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莫少。”
柯沐琪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并且主動匯報(bào)道:“計(jì)劃還算順利,他對我越來越信任了,而且他現(xiàn)在正在和宋嘉意打官司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拿下他,不是問題。”
“嗯。”
莫淮衡的語氣很淡,淡到柯沐琪根本摸不準(zhǔn)他到底是喜是怒。
“我記得我給了你一瓶藥,還在嗎?”
“在,在。”
她馬上拿出來。
瓶子是透明的,里面的顆粒圓潤,就像糖果一樣,精致又漂亮。
“一天喂許庭琛吃一顆,直到吃完,做得到嗎?”
柯沐琪連連點(diǎn)頭:“做得到,做得到。”
“只是……”
她遲疑一會,還是問了:“這些是什么?”
她其實(shí)還想問,有沒有毒,吃了會不會死。
但她不敢問得這么直接。
莫淮衡危險(xiǎn)地笑著,端著紅酒杯高高舉起:“當(dāng)然是……能讓他舒服的好東西。”
他的語氣很涼,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涼入四肢百骸。
柯沐琪不可控制地打了個冷顫:“好,我一定喂他吃。”
掛斷電話后,柯沐琪還抖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莫淮衡給她的感覺,就像一頭狩獵的豹,為了獵物,可以蟄伏許久。
為了捕捉到獵物,也能窮追不舍,直到獵物精疲力盡。
而現(xiàn)在,許庭琛就是那個獵物,她,則是他手中拋出去的餌。
柯沐琪看著那瓶小藥丸,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人吃了,下場絕對不會好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庭琛很少吃她喂的東西。
這要她一天喂許庭琛吃一顆,其實(shí)還是有點(diǎn)難度的。
可再難,也好過完不成任務(wù)受罰。
她不想被罰,更不想被拿回這張臉。
她現(xiàn)在只能是柯沐琪,她不要回到過去!
因?yàn)樗窘邮懿涣诉^去的不堪!因?yàn)闆]了這層身份,她根本贏不了!
……
莫淮衡打了很多個電話,不知不覺間喝了半瓶紅酒,面色慢慢浮現(xiàn)微紅,醉態(tài)初顯。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邊。
外面的天,慢慢暗了下來。
他真的很討厭黑夜,一旦到了夜晚,他總就會胡思亂想。
那刺耳的尖叫,那絕望的吶喊,就像魔咒一樣,折磨得他十幾年來,沒睡過一次好覺。
心情慢慢又開始變得煩躁,他閉上眼,在心里默默安慰著。
快了……就快了。
等那個人死了,等大仇得報(bào),他就能安穩(wěn)入睡了。
他的恨很濃郁,遠(yuǎn)在京都還在加班開會的許庭琛,突然心臟絞痛。
他面色煞白,撐著開完會,一回到辦公室,就暈了過去。
齊飛揚(yáng)火急火燎趕來,將人直接扔進(jìn)了搶救室。
宋嘉意知道許庭琛暈倒時,人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她也想趕過去的,但卻被陳嶸阻止。
“許先生沒什么大礙,你不用跑過來,以免有心人看到,又衍生出不一樣的話題。”
陳嶸是為了大局著想,宋嘉意并不覺得他有錯。
捏緊的雙拳,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才終于壓下內(nèi)心深處的擔(dān)憂。
“你去到病房,我和你視頻,看看他。”
“好。”
陳嶸開了視頻,讓宋嘉意通過手機(jī),看到了躺在病房里的許庭琛。
他面色很蒼白,可即便是睡著了,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凌冽之氣。
這得多累,才能把這健壯的身體累垮?
宋嘉意有些于心不忍,吸了吸鼻子,咬著牙忍著沒哭粗來。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掛掉吧,照顧好他,有空就給我匯報(bào)一下他的情況。”
“嗯。”
掛斷電話后,宋嘉意終于忍不住嗚咽出聲。
好想陪在他身邊怎么辦?
當(dāng)初為什么非要演離婚的戲碼,現(xiàn)在好了,他病了,她都還得顧忌網(wǎng)上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能在她身邊照顧他。
而有資格照顧他的,卻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柯沐琪聽聞許庭琛病了,又看著那一瓶藥,心中一個計(jì)劃成型。
連忙收拾好東西,換了一套衣服,她提著廚房剩下的雞湯,火急火燎地趕去醫(yī)院。
剛到病房門口,她就忍不住大哭。
陳嶸冷著臉將她攔下:“許先生需要休息,麻煩柯小姐安靜一點(diǎn)!”
柯沐琪臉色變幻莫測,看了眼還在昏迷的許庭琛,到底止住了哭聲。
她擦干那莫須有的眼淚,一副趾高氣昂地挑眉,質(zhì)問陳嶸:“你作為阿琛的助理,居然讓阿琛累到住院,你這助理是怎么當(dāng)?shù)模俊?
不能和許庭琛你儂我儂,那就先拿陳嶸出氣!
可陳嶸也不是軟柿子,眉頭一擰,面色一冷,活像一個閻王般,冷血無情。
“柯小姐,我是許先生的助理,自然有他說教,現(xiàn)在還容不得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你!”
柯沐琪用手指指著他,很想潑婦罵街,可卻又要顧及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
得,忍!
且不說其他的,單憑他們以前很熟這一點(diǎn),她就得忍!
她甩了甩手,冷哼一聲,小心地推開門進(jìn)去,坐在許庭琛身旁抹眼淚。
好在沒出聲,所以陳嶸沒再繼續(xù)趕她走。
而她也不是真哭。
畢竟帶著一張皮,真哭那么久,對臉的傷害也挺大的。
所以她只是背對著陳嶸,做做樣子罷了。
殊不知,原本熟睡的某人,緊閉的眸子,不知何時咧開了一條縫,將她裝模作樣的樣子,全都盡收眼底。
柯沐琪在這守了一夜,第二天齊飛揚(yáng)過來例行檢查,確認(rèn)沒啥大事,只需要好好休息,并且開了一點(diǎn)藥后,就將人給放了。
柯沐琪特別獻(xiàn)殷勤,齊飛揚(yáng)本來將藥遞給陳嶸的,但柯沐琪卻搶先一步拿到手。
“我來拿,阿琛小時候最討厭吃藥了,只有我才有法子哄著他吃。”
齊飛揚(yáng):“???”
他一臉懵逼,疑惑地看著許庭琛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正想說啥,許庭琛突然甩了個警告的視線給他,齊飛揚(yáng)馬上閉嘴,只是呵呵了幾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許庭琛上車后,柯沐琪跟著坐在后座,陳嶸坐在副駕駛,偷偷給宋嘉意發(fā)了條短信。
“人沒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不用擔(dān)心。”
宋嘉意忐忑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放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剛想發(fā)信息回復(fù),陳嶸的信息又進(jìn)來了。
“柯沐琪那女人一直粘著許先生,你們的計(jì)劃到底還得多久才能圓滿完成,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