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她的輕松,孤影避如蛇蝎:“別再搞我了,以后你找許庭琛教你,我才不當你的沙包。”
“他沒空,就你最閑。”
“什么就我最閑,我也很忙好嗎?我得去搜集目標的線索了。”
說完,逃一般離開訓練場。
齊飛揚最弱了,更怕被宋嘉意拉來對打,也笑笑擺手:“我也很忙,咱有空再見。”
說完也跑了。
偌大的訓練場,只剩下宋嘉意和許庭琛兩人。
氣氛突然就有些變了,她活動了一下雙臂:“我也回去洗個澡。”
“嘉意。”
他從身后摟住她,下巴抵著她的肩:“累嗎?”
宋嘉意搖頭:“不累。”
既然選擇了,她就不后悔。
她想變強,她不想半年前的事,再次發生。
“回去洗個澡吧,一會和你去看看奶奶。”
“嗯。”
宋微微快要上二年級了,快七歲的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今天剛好是周日,小家伙還在許家玩。
看到宋嘉意和許庭琛過來的時候,驚喜地撲了過去。
許老太太坐在輪椅上,精神頭明顯比以前,好了很多。
“奶奶,我們來看你了。”
許庭琛抱著宋微微膩乎,宋嘉意則是上前,蹲在許老太太面前,大聲喊著。
許老太太連連點頭:“誒,聽到了,來了就好。”
老人家年紀大了,聽力也不太好,即便帶了助聽器,但仍舊需要喊得很大聲,才能聽到。
許博安走到許庭琛身旁:“庭琛,你來了。”
許庭琛并未理會他。
“微微不是說要拿獎杯給爸比看嗎,獎杯在哪呢?”
“在樓上,我去拿。”
說完,蹭蹭蹭跑上樓。
許庭琛站起來,面色淡漠,也沒主動說話。
“庭琛。”
許博安率先開口。
“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方便和我說說嗎?”
許庭琛掃了他一眼:“你還不配知道。”
許博安嘆氣:“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讓你寒了心,可我現在也知道錯了,我也在悔改了,你難道就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給你一次機會?”
許庭琛語氣嘲諷:“我給了你機會,那誰來給我媽機會!”
“當初你和向晴,可有給過她機會?”
許博安低頭,不知該說什么。
當年的事,一直是梗在他們父子中間的刺。
這根刺,經過時間的沉淀,已經和血肉融合在一起了。
不拔的話,咯著很疼,若是硬要拔掉的話,那就勢必帶出血肉,痛入肺腑。
“贖罪這種東西,永遠都得人活著,才有用,人都死了,你贖罪給誰看?而且,如果不是向晴出事,在你心目中的白蓮花形象崩塌的話,你以為你會改過自新?
你要是真有改過自新的想法,當初就不會為了向北,來把奶奶氣得心臟病復發,也不會因為向晴,想方設法將向北塞進許氏!
你敢說你當初找微微,不是想利用微微來見我!
現在你之所以懺悔,不過是因為向晴死了,向北又出國了,你孤苦無依,想要個依靠罷了。
許博安,你心底的骯臟,我早就看透了!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裝,我會覺得惡心!”
許庭琛句句話都帶著刺,每說一句,許博安的臉色就蒼白一份。
等他說完,許博安的身形,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可許庭琛理都沒理他,越過他,走到許老太太面前。
“奶奶,感覺怎么樣?”
宋嘉意從傭人手中接過許老太太的藥,也坐在一旁,慢慢地喂給她喝。
許庭琛一直在說著自己的趣事,報喜不報憂。
宋微微抱著獎杯下來,自豪地叉著腰,那小樣兒,逗得許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許博安看著眼前的歡樂場面,覺得自己就一外人。
站在歡樂邊緣之外,永遠都融不進去。
心里突然堵得慌,他索性出門,坐在院子里抽煙。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心里的憂愁,就好似這繚繞的厭惡一般,一直揮之不散。
地上的煙頭越來越多,天色由晴空萬里,到烏云密布,最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老管家看到許博安在淋雨,撐著一把傘出來。
“老爺,下雨了,進去吧。”
許博安微微抬頭:“原來是李叔啊,這雨很小,我就不進去了。”
許博安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李叔站在他身旁,并沒有離開。
“老爺,人都是會做錯事的,但卻不是所有的錯事,都值得被原諒的,當年你錯得太離譜了,少爺能接受你出現在許家,其實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凡事都得慢慢來,一步登天那根本就不現實對吧?”
李叔在許家當了大半輩子的管家,可以說是看著許庭琛長大的了。
當年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大概的,也能猜到了。
夫人是個很賢惠的女人,為了老公,都甘愿讓蘇氏和許氏合并了,這樣的女人,信奉的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是老爺辜負了她。
怪不得少爺怨恨老爺。
許博安也懂。
但年紀大了,才知道著急。
他不想一個人孤獨終老,他想要個伴兒。
以前有向晴,他不會有這種想法,可他曾以為純潔得一筆的白蓮花,內心卻是個老巫婆,黑心得很。
如今,更是被人以那種方式,奪走了生命。
兒子又因此,遠走他鄉。
他原本好好的家,突然之間,就只剩他孤家寡人一個,這叫他如何不急?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十分的卑鄙。
可他控制不住啊。
“李叔,我都懂,當初年輕氣盛,是我害了從月。”
“你知道就好,想讓少爺重新接受你,從小小姐和老夫人這邊入手,是明智的選擇,你且慢慢來,時間長了,少爺若是想原諒你,自然會原諒你。”
“嗯。”
許博安句句聽了進去。
雨慢慢變大,李叔再次道:“進來吧。”
這次,許博安沒有推脫,跟著他走回到了家里。
晚飯宋嘉意做了兩道拿手菜,一家人吃得十分歡樂。
許庭琛雖然仍舊不理許博安,但許博安明顯已經沒今天中午那么難過了。
他一直在找話題,想融入這溫馨的大家庭里。
許老太太雖然嘴上說著不認這個兒子,可人心是肉做的,態度早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