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處境,每況愈下。
可卻又被許氏故意吊著一口氣,愣是還死不去。
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宋冉冉就不想放棄。
忍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去求宋嘉意,好,那她就去!
叫傭人進來收拾房間,宋冉冉出了陽臺。
外面的天,烈陽高照。
宋冉冉拿起手機,撥通了宋嘉意的號碼。
……
景園。
宋微微醒來后,狀態(tài)明顯比之前好多了。
宋嘉意帶著她正在吃早餐。
一向早出晚歸,一日三餐都在公司解決的許庭琛,今天居然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直到現在,才起床下樓。
看到他下來,宋微微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不敢看他。
“微微。”
宋嘉意捧著她的臉:“來,看著媽媽。”
“媽媽……”
聲音細小如貓,烏亮的眼睛,不再閃耀,反而帶著一絲怯弱和害怕。
這是綁架留下的陰影。
宋微微緊緊地抓著宋嘉意的衣服,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許庭琛:“這是真的爸比嗎?”
她還停留在上次的陰影中,本能地懷疑著。
宋嘉意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還是解釋:“是,他是真的爸比,不是別人假扮的。”
“真的嗎?”
宋微微還是有點不信。
宋嘉意馬上給許庭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做點什么。
許庭琛坐下,看了眼她面前的蛋羹。
“爸比想吃這個,微微可以分點給爸比嗎?”
聲音柔和,不帶一絲冰冷。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孩子的爸爸。
宋微微想了想,又看了看宋嘉意,在宋嘉意堅定的目光下,這才笨拙地勺了一勺蛋羹,艱難地抬起小手。
“爸比,那你試試看,媽咪做的,非常好吃哦。”
宋嘉意明顯看到許庭琛那好看的眉微微皺了一下,這人有潔癖!
她正欲開口,叫微微自己吃飯,可下一秒,某人卻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淡然地含住了勺子。
“很好吃。”
宋微微灰暗的眸子瞬間亮了,高興得又給勺了一勺:“那爸比多吃點。”
父女倆的互動,溫馨而又平常。
原本綁架帶來的疏離,也因為這一勺蛋羹,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這在從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畢竟誰都想不出來,冷如撒旦,生人勿進的許先生,居然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可自從宋小姐來了之后,一切的不可能,都在慢慢轉變成可能。
手機突然響起,宋嘉意看了看許庭琛:“看好微微,我去接個電話。”
陽臺。
宋嘉意聲音淡漠:“有事嗎?”
“嘉意。”
宋冉冉可憐地哭了起來。
“我知道,當年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搶走穆陽,可現在沈穆陽已經進了監(jiān)獄,宋氏還因此被連累到快要破產。
你身上好歹也流著宋家的血,你父母雖然貪污受賄畏罪自殺,可我爸還是念及舊情,將他們的骨灰葬在了宋家祖祠。
而這次,全然是沈穆陽自作主張,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再說了,你手里也有宋氏10%的股份。
如果宋氏破產,對你來說,只會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們去向許庭琛求個情?讓他別再打壓我們宋氏了,好嗎,姐姐。”
宋冉冉說得煽/情說得可憐,不但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沈穆陽身上,并且還用她父母的事,令她感恩戴德。
可宋冉冉也不好好想想,她宋嘉意要的是父母被葬進祖祠嗎?!
她想要的,是他們好好活著!
想起過去種種,宋嘉意眼眶泛紅。
雙手用力捏緊,聲音帶著一絲嘶啞:“宋冉冉,你怕是求錯人了吧?打壓你的是許氏,而不是我。
再說了,你們之前對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又憑什么幫你去求情呢?!”
宋冉冉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一閃:“就憑爺爺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如果宋氏破產,宋家落魄,爺爺的醫(yī)藥費一斷,他肯定會一命嗚呼的。”
“你說什么?”
宋嘉意聲音徒然拔高。
爺爺……
在宋家,爺爺最疼她了,每次惹老爸生氣,爺爺都會將她護在身后,擋住老爸的怒火。
父母不讓她吃太多糖,怕她蛀牙,爺爺也總是經常瞞著父母,滿足她吃糖的小要求。
每次出去玩,爺爺也總是跟在身后,遠遠地看著她。
而在五年前,爺爺身體仍舊硬朗,怎么現在居然……
宋冉冉自認為拿捏住了她的軟肋,繼續(xù)道:“五年前,爺爺得知大伯大伯母知法犯法,畏罪自殺,你又在外亂搞,了無音訊,一氣之下,直接引發(fā)心臟病。
現在……要不是有藥物吊著,爺爺早就一命嗚呼了。
宋嘉意,爺爺曾經對你那么好,你要是有點心,你就不會當這不孝女!”
“宋氏會不會毀,爺爺的醫(yī)藥費會不會斷,關鍵,就看你了。”
宋嘉意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宋冉冉,你真卑鄙!”
宋冉冉仍舊裝可憐:“姐姐,我這也是實話實說而已,今天我還要和我爸繼續(xù)去周旋,如果你能幫忙,那就太好了。我掛了,姐姐。”
電話掛斷后,宋嘉意并沒有馬上進屋。
九月的太陽,仍舊炙熱。
金黃的落葉,慢慢隨風飄落。
景園外的小路,傭人正賣力地打掃著。
宋嘉意看著這自然景象,呆愣了好久。
爺爺……
她得想辦法將爺爺給接出來。
要不然的話,她二叔和宋冉冉,絕對會再次利用爺爺,來掣肘她。
“誰的電話?”
身后突然響起許庭琛的聲音。
宋嘉意轉過身來。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將他身上縈繞不去的那股子淡漠和清冷給沖散,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
宋微微小朋友抱著他的脖子,也有樣學樣問:“誰的電話?”
宋嘉意擺擺手:“一個不相干的電話而已。”
大概十點時,齊飛揚又來了。
剛一進客廳,便看到許庭琛坐在沙發(fā)上,和宋微微打得火熱。
齊飛揚見此,差點沒驚掉眼珠子。
“許許許……許庭琛,你你你……”
見他如此語無倫次,許庭琛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對我有意見?”
“沒!”
他哪里敢有意見?
即便現在的許庭琛,嘴上畫著不規(guī)則的口紅,指甲也被涂成了難以形容的奇怪顏色。
特別是眉心那一點紅,配上他那冰冷高貴的表情。
簡直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齊飛揚憋著笑,難受道:“我要給微微檢查傷口,庭琛,你要不去整理一下儀容?”
宋微微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看到齊飛揚直接嚇得撲進許庭琛懷中。
“哇!”
“壞叔叔又來了!”
“他會用像容嬤嬤一樣用針扎微微的手臂和屁/股,爸比快把他趕走!”