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地勢險峻,毫無藏身之處,柯沐衡想躲過地毯式的搜查,根本就難于登天。
李夢婷急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紛飛。
“阿衡,位置已經確定,那邊得了消息,已經打款過來了,并且他們會趁著這次動蕩,直接派人過去。”
“目測還需要一個小時,他們才能到達,在這之前,你只能靠自己!”
“放心吧,夢婷姐,還有我們呢!”
龍璟嘿嘿一笑,用十分蹩腳的中文說著。
鳳鳴給了他一個暴栗,整張臉沉著,黑得像是一塊被烤焦的墨魚腸。
“閉嘴吧,趕緊抓穩了,要是讓莫少掉下去,有你好看!”
龍璟馬上扶好柯沐衡,“放心放心,絕對不會讓人掉下去的!”
柯沐衡沒力氣和他們斗嘴。
“婷姐,衛紫宸呢?”
“在吃炸雞呢。”
“叫他去基地那邊鬧點事,拖住基地的人,無法支援總部。”
“行,衛紫宸,還不趕緊去執行命令!”
衛紫宸馬上將炸雞給塞入口中,快速吞下。
“知道了,馬上出發!”
許是聽出了柯沐衡說話語氣有些虛弱,李夢婷不免擔心問:“你現在的處境怎么樣?為什么要別人扶著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柯沐衡低頭,看了一下那萬丈深淵,他們的繩子,只有二十米長。
所以,他們必須在這二十米的距離上,找到一個落腳點,支撐到有人前來救援。
這是個賭博,稍有不慎,就會墜空死無全尸。
但柯沐衡卻淡定異常。
語氣也調整得異常平穩:“我沒事,你盡快黑了他們的內網,只有他們亂成一鍋粥,對我們的行動才會有利。”
“知道了,我這幾天可是在不眠不休地工作,放心吧,L那家伙可不輕易出手,他不會再多管閑事的。”
……
沒人猜到柯沐衡他們居然是懸在半空中的。
整條環山公路,都被找了個遍,但卻根本沒有半個人的影子。
在懸崖底下搜查的人,找到了墜毀的車子,里面只有一具尸骨。
也就是說,其余人,根本沒在車上,他們必定還在山上的某個角落。
“搜,給我仔細地搜!抓不到莫淮衡,你們全都得給我回爐重造!”
“是!”
娃娃也努力地搜。
但他們的人,卻還沒到。
總部這邊的人,又將她和簡沉以及孤影等人,視為這次災禍的罪魁禍首,根本沒有好臉色給她。
孤影和簡沉倒好,一個睡得像只豬,一個受傷無法參加搜查,唯有她,這小身板的,得跟著這些三大五粗的人滿山跑,真的忒累。
休息之余,翁老的人還沒和她聯系,她忍不住又打了個電話回去。
誰知道,竟然連接都沒人接!
搜查之余,她又尋機打了好幾遍,可都沒人接!
難道出事了?
基地那邊,確實出事了。
原本隱秘的基地,突然遭遇了突襲。
對方將附近一帶疏散,十分的猖獗。
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無法出去。
為今之計,就是從外部突圍。
婆婆凝重道:“老翁,必須有人從外面突圍,否則的話,這基地就算不毀,也得大修!”
所以,他們剛派出去的人,才出發十分鐘,就被翁老盡數召回。
畢竟,總部那邊,有的是人,他們派人過去,那是為表忠心,如今自身難保,無法派人過去支援,想必總部那邊,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娃娃才一直等不到救援。
而相比于他們的慘烈,宋嘉意和許庭琛這邊,就顯得有些沉重了。
三天,就三天地的時間,他們就要分別了,
她并不想分別,很不想!
可微微是她的命,她沒得選。
許庭琛也不提這茬,只想和她好好做頓飯,好好吃頓飯,好好珍惜這一點點時光。
所以,公司他不管了,陳嶸抱著一堆文件,欲哭無淚,只能咬著牙自己來。
心里已經罵死了許庭琛了,這家伙難道就不怕他稍微改動兩下,到時候不說弄垮許氏,但讓許氏動蕩幾下,也夠他頭痛了。
但許庭琛永遠聽到這話,只是淡定地一句:“我相信你。”
就這么一句話,陳嶸就被降服了,灰溜溜地收起一大堆的氣,回到許氏繼續加班。
“但你得給我加薪,加薪!否則我可不管交情不交情,勞資就是不干!”
許庭琛很爽快:“今年年終獎翻三倍。”
看在錢的份上,陳嶸做得比誰都賣力。
月起日落,景園。
客廳沒開燈,只在桌字兩頭,都點了紅燭。
許庭琛開了一瓶香檳,倒了兩杯,遞給宋嘉意。
“喝點助興。”
“好。”
宋嘉意沒有拒絕,杯子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帶著無數惆悵,全被吞入腹。
桌上擺著三菜一湯,紅燒的魚,看起來賣相并不好,雞湯又熬得太爛,味道也只是湊合。
青菜和糖醋排骨,嘗起來味道還不錯,但沒她做得好吃。
沒錯,這一大桌子的菜,全是許庭琛做的。
在這之前,宋嘉意根本想象不出來,這樣一個高冷矜貴的男人,穿上叮當貓圍裙,那嘴角抽搐的表情,是多么的滑稽別扭。
她笑得很歡快,前所未有的開心。
“好吃。”
她不斷夾菜往嘴里塞,吃得滿嘴油膩。
旁邊的紅玫瑰,以及紅燭,襯得她面色緋紅。
就連那眼角的淚,都泛起了晶瑩的光。
宋嘉意終于忍不住哭了。
哭得歇斯底里,哭著想反悔。
她可恥地想賭一把,再和龍先生談判一下。
因為她覺得相比于柯沐衡,龍先生肯定更容易說話。
但猜到龍先生真實身份的許庭琛,卻讓她直接斷了這個念頭。
他捧著她的臉,神色認真。
“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到他身邊,相信我,等要回微微,我會親自和他談。”
“而且,這決定是你自己做的,我最愛的女人,要去別的男人身邊了,該痛苦該傷心該歇斯底里的,是我才對,你怎么先哭了起來。”
他苦笑著,盡量地活躍氣氛。
抽來一張紙巾,給她擦著眼淚。
“乖,不哭好不好?其實事情,還是能出現轉折的,只要我們想,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