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緩慢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哭什么?”
“有空哭,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么找到證據,去為你爸洗去冤屈。”
“嗯。”
她咬著牙,笑著哭。
“我已經在著手準備了,我爸媽的冤屈,我必定會親手洗掉!”
“乖孩子,出去吧,許家那小子,聽說很不錯,你好好把握,也許是個好歸宿。”
顧老爺子沒留她太久。
“嗯。”
宋嘉意吸了吸鼻子,將淚痕擦干,走出了客廳。
剛一出去,就和向北撞上。
“你怎么在這?”
向北像是路過,溫朗道:“和我媽來參加莊園派對,你呢。”
“陪庭琛來。”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向北還是心里一痛。
可明面上,他卻仍舊笑著。
“嗯,那你怎么沒陪在他身邊?”
“隨便走走,我現在要回去了。”
自從知道了他和許庭琛的矛盾后,宋嘉意已經有意識地和向北保持距離。
向北對她突然的疏遠,十分不習慣。
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
“小意。”
宋嘉意活動手腕:“向北,放開我。”
向北非但沒放開,反而直接一個用力,將人拉進懷中。
他用力箍緊她,溫熱的氣息,就像魔咒般,讓她慌亂不已。
“向北,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不放!”
向北語氣雖淡,但卻異常霸道。
“小意,我哥根本沒有人性,他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宋嘉意劇烈掙扎:“你先放開我!”
她有些惱怒了,生怕這一幕,被許庭琛看到。
到時候他要是再誤會的話,那簡直就是災難!
“小意,我喜歡你,給我一個競爭的機會,好么?”
啪……
向北的臉,偏向一旁。
原本的深情,也被一巴掌扇得稀碎。
他好似有些不可置信。
像是沒料到和他如此要好的朋友,居然會打他一般。
宋嘉意也是急了。
用力過度,整只右手,都有些發顫。
她眸色失望地怒看著他,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顫抖:“你知道的,許庭琛是微微的親生父親。”
向北捂著臉,譏諷道:“那又如何?”
“我認識你那么久了,對微微的態度,你也是看到的,只要你選擇我,微微我絕對視如己出。”
“可那不一樣!”
宋嘉意歇斯底里低吼著:“那不一樣,你懂嗎?”
“向北,你親身經歷過的,你該懂的。”
向北溫潤的眸,突然涌起了驚濤駭浪。
他懂。
他當然懂。
因為他現在所做的事,不正是在破壞人家的家庭么?
但……
他自小就認識許庭琛,對于許庭琛,他了解得十分透徹。
小意那么單純,如果真的和許庭琛在一起的話,她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他不能讓她就這么被許庭琛毀了。
“我懂,但,你知道許庭琛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嗎?”
宋嘉意冷靜下來:“這是我的事。”
向北面色痛苦掙扎:“小意,你可以拒絕我,你甚至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許庭琛!”
“他是一個惡魔,他沒有心!”
“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么遲遲不肯公開宋微微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迎娶你!”
他說得十分嚴重,宋嘉意只當他是在動搖她。
可內心深處,卻也成功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許庭琛很厲害,外界對他的評價是神。
無限接近神的人。
他能達到這樣的高度,絕不會是不勞而獲。
他肯定經歷了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難,掃平了所有攔路的人。
微微被綁架的那一幕,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昏迷前夕,她好似只聽到了一個字。
殺!
殺!那個男人,臂彎是暖的,但所說的話,卻冰冷得可怕。
仿佛人命在他眼中,不過草芥一般,無足輕重。
那曾經攔他路的人,是不是也如當時那般。
被……盡數解決了呢?
宋嘉意不敢去想,連忙搖頭,甩掉腦海中的狂亂想法。
“謝謝你,向北,但這是我的事,我有自己的分寸。”
“我出來太久,得先回去了。”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她逃一般離開。
向北痛苦地抹了把臉,走到一旁的秋千架上坐下,緩了許久,才回到莊園里。
在他離開后,別墅的拐角處,走出一個人。
那人穿著白大褂,短發劍眉,眸子湛藍,像大海一般看不到盡頭。
但卻又沒有一絲波動。
就像一汪死水一般,沒有循環。
“宋醫生,倒是沒想到,你們宋家和顧家,竟也還有牽扯,而你,更是厲害了,許庭琛和向北,都被你迷得團團轉。
而且……還有個孩子……”
那人輕呵一聲,雙手插兜,轉身走進了客廳。
“爺爺。”
……
宋嘉意回到莊園后,一直心不在焉。
向晴一看到向北回來,就將人拉到了容沐嵐面前。
向北本就沒什么心思,向晴說得天花亂墜,他仍舊溫和有余,疏離明顯。
“喏。”
突然,一根被烤成金黃色的大雞翅突然出現在眼前,宋嘉意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拍了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氣:“許庭琛,你干嘛嚇我!”
她接過大雞翅,惡狠狠地咬下一塊肉。
仿佛那大雞翅,就是許庭琛一般,大口大口地發泄著。
許庭琛眸子幽深,不著痕跡地將她整個人打量了一番。
“顧老爺爺和你說了什么?”
宋嘉意道:“也沒什么。就是從前,顧爺爺和我爺爺是戰友,聊了一些陳年舊事而已。”
許庭琛端著一杯酒,輕抿了一口。
“嗯。”
宋嘉意并不想聊這個,又吃了一口大雞翅,瞇著眼睛,滿足道:“這大雞翅實在是太好吃了,不行,我還想吃一個。”
“好吃?”
許庭琛看了她一眼,眸底寫滿了不信。
這放在那么臟的炭火上烤出來的東西,能比大廚做的好吃?
宋嘉意將大雞翅遞到他面前:“你沒試過嗎?要不嘗嘗?”
許庭琛嫌棄地縮了一下。
“女人,拿開!”
“我不吃垃圾!”
他有潔癖。
這是事實。
但不知為何,這潔癖對上宋嘉意,有些失效而已。
可對其他人,那潔癖,可是真實存在,并且是每人敢觸碰的逆鱗!
宋嘉意見他嫌棄,惡趣味頓起。
她將大雞翅往他面前又是一伸:“真的好吃,真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