。
柯沐衡側頭躲過，仍舊笑得清朗。
“瘋子？說我嗎？”
他笑了，仿若閑聊一般，輕松地聊著要人命的話題。
“你既然都叫我瘋子了，那我怎么著都得做點符合瘋子這個身份的事情。”
“速度快點，如果一分鐘我看不到十片生魚片，那我就讓人在你身上把差額補齊！”
那人被嚇得不敢再遲疑，手起刀落，一片片血腥的生魚片，帶著罪惡的味道，刺激著味蕾。
宋嘉意赤紅了眼，手揪著被單，捏到變形。
“柯沐衡，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要受不住了，心里很痛很痛。
當初她被用刀子割，許庭琛的心，是不是也是這么痛的？
柯沐衡笑笑，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停止。
“救人，怎么，我表達得不清楚嗎？若是你一開始就乖乖救人，他也不用遭這份罪。”
“那救人之后呢？”
“這個嘛……”柯沐衡故意拉長聲音，把宋嘉意的胃口，深深吊起。
“你覺得呢？”
“我可以救人，但前提，你必須將我們都放了！”
“哈哈哈哈……”
柯沐衡大笑，看著她的眼神，仿佛看什么奇葩一般。
“你怎么就這么天真呢？”
“一命換兩命，這買賣怎么看，都不劃算吧，而且，你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宋嘉意眼神堅定，輸人不輸陣！
“就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夫人！”
“可我為什么要救夫人呢？”
柯沐衡邪肆地笑著，宛若地獄里的笑面魔鬼一般，殺人不見血。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古威放棄救夫人，所以，你所謂的依仗，沒了！”
“你！”
宋嘉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雙手捏得太用力，導致輸液不暢，手背陣陣生疼。
她緩緩松手，掌心深深凹陷，全是指甲印。
“我不信！”
她也在賭。
畢竟古威為什么救夫人，許庭琛早就將原因告訴了她。
夫人的母家，勢力那么大，古威若是不救夫人，就相當于和母家那邊，撕破臉皮。
到時候，母家的所有資源，不但成不了他的助力，反而還會成為毀了他的推手。
古威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他們千算萬算，卻唯獨算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柯沐衡會做臉，這個能力，不單可以用來做替身，如果訓練得當，也可以讓替身，完全替代本人！
他這是想！
宋嘉意猛地看向他，眸底的震驚，根本掩蓋不住。
柯沐衡仍舊淡淡地笑著。
“看來你想到了什么。”
他起身，從手下手里接過手術刀，蹲在許庭琛面前。
他端詳著刀子，清潤的臉色，突然變得凌厲，手一劃，還未反應過來，許庭琛的嗚嗚聲，突然變得十分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