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嘉兒,叛逆恣意,對夢想有著絕對的執著。
也是因此,她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背起背包,跑到異國他鄉。
在那里,沒人管束,想干嘛就干嘛,小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爽。
不但如此,她還認識了許多朋友,朋友們對她都非常好,他們可以一起吃喝玩樂,躲在被窩里聊小女孩兒的那點青春小心思。
這是在家里,從未有過的經歷。
因為她的父母,很注重門第,交友必須看身后的家世,家世不好的,根本沒必要去交談。
可嘉兒卻偏偏看上了比她家世差的窮小子,結果可想而知。
各種方法逼迫分手,不管她如何保證,如何發誓,父母就是不信。
窮小子就是窮小子,就算突然暴富了,那也只是個暴發戶,和那些一出生就在書香門第世家里養大的小孩,有著天壤之別。
后來……
那人的慘狀在腦海中成型,塵封多年的傷口,突然被用力撕扯開來,痛得嘉兒渾身微顫。
他被父母逼得不得不放棄她,再后來,她帶著一身的傷,和父母決裂跑到了異國他鄉。再后來,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
在一次偶然的旅行中,她被莫名其妙擄走,曾經的開心快樂,就永遠離她而去了。
思及此,嗚咽聲愈來愈重,可嘉兒卻狠狠地咬著牙,愣是沒讓自己發出太多聲音。
因為在這里,一切都是古威的,包括她,也是。
古威不喜歡她哭,所以她不能讓他發現她哭過,否則的話,后果會很嚴重。
宋嘉意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
“不想說就不說,冷靜一點,別哭。”
宋嘉意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畢竟她根本不知道嘉兒到底經歷了什么。
為什么會失蹤,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宴會上,又是誰,花一個億的巨款來救她。
嘉兒吸了吸鼻子,抽來紙巾擦了擦臉:“讓你見笑了,我可不是個爛哭貓,只是今天看到你,有點觸動回憶罷了。”
“嗯,我知道,畢竟你可是立志要游遍天下,睡遍天下美男的牛人,怎么會是個爛哭貓呢?”
宋嘉意看似安慰的話語,實則也暗藏著玄機。
果然,下一秒嘉兒馬上捏住她的手,有些激動,又有些懷疑。
她咬牙,眸色凌厲。
“你到底是誰?”
她力道很大,宋嘉意忍住手腕上的痛,微微一笑:“我是小意啊?怎么了?”
宋嘉意還在裝傻,不但要裝傻,還故意讓放在兜里的玉佩,給掉了下來。
嘉兒原本冷著臉的質問,瞬間如染上一層冰霜般凝固住。
緊接著,又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融化成眸中淚汪汪的水兒。
她先宋嘉意一步,撿起那玉佩,用力地捏在手中,雙手包裹著按在懷中,低著頭,豆大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灑落。
宋嘉意被嚇到了,有些手忙腳亂。
“喂,嘉兒,你怎么又哭了?”
“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嗎?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但能不能別告狀,畢竟我這腿已經被崩了一只了,你若是再告狀的話,古威能把我腦袋給崩了!”
她做出一副宛若天塌了一般的害怕驚恐模樣,那戲劇般的表演,非但沒有讓嘉兒破涕為笑,還被嘉兒一把給揪住衣領。
她有些迫切地問著:“這玉佩你哪來的?”
宋嘉意回答:“我一朋友給我的,叫我交給我另一個朋友,但我一直都沒找到人,怎么了,這玉佩有問題嗎?”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嘉兒問得小心翼翼,問完后,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那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眸底,擔憂和緊張一覽無余。
宋嘉意就那樣直視著她的眼睛:“說了你也肯定不認識,她叫容嘉嘉,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不過說起來,你和她……”
宋嘉意還沒說完,便被嘉兒給一把摟住。
嘉兒摟得很用力,不但如此,她還手忙腳亂地扒拉著宋嘉意的衣服。
“喂,你非禮嗎?”
宋嘉意大叫,并用手阻止。
“放手!”
宋嘉意當然知道嘉兒在迫切地想求證什么,象征性地掙扎一下,也就由著她來了。
衣服被脫掉,露出了小腹上蜈蚣一般丑陋難看的疤痕。
即便近期保養得還不錯,可到底勝過孩子,那肚子的肉軟綿綿的,毫無少女的緊致和美感。
可嘉兒看著那疤痕,復雜的雙眸,完全被回憶給侵蝕。
“哎喲,你去帶孩子嘛,晚餐有我呢,絕對的色香味俱全,你不用擔心!”
廚房里,穿著小吊帶躺著亞麻色波浪卷發的女人,拿著鍋鏟雙手叉腰,一臉的自信滿滿。
客廳里,又坐著一個帶孩子的女人。
聽聞此話,她不斷笑道:“好好好……那你小心點,別被油燙傷了。”
“我會的。”
可還沒過十分鐘,廚房便傳來一陣慘叫。
“啊!”
魚湯糊了,鍋底全是黑炭,說好的酸菜魚大餐,直接變成了清湯小面。
場景又切換到房間,女人拽著肚子上可怖的疤痕和肥肉,嘆息連連。
卷發女為了安慰她,于是指了指正在熟睡的精致娃娃。
“一條疤換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兒,很值了,所以啊,想想女兒,你會覺得這一切的苦,都很值得。”
諸如此類的場景,數不勝數。
卷發女名叫容嘉嘉,帶孩子的女人,則是宋嘉意,容嘉嘉總愛叫她小意。
眼前這個意外撿回來的女人,會是宋嘉意嗎?
還別說,仔細看,她長得確實和宋嘉意很像,再加上她也有個朋友叫容嘉嘉,她手里還有那玉佩。
嘉兒腦袋要短路了,巨大的信息量充斥在腦海中,令她久久沒法回過神來。
宋嘉意看著她的變化,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她就等著嘉兒開口問了。
可就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嘉兒小姐?古先生叫你去找他。”
是手下的聲音。
“我馬上就來。”
嘉兒失控的情緒,馬上恢復如常,她趕忙將淚水擦干,又滴了兩滴眼藥水,然后快速補妝。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不過兩分鐘,她便恢復成之前那個溫柔,善良的淳樸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